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的嘴角抽搐着,她姐姐要不要再粗暴一点!
初心不知道,根本不会有人搭理她们,因为始作俑者月倾城此时并不在殿内。
“居然都没人理我们,我们就这么被忽略了吗?”初心郁闷的叉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
空灵则眼睛跟着她转来转去,眼睛都要花了。
又过了许久,初心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坐在梳妆台前,单手支撑着下巴,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旁边摇曳着的烛光,思绪万千。
她的红发斜斜披在肩上,印着淡淡的烛光,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印下了小片的阴影,她的红唇轻抿,眉头不知为何微蹙起来。
空灵早已睡下,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有初心在,她睡的特别的香,嘴角还隐约挂着一抹微笑。
初心静静的思考着自己最近的行为作风,她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并不完全是自己,比如会修为,比如有时候的冷漠。而且自己是毫无意识的去做的,就像是自己的行为习惯一样,看似本我,却实是自我。
“究竟为什么呢?”初心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眉头越蹙越深,几乎成了一个川字。初心的思绪混沌不堪,此时此刻她理不清任何事情,这让她极度的不舒服,可是她不得不接受。
夜很深了,许多喊不出名字的虫子聒噪的叫着,花丛中飞舞来飞舞去的萤火虫也是成群结队。十五月圆,玉盘般莹亮光泽的圆月,高高悬挂在半空中,将世间照的满地白霜。数不尽的星星眨着眼睛,像银河系一般浩瀚无垠,七颗闪亮的北斗七星围绕在月亮身旁,似忠实的守卫,恪尽职守,从不会离开月亮半步。
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本该是温馨的一夜,夜歌却陷在深深的痛苦和折磨中,不能自拔。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一手放在平放着的腿上,他那镀上白霜的白发渲染着无尽的哀伤,连他那紫眸都显得暗淡了几分。他思念着,担忧着,懊悔着,愧疚着,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归咎于自己的身上,是自己没有守护好初心,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夜歌的下巴胡渣满满,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去弄了,他没有一点心思去管这个,一直都没有初心的消息,他依旧心急如焚。
夜歌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仿佛一颗望妻石,他遥望着苍茫的远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因为他生怕会错过初心。
“夜歌还是那样。”红月和柳茗琳在不远处站着,红月的目光是担心,是无奈。
柳茗琳叹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来看着夜空,感慨不断:“找到初心他就不会这样了。”
红月的身体微怔了一下,又是初心!“我真是不懂,为什么夜歌老是念着初心不放,初心只是血鸢尾的转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红月不满的抱怨起来,她随口说出的话,却引来柳茗琳张着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夜歌和初心的事果然不简单!
看着柳茗琳惊讶的表现,红月丝毫不在意,她说的是实话而已。
柳茗琳心下似乎想通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她并没有追问,毕竟是人家到私事。“好啦,别生气,生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柳茗琳上前一步,拍了拍红月的肩膀说道。
红月微微点了点头。
月色朦胧,所有的人都显得心事重重。只有月倾城,此时笑意如花。
这里是苍穹天海,位于苍穹天国的中部,一直以神秘和神圣著称。
在这里,沉睡着一魂二魄的一缕灵魂。一片漆黑中,一袭红衣胜火的月倾城,他静静的,小心翼翼的伫立在一个墙边,连呼吸都是很轻的,他漆黑的双眸闪着异样的光芒,目光灼灼的望向那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红色的光亮在黑暗中升起,接着又一缕从另一边升起,缓缓的朝第一缕光亮汇集。
月倾城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慢慢的,又一缕红色光亮从上落下,也汇集到了一起。
黑暗中,三道光亮汇集成了一缕红烟,看似坚强,却无比的脆弱,只要有一点点小风,似乎就会荡然无存。
月倾城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他生怕他一眨眼,就会错过前面的自己日思夜想的女神。
今天他几乎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到这里,只为见他心爱地梦中女神,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他依旧如第一次一般的心态,兴奋和如同情窦初开的小伙子般的羞涩。
不知过了多久,那缕红烟在晃动着,如同身姿轻盈,体态柔美正在旋舞的女子,摇曳生姿。
果真,没有多久,那红烟渐渐幻化成了一个隐约能看见绝美轮廓的倾世女子,慢慢的,能看清楚她的红发及腰,红裙迤地的背影,光光是一个背影,月倾城留已经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内心,却又不敢说话,他生怕惊扰了那抹身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那女子的声音响彻在空旷无垠的黑暗里,那声音满是浓浓的哀怨和撕心裂肺的悲伤,听的月倾城心一揪一揪的痛。
他心疼她的难过和悲伤,他想抚平她眉间的不满,“鸢尾!”月倾城忍不住叫了一声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沙哑,却让那正在失神的背影的主人,血鸢尾惊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血鸢尾的声音飘飘然,却依旧能听的出来语气的冰冷。她没有转身,她知道是谁。
月倾城没有在意血鸢尾冷淡的态度,直直往她的方向走去。一片漆黑里,月倾城只能看的到血鸢尾,其他的他一律看不见。
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月倾城差点扑倒在地上,幸好他的轻功也不算差,总算是有惊无险。
“想看看你,我就来了。”月倾城柔情似水的说道,那声音轻柔的像棉花,他伫立在离血鸢尾不远的地方,没有再前进。
血鸢尾没有说话。任清风将她的长发撩起,身影摇摇欲坠。“何必呢?”血鸢尾似问月倾城,又似在问自己。
月倾城急忙上前一步回答说:“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血鸢尾转身接话到。
“我什么都愿意,为了你。”月倾城真挚的摸着胸口说道,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血鸢尾,不愿错过一丝的机会。
“咯咯咯…好一个什么都愿意。”血鸢尾突然掩嘴笑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自己曾经也这么做过,她的笑声变得凄凉起来,她笑的有些张狂,目光空洞没有焦距。血鸢尾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红眸里满是欲滴的泪水,她捂住胸口,一边笑一边哭了起来,就像一只无助的船只飘荡在暴风雨的大海里,随时都可能香消玉殒。
月倾城跟着紧张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血鸢尾会突然这样,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伸出手试图触碰血鸢尾,却不敢轻易触碰,“鸢尾…”月倾城无力的喊着血鸢尾的名字。
“嘘,不要叫我,他们会来杀我的!”血鸢尾突然止住笑声,纤长的手指放在红唇上,她带泪的红眸警惕的往四边看了看。月倾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在血鸢尾的红眸里看到了一丝的恐惧!
鸢尾,你究竟经历过什么?竟让你如此的仓皇和恐惧?月倾城心疼的望着血鸢尾,心里默默的想着。
“杀!我要把他们全部杀光!所有想要过我命的人!哈哈哈!”血鸢尾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她的衣裳被风吹起,红发悠扬,她的身影随着风渐行渐远,她的笑声也愈来愈凄凉。
“鸢尾!”月倾城急忙上前追寻了两步,血鸢尾的身影消失在了漆黑的暗夜里,连同月倾城的心,也坠入了谷底。他失神的望着血鸢尾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的说着:“鸢尾,你的悲伤就是我的悲伤,而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我愿意为了你,屠尽世上所有想害你的人。”
黎明渐渐升起,海底透入了一丝丝的光亮,即使如此,光线还是有些幽暗。月倾城在海下宫殿呆了一个晚上,他静静的坐在一个石凳上,双手支撑在膝盖上,一脸疲惫却依旧在看着血鸢尾消失的方向。
这是一个诺大的宫殿,隔离着海里的一切生物,包括海水。这个宫殿有一条通道,那就在月倾城的卧室里。因为这里地处偏僻,环境幽暗,却又能汲取海底灵气,血鸢尾当年灰飞烟灭的时候,除了她那仇恨的一魂二魄便隐匿在这里,其余的全都消失。
月倾城和血鸢尾两者也是必然联系的,只是他们都相互不知,月倾城将血鸢尾当做自己的梦中女神,而血鸢尾将月倾城当成一个素不相识却不想伤害的路人。
良久,月倾城蠕动了一下嘴唇,有些失神落魄的走出了血鸢尾自己取名为‘焚心域’的宫殿。
他才刚刚坐回卧室案前,门口就传来了通报。月倾城有些乏的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迅速将红外袍换下后他沉声道:“进来。”
小厮单膝跪地,恭敬的说:“倾城国师,昨夜里屋里的那个大女人说若是不放她走,她就杀掉那个小女人!”
月倾城的脸色阴沉,空灵肯为她哭证明她们俩关系不简单,不简单又怎么会伤害空灵呢?“给本宫滚,赶紧滚!”月倾城怒吼道,这种智商的人怎么会在自己的殿内?
小厮心惊胆战着,却也是莫名其妙,国师居然一点都不担心!小厮在退出房间后恍然大悟,他忘了问怎么处理了!小厮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骂骂咧咧的走了下去。月倾城靠着椅背闭起眼眸来,他要尽快将皇权弄到手,这样他就可以帮血鸢尾完成愿望了,哪怕是暴君,他也心甘情愿背负骂名,这就是爱情。
小厮回到初心和空灵所在的房间门外,另一个侍卫急忙询问结果,小厮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无人,他学着月倾城的语气和动作道:“给本宫滚!马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