木芷菁听了情报,只说出了两个字:“再探!”
但是在座的都是军官,所有人都知道,或许其他情报会弄错,十几万大军渡没渡河这情报是错不了的。
军官们坐不住了,开始质问易征其。
“你不是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吗?现在敌人并没有回防!为什么会如此?”
“我们现在怎么办?”
“哼,现在他们拦截在对面,反倒是我们过不去。只要他们一封.锁了主要官道,行省外的支援进不来,而我军则被困在铁力克行省之中了。”
“唉,我早就说过,这样的便宜不能够贪。我们杀的只是他们的后勤,消灭他们的农夫。而我们是主力却被困在此!”
易征其却胸有成竹,声音压过了他们,道:“微小的细节会有出入。但他们始终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什么五指山?”
“我们是逃不过游沙河了。”
易征其哈哈一笑,大声道:“大家放心!真正的好戏现在才上演。只要大家按照我的计划行事,我们十天之内就能够吞了这支孤军!”
军官们一惊,被他气势所震慑,道:“那可是十几万的兽兵,站着被你杀不成?”
“即使他有二十万,也是一支孤军!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易征其还想再说,睿立近卫长马上出言打断,狠烈道:“肃静!总督自有安排,什么时候到你们胡乱猜测,只需要听令即可!”
木芷菁命人摊开地图,将兽兵主力所在位置圈出来,道:“十几万兽兵驻扎在河岸。他们不敢渡河回防是因为摸不清我军有多少人,他们怕再一次在渡河的时候遭到我军的两边夹击。那样这群兽兵就注定要全部淹死了。
他们按兵不动,最多能够坐着三天,之后就会派兵出去寻找粮食。十几万的军队没有了补给,他们活不了太久。而当他们‘收粮队伍’一旦离开,就是我们捕猎的时候。试想,十几万的兽兵,需要出动多少收粮队人数?几千?还是一万,两万?他们出一个我们便杀一个,出一队我们就杀一队。”
军官们听了大喜,脑里已经想到了兜岩这个万夫长头痛的模样。明知道四处都埋伏着监军,偏偏无计可施,要派出队伍收集粮食。
“如果敌军强行渡河,我们是杀是退?”
“首先,他们不敢这样冒险。渡河前后我们有太多的可趁之机。再者我军已经将大风的后勤屠杀得差不多了,敌军渡河回来也是同样面临着缺粮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往前找粮食还是退后找粮食。向前还有未被洗劫的村子城镇,向后已经所剩无几了。我想敌军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才没有回防。”木芷菁分析道。
军官们仿佛成了一群受教的学生:“如果他们十几万兽兵集体行动,采取以战养战的方式。那又怎么办?”
“那他们就会更加深入,彻彻底底成为一支孤军。十几万兽兵会死得一个不剩。”
“好!”
军官们噼噼啪啪地拍掌,“原来此刻兽兵们动不动都注定了战败。”
他们完全忽略了易征其的存在,“总督,这一场战斗让下官来出征,必定拿下兜岩的人头。”
“大军师,以你之名,震慑敌军。下官听候你的差遣。”
木芷菁早就在村落城镇布置了埋伏,她将四万监兵留在游沙河对岸,自己率领其余兵马再下游渡河。当晚她迅速汇合了其余的埋伏部队,组建成一支人数达到十万的监军。
这时候十几万兽兵已经急不可待。对岸有四万监兵断补给线,兵力数量一直是团迷。兜岩所剩的船只,木筏根本不能够一次性将十几万大军运过游沙河。他派兽兵外出伐木,伐竹,要制造渡河船只,但从来都是有去没回。四周茫茫大山好像是拥有无数吃人的老虎。
不偏不倚,到了第三天兽兵携带的粮食已经吃光,饿得嗷嗷大叫。第一支五签人的收粮队伍出去之后只回来了两个浑身是血的兽兵大妈。第二支足有一万五千人,但连个大妈都回不来了。
兜岩怒了,不可能就这样饿死这十几万军队。他挥军挺进,翻山越岭,横扫了几个村落。
但这些村落好像专门被人洗劫过,连捡漏都没有,就算是一棵青菜,也是被连根拔起的。兜岩更加怒了,他带着军队在山上吃了一晚的树叶,整个山头都被吃光了。
但总算是有个村子,遮风挡雨,不用驻扎在游沙河整天担心会发生人为的水灾。但不过一个小时,兽兵们就汇报村子里的井水是有毒的,已经毒死了一批兽兵了。
兜岩勃然大怒,但就是找不到敌人来交战。
入侵,继续入侵!
但兽兵无论入侵什么地方,村子还是城镇,无论绕向南面,还是绕向北面,总是被人先快一步。到了一个庞大的城镇,连条狗都看不见。走到井口一看,砒霜的份量足可以将井水变成了石灰水。
兽兵们恶疾挨饿,就算每人一天只吃一条地瓜,那一天也得吃十几万条地瓜。何况,这些号称“饭量和腰围并重”的兽兵们,怎么可能就吃一条地瓜。继续了老办法,吃山上的树叶。
恶劣的后果出现了,兽兵们不是饿得发昏就是吃树叶出现了各种症状。全身痕痒,一天拉肚子一百次,呕吐,白沫,双眼通红,一个个面黄肌瘦,像条流浪狗一样。
好不容易在山林里发现了一条梅花鹿,因为误伤,鱼叉杀死了几十个兽兵,梅花鹿当场被撕开生吃,兽兵们都争抢着那是属于自己的猎物,最后大打出手。
他们忽然想,原来大军入侵,跑得太前也不是什么好事。正当懊悔万分的时候,监军们毫不客气地来问候了。缩在城镇里的兽兵连白天都不敢出来,监军们嚣张到就是守在城镇外面,大声地叫嚣。
兜岩像是一头斗败了的公鸡,他带兵冲杀了数次,但监军们一见不对路马上就跑,绝不恋战。兜岩连监军是男是女都还没有分清楚,对方就跑没影子了。
到了第八天,饿死的兽兵出现了,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片又一片地倒地。
“站起来!我知道前面有个城市!那里有肉,有酒,有火炉,我们去攻打了!”兜岩发起了最后的号召。不知道是他好运气还是真的有情报。距离半日路程还真有一座城市。
兽兵们大喜过望,爆发出了新生的战斗力。他们拼命地冲,那些沉重的狼牙棒都能够摇摆起来。但他们冲近一看,好像这座城市有点不对。城头上插满了黑色狮子旗。
“监军!”
“是极东军队!天呐,好多!”
阳光射落,木芷菁一身闪亮的战甲,高挑地站立在城头之上,鲜红的披风猎猎招展,遗世独立。
“敌军已经大乱,全军听令,出击!一个不留!”
“杀!!!”
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瞬间让兽兵们崩溃,四面埋伏好的监军全部冲锋,像切瓜一般,轻易地将大风阵形破开。
木芷菁望着十几万丢盔弃甲的兽兵,脸色绽开了颠倒众生的微笑,身上披风,一尘不染。监军们偶尔回头,看见那城头上的倩影,像是瞬间充满了力量。
“为了帝国,为了监军,为了荣誉。杀!”
“总督在看着我们呢!别后退!杀!”
战斗在日落时刻以胜利落幕。监军们踏着遍地的兽兵尸体,无论城里城外,无论是监兵还是平民,他们都呐喊着一个名字。
“木芷菁!木芷菁!!”
“总督,万岁!”
“大军师,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