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那里了?”
楚天再次试着去拉她,曲洁儿毫不留情的挥开,趴在那儿,咬着被子呜咽着,“不需要你假惺惺,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就知道欺负我,天天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我恨死你了!!”
见她还能骂得这么厉害,都带磕巴一下,想来也没大碍,稍稍放心一点。
短短一个星期的相处,不过楚天对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这平日里喜欢阳奉阴违,见风转舵,狡黠得跟狐狸样,可若真惹急了,隐藏在骨子里的孩子气似乎又会窜出来。
跟猫有点像。
窝在主人的怀里装温顺,任由主人抚摸,可若是弄疼了它,它管是什么天皇老子,肯定是要挠一爪子的。
不过也是,23岁,本来就是正青春恣意的时候。
瞧着她这样,听见她的控诉,楚天还真不由的产生了一些内疚感,他的到来的确给她增添了许多的麻烦,可是那个时候,他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她的出现让他觉得,他与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丝联系,她成为了他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纽带。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滋味,他迫切的想要抓住,所以他费尽心思的找到了她,不折手段的住了进来。
曲洁儿正呜咽着,突然觉得半天没听到动静,忍不住好奇,偷偷侧了侧脸,想要瞄一眼,可是促不防跟一双浓黑的眼眸对视上。
被抓个正着,很是囧。
楚天慵懒的坐在她的身边,左手抬高搭在左膝盖上,正垂眸想着要如何才能让她别哭的时候,蓦地看见她的小动作,像仓鼠偷东西被抓住一样,怔在那里考虑要不要装死,那一瞬间,他真的想笑。
曲洁儿看见他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恼羞成怒,重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这次还拿手臂圈着脑袋。
变鸵鸟了。
曲洁儿也知道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了,可是她没忍住。
以前她还是曲家大小姐的时候,养尊处优,受到委屈她会哭,可是自从那一日,曲禹城当着曲诗母女,狠狠扇她一巴掌,根本不听她解释的时候,她就告诫自己,从此以后,她不会在哭。
因为哭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哭只会让敌人越发的嚣张,让自己显得更加的可怜。
所以她离开曲家后,拼命的工作,努力的挣钱,她不想让曲禹城看扁,觉得她曲洁儿真就一无是处。
可昨天曲禹城离去时,那抹失望的眼神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再加上这些日子又莫名其妙的招惹到这么一个难缠的怪物时,撞击那一下,脑袋的痛楚袭来,好多好多情绪涌上来,她就失控了。
曾经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痕迹,渐渐的被萧画琴母女取代,曾经母亲精心打理的兰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凋谢了,曾经父亲专门为母亲打造的更衣室,挂满了萧画琴的衣服,窗帘的样式变了,大理石的桌面换成了欧式漆面……
她很想让萧画琴母女滚出去,可是那些愤怒又梗在喉咙口,因为在四个人中,她好像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问一问,那个曾经说过‘谁敢欺负他的小公主,他就跟谁急’的父亲去那里了?
楚天以为她这次也是像之前一样,是在假哭,还等着她自己演不下去露馅,但好像,这次是真的。
她没有哭得惊天动地,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可就是让人觉得心酸,不忍。
楚天一贯倨傲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懊恼和慌乱。
他不会安慰人,好像从骨子里就不会,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从来也不曾遇见过这种事,甚至做事都下意识的喜欢去发号施令,让人去执行。
所以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撞到脑袋了是不是,我看看。”楚天伸手一摸,还真有一个大包,连忙轻轻的揉着,“这次怪我怪我,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