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舒惊讶的看着四皇子,劝解的叫了一声。
四皇子随即笑了笑,眯眼对秦班道:“开玩笑!”他随即又笑了几声,叫上戴舒去拜见方丈。秦班愣在原地,琢磨四皇子嘱咐他那句话,许久不回神儿。
四皇子身边的太监小铁笑嘻嘻的凑到秦班跟前,讽刺的瞧着他,提醒道:“秦大爷,咱们走吧。”
“公公,您说四皇子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太监小铁白一眼秦班,有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主子说话,小的们岂敢妄加揣测。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绝不会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么简单。”
是么?秦班迟疑的笑了笑,随着小铁的步伐慢悠悠的走着。
清玉同禾晏回屋之后,脸色便沉了下来,她觉得秦班和戴舒此来不善,这俩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安全可靠地人物,突然出现在永安寺,还是同性格莫测的四皇子一起,这里头保不准有什么事儿。
清玉紧绷自己的神经,进入防备状态。
禾晏瞧着媳妇不对,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看她是不是病了,亦或者她被吓着了。宫中许多事物禾晏并没有跟清玉讲解清楚,他本以为自己有能力把媳妇护住,没必要叫她操心这些皇家子弟的事情。如今看来,倒是他自己想简单了,再完全的计划,也难免会有疏漏之处。不论如何,也该让清玉的心里有个底。禾晏觉得自己有必要挑出一天来,好好地跟媳妇说一说把这些皇室子弟的破烂事儿。
如今却因时间紧迫,暂且不行了。禾晏思及此,免不得有些不舍。“四皇子不坏,只不过性子有点怪,放心,他那脑子比和尚的头顶还干净。”禾晏相信凭自己媳妇的聪慧,对付一个四皇子绰绰有余。至于那个秦班和戴舒,禾晏轻笑一下,不作置评。
清玉点点头,她本不了解四皇子,听禾晏这么说也能安心了些。
“斋戒的事儿还有几天?”禾晏突然问道。
“今儿个是老王爷的忌日,再有两日,我们便可回府了。”清玉回道。
禾晏皱眉,不语。
清玉不解的看着他,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湖广总督耿尚拥兵自重,已在江边布防。”禾晏回道。
“他这是想谋反?”清玉惊讶的看着禾晏。
禾晏点头,又道:“消息还不确定,证据不足。怕只怕疏忽怠慢此事,一旦他万事俱备,为时晚矣。”
清玉想了一会儿,琢磨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笑着对禾晏道:“晏竹尽管去办事,我在这寺里也不过多呆两日,能有何事。”
禾晏没想到清玉这么快琢磨明白他的意思,他惊讶的对上清玉清澈如水的眸子,笑了,点点头。
清玉猜禾晏本该昨日就启程走的,他却没说,硬陪着自己把今天的祭祀办完才开口,必然耽误了不少功夫。清玉这就吩咐丫鬟为禾晏简单收拾行囊,因事出紧急,禾晏必然要骑快马走,行李等物必要轻便些为好。清玉便叫暮雪给他带上两件普通的衣裳,一薄一厚,再有一张黑貂绒的薄毯,轻便保暖还不占地方。食物只带了些够吃的果点,其余的多是肉干和干菜,可以存放很久的。
待夜幕降临之时,寺院的小和尚端着斋饭开始忙碌于给各个客房送餐。这个是寺院里最忙也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大家都在房中用饭,香客也早已散尽,不管是藏经阁还是佛堂大殿,皆是空无一人,更别说寺庙后头号称百鬼出没的竹林了。
清玉给禾晏置办的东西早已经准备好了,二人简单告别之后。禾晏便趁着蒙蒙黑的天色,牵着马,同跟着他的四名高手侍卫消失于寺庙后门的竹林之中。
饭后,缪嬷嬷急得在屋子里转圈,火急火燎的。
清玉则在里间抄经书,一笔一划写的极为耐心,似乎没有注意到外间缪嬷嬷焦急徘徊的身影。暮雪忍不住了,去拉住缪嬷嬷,请她坐着歇息一会儿。缪嬷嬷伸脖子看眼屋里头写字的主子,把暮雪拉到距离主子最远的角落里,小声跟她嘀咕了几句。
暮雪皱眉道:“您也别担心了,王爷骑得可是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到湖广之地,不过是三两日的功夫。”
“不对,这事儿太怪了。”缪嬷嬷转转眼珠子,小声跟暮雪道:“你想想,朝廷那么多人,东宫那么多密探,比咱们王爷身体好手脚利落的多的去了,这事儿干嘛非要咱们王爷去。”
暮雪皱眉想想,也是这个理,点点头,也跟着缪嬷嬷上火了,焦急地看着里间的主子。
缪嬷嬷叹口气:“你没发现咱们王妃近几年来养成个习惯,一心慌的时候就会写字。越是叫人着急上火的,她表现的越安静,她这幅样子叫我怎么不心疼哟。”
暮雪再次点点头。
缪嬷嬷转念又想到嫁妆的事儿,眉头蹙的更深了。因这个嫁妆,加上上次孙府主子跟詹家大太太的不对付,还有大老爷下药的事儿,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主子怕是不会再相信娘家了。娘家没个依靠,夫家就指望王爷一人,却是个身子骨不好,如今还有被夺爵的可能。
“说起来,青天府衙门那件案子审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这拖得越久,便是越对小王爷不利呀。”
丫鬟小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茶凑了过来,悄无声息的,当她听见缪嬷嬷的感慨,出大气儿道:“这还不简单,直接把那对母女杀了不就得了。我要是王爷,我就这么干!”
“胡闹,你以为那青天府衙是你能惹得?可晓得那衙门的府尹什么来头?”缪嬷嬷反问。
小豆子歪头瞧她,她从不关心外头的事儿,当然不知道。
“唉,说了你也不懂,那叫一个铁面无情,连皇亲国戚都敢斩的人,总之就是很厉害的了。”
“斩皇亲国戚?他哪来的权利!”小豆子才不怕比尔呢咋呼她。
“你啊!”缪嬷嬷伸出食指点一下小豆子的脑袋,解释道,“他有先皇赐给他的当年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尚方宝剑,可斩奸佞打昏君。”
小豆子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难不得他这么嚣张。
“哎,咱们王妃太不容易了,你们几个可都得精心伺候着。”缪嬷嬷吩咐道。
小豆子和暮雪等点头,各自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清玉终于誊写完一本经书,放下笔。净手之后,清玉方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招来此次跟她一起入寺的几个丫鬟,严厉嘱咐她们切不可外泄王爷外出的事情。
“但凡有外人问起,特别是身份了不得人问话,只说王爷老毛病犯了,卧床不起。”清玉嘱咐道。
众丫鬟点头。
“擅自外泄者,杀无赦。”清玉言语凛冽。
众丫鬟只觉得后脊梁发冷,头低的更深了。这些能跟着王妃来寺庙的下人,多是被主子看重的,可靠的,个个脑子机灵聪明,通晓揣摩主子性情。王妃这一句话说的有多重,她们心里自然清楚,万万不敢怠慢,谨记于心。
次日,清玉作息依旧如故,吃过早饭继续抄经书,这两日她尽量不会出门。谁知她才誊写几句话,便有小丫鬟来传话说四皇子求见禾晏的消息。清玉皱眉,吩咐小丫鬟就按照她昨天吩咐的告知四皇子。不一会儿,刚才你那传话的小丫鬟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王妃,三皇子也来了,现在四皇子和三皇子听说王爷病了,都要过来探病。”
“奇怪了,往日可没听说这两位皇子这么热心。”清玉皱眉想道。
缪嬷嬷先着急了,问清玉怎么办。“您说咱们称王爷病了,也得请个大夫来熬药之类的,如今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两位皇子会瞧不出来?”
清玉意识到这个危险性,对上缪嬷嬷的眼,皱眉道:“为今之计,只能尽量阻止他们进门。”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外头的三皇子失去了耐性,派人进来催促。清玉给缪嬷嬷使了眼色,带着暮雪等出了门,她就在院中见他们。
昨日,四皇子跟秦班、戴舒清玉已经见过,如今来的也正是他们三个。三皇子随后跟来的,面带笑意,身后也带着两个世家子,可巧清玉也都认识;一个是她前世的“好丈夫”詹祺,另一个则是她前世的“好大哥”叶林。
清玉淡淡扬起嘴角,站在石阶的高处富贵端庄的笑了,笑得却有些苍凉,苦味。
三皇子打量一眼永安王妃,笑着不说话。四皇子便做了出头鸟,前来询问清玉他的小舅舅永安王身体可好。
“老毛病犯了,好不好的你们还不清楚。”清玉语气不卑不亢,面露无奈之色。
“舅母,我和三哥来就是要瞧一瞧他,关心关心。”四皇子故意用了自家亲戚的称呼,套近乎。
“他病着,最喜静,连我都不爱见,劝你们还是别去瞧得好。你们也该知道他的性儿,若是焦躁了忍不住冲你们发脾气,可是罪过了。”清玉阻拦道。
三皇子听此话,特意抬眼瞧了下清玉,笑眯眯道:“舅母多虑了,小舅舅是长辈,我们理该受着他的训斥,太子爷尚且忍着呢,我们哪敢多说什么,自是不介意的。”
清玉轻笑了笑,没说话,既没有同意他们进去,也没有让他们走。
三皇子见清玉似乎犹疑不定,更加下定决心,非进不可了。“王妃,您不会是不愿意我等去探王爷的病吧?”转眼间,三皇子的称呼又该为王爷王妃了。
清玉笑了笑:“三皇子误会我的好意了,我不过是不想二位皇子被过了病气。既然你们执意要见,我岂能拂了众位的好意。二位皇子能来看他,感激不尽。”清玉说罢,随即叫丫鬟把门开开,引领他们进入。
门大开了,永安王妃已然入内。三皇子迈着大步预备跟进去,刚到门口,就被一股子刺鼻的中药味儿呛的咳嗽两声。他下意识的用袖子掩住口鼻,忽然又觉得不对,勉强放下手臂,屏住呼吸,隐忍着迈进屋。后头的三皇子也好不到哪去,咳得更厉害,脸颊半红,捂着口鼻进来的。戴舒则面无表情的跟着进来,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异味。叶林和詹祺双双皱眉,但还算隐忍。秦班受不住这个,低声感慨了句味儿浓,被表哥叶林瞪了一眼,捂着鼻子再不说话。
清玉带着他们进了里屋,朝床榻的方向瞧了瞧,示意他们。桌上还摆着一碗熬着黑漆漆的药,正冒着热气。清玉转身端起来,用勺子舀着,吹两口。
三皇子不管其他,直奔床榻的方向,他三两步很快要凑近了床榻。突然,几声剧烈的咳嗽传来,床榻周围围着的帐幔也跟着抖动。三皇子吓得挺住步子,伸到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
“小舅舅,我和三弟来瞧您了。”三皇子笑眯眯道。
“嗯——咳咳……”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不止,伴随着浓重的气喘声。
三皇子皱眉,再次抬首。
“王爷,药吹温了,该吃药了。”清玉笑道,丫鬟春分端着药碗在床边坐下,伺候他喝药。
“您多大的福气,三皇子和四皇子亲自来看您了。”清玉笑着,眼看着丫鬟春分预备撩起帐幔,里头的人不知道哪来的今儿,一巴掌推搡了缪嬷嬷一下,丫鬟春分手中的药碗,啪嗒,一声脆响,屋子里霎时静了。
连捂着口鼻的四皇子都被吓的忘了去计较屋子里的味道,他同情的看一眼立在一边受惊尴尬的永安王妃,皱眉。
“这——”三皇子后退了一步,转身看向四皇子。
四皇子眉头皱的更深,他再次看一眼永安王妃,冲着床榻的方向,替清玉不忿道:“你怎么能这么待舅母呢!”
众人闻得此言,死一般的沉寂,心里真替四皇子捏把汗。永安王的脾气本来就古怪至极,芝麻大的小事儿都不允许别人插手指责,更何况是他的妻子。人家对自己媳妇的态度是不好,可永安王就算是打了王妃两巴掌,那也是人家自家的事儿,容不得外人插嘴。四皇子这回可真是吃了豹子胆,忌讳里找忌讳,纯属作死。
“滚!”床榻上的人果然暴怒,拼命死喊一声,声音有些暗沉沙哑。
三皇子皱眉瞪眼,斥责自己的四弟鲁莽。四皇子更加不忿了,却也知道自己冲动,不知道怎么收场才好。
詹祺看见自己的四妹嫁进王府,竟是受着这样的委屈,气愤的握拳。若非床里头那人身份尊贵,他真恨不得跳上去,把那人立马打死。
“小舅舅你好好养病,我等先告辞,改日再来看你。”三皇子匆忙说一句,随即拉着四弟出去。众人一出门,跟刚被掐了脖子不能喘气的人似得,大口大口的呼吸。
清玉随后也出来,算是送一送两位皇子。
秦班的余光,至始至终都没有从清玉的身上移开。
三皇子冷笑着和清玉告辞,四皇子则对清玉歉疚的笑了笑,转身也走了。戴舒、秦班等随行,叶林故意放慢了步伐,走在最后一个。他侧头假意望天上飞翔的鸟儿,用余光打量立在石阶之上的清玉。
缪嬷嬷笑着把经书奉上:“王妃,这是您今晚要抄的经书,咱们还在藏经阁里头写?”
清玉回身,点点头,方进了屋。
地上的碎瓷片早已经大嫂干净,只留下一滩擦不掉的水渍。侍卫墨棋已经跳下床,木讷的立在屋中,俯首待命。清玉赏了他一锭银子,打发他继续护卫。暮雪等丫鬟,忙着要开窗放味儿,被清玉制止了。
“晚上这房点一盏灯,”清玉带人出去,关好门窗,转而去了自己所住的厢房。坐定之后,清玉总算缓口气。
刚才两位皇子拜访前,缪嬷嬷跟她着急的时候,清玉忽然想起昨儿个在窗边发呆的时候,看见屋后头的草树林里长着不少的藿香,这味药草入水烹煮的时候味儿最浓。清玉当即叫人去采些过来,快速碾碎了用热烫煮,而后立马通过后窗端进正方之内,屋子里当即弥漫着一股草味儿。清玉叫丫鬟端了很多多碗熏着,不一会儿,屋子里的药味便浓烈的呛鼻子。她这才算满意的出去见那两位突然造访的皇子。
四皇子走远了几步,便高声抱怨禾晏不是东西,竟然欺负女人。三皇子冷笑一声,别一眼四弟,笑问他:“怎么,瞧着心疼了?”
四皇子气得,直接抬脚踹三皇子。三皇子早有预料,躲闪的及时。
“三哥,论辈分那是我舅母,你说话注意点。”
“哼!”三皇子白他一眼,冷哼。“叫你没事儿多言乱凑热闹,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三哥,你这话说的真没道理。是我第一个跟父皇说要来永安寺为母妃生辰祈福的,你不过是学我,跟着来的。一个跟屁虫罢了,还说是我捣乱,真不知道捣乱的是谁!”四皇子辩驳道。
三皇子冷笑一声,摇摇头,懒得跟这个快嘴毒舌的老三计较。光知道动嘴皮子,算什么功夫。
俩皇子不欢而散,各奔东西方向属于自己的院落。詹祺眼看着这俩位纨绔的皇子斗嘴,恨恨地握拳,他随即想到自己的四妹妹,眼里饱含疼惜,转身便要去找她。
叶林见他要走,问他去哪儿。秦班精神的凑过来,猜测詹祺八成是要原路折回,笑着也要跟他一起走。詹祺叹口气,住了脚步,转身回来了。身后有尾巴,他再回去不合适。再说四妹妹刚才受了委屈,此刻保不准在哭,花容失色,哪能见他。
戴舒别眼詹祺,心里猜出他愁什么,温和的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疼妹妹的人。”戴舒说完话,眯着打量詹祺:怕只怕你不过是一时的怜惜,转眼间就把人家的可怜忘得一干二净,只顾着巴结权贵撒欢了。
詹祺感激的看着戴舒一眼,把他当成知己了。
秦班脑子立马闪过永安王妃娇柔的容颜,惋惜道:“只可惜她的倾国倾城貌,竟嫁入了魔窟。昨日我见她和王爷的时候,瞧着万分端庄富贵,还以为她过得舒坦,原来不过是表面文章。”
叶林乐不得这样,冷笑着教训表弟秦班道:“别人的事儿,你少管。”
詹祺心烦的很,懒得搭理人,抬手告辞。戴舒也不愿掺和,他跟叶林本来就是有仇的,见一次恶心一次,也干脆地告辞转身走了。
秦班确是心里有事儿,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着,发呆。叶林瞧他情形不对,也跟着坐下,推了他一把,半开玩笑的问:“你不会真的对她——”
“看着她嫁做人妇,本来已经断了那心思,如今瞧她受苦,竟没个男人疼爱,我这心里酸楚楚的,好难受。”秦班感伤道。
叶林闻言一笑,眼睛发亮的对秦班勾勾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他正有个好主意,迫不及待的想说给他听。
是夜,永安藏经阁内亮着微弱的烛光。清玉蹲坐在书案后,桌上落着基本经书,她执笔认真地低头,在宣纸上一笔一划……
因藏经阁与清玉现今的住处相邻,只有十几步的距离,清玉此来并没有带多少人。出门的时候,她身后只跟着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夜晚中的藏经阁,安静的可以听见人的呼吸声。突然,清玉好似听见屋外有什么微弱的响动,她睁大眼,放下手中的笔,吩咐跟她来的缪嬷嬷去瞧瞧。
缪嬷嬷点头,点燃早备好的灯笼,开门出来,回身又关上门。她提着灯笼在藏经阁的小院里查看。永安寺的藏经阁共有十六处,分不同种类,清玉所在的便是藏孝经的地方,因数目有限,小院儿不大,也就二十几步的距离,院四周种着桃木。
缪嬷嬷挑着灯笼走到粗壮的桃树下查看,突然,她觉得后颈被猛击一下,刚觉得剧痛,便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鱼以为加更了,勤劳了,会有人给留言。
可素……你们咋都辣么懒,等了一天了,也不给鱼留言,不开森,很不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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