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紧张的盯着清玉,点头。
清玉陈述:“男女婚事讲求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冰玉没想到四妹会这么的一阵见血的说出来,微微蹙眉,有点不高兴。
“姐姐别怪我说话直,事实却是如此。若是姐姐有了意中人,倒不如去求二婶子做主,求亲看看。”
冰玉眉头皱的更深了,低头,手握着茶碗,一言不发。
清玉等了半晌,不见她出声,便起身意欲告辞。转身之际,忽听见身后传来女子的啜泣声。清玉无奈地抿嘴,转身看她,果然见冰玉哭得梨花带雨。
清玉微微动容,从袖子拿出帕子,却见帕子一角画着血梅,她又不动声色的塞回去。
冰玉哭了一会子,见清玉没理她,更伤心了,勿自地抹眼泪。“妹妹怎么了,你以前可没这么心狠呐,我有什么委屈你都是第一个冲上前替我解围的。今日我不过和你说说心事罢了,你却这般说我。”
清玉蹙眉,坐在冰玉的对面,提醒她道:“我就是真心关心三姐才这么说的,若换成别人我看热闹便好,何必出口得罪人。正所谓忠言逆耳,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三姐,我怕——三姐错付了真心。且不说二表哥是什么样的,咱们的姑母你还不了解?大表哥十八,迟迟不定亲,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它日高中能寻得一门圆满的亲事。我瞧姑母志不在此,心里有更高的地方。”
冰玉惊诧的忘记哭了,愣愣的看着清玉,才刚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姑母的志向确实高远,诚如清玉所言,自己这样的未必能入得了她的眼。但是,詹府是姑母的娘家,自己的父亲是她的亲二哥,还有老太太……若是这些人一同求姑母,这亲上做亲喜事儿她会不答应?冰玉觉得自己还有戏。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苏待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冰玉的心便噗通噗通的乱跳。纵是妾为君死,也死得心甘情愿。
冰玉心里坐定的主意,反而觉得豁然开朗,刚才的不快全都烟消云散了。多亏四妹妹提醒她,否则她真想不到这一层。可能这便是所谓的身在庐山不识真面目,所以四妹妹看得比她透彻。
“好妹妹,今天多亏你提点我,我以后小心着就是,放心吧。”冰玉俏皮的冲她笑了笑,从自己头上拔下一只珍珠钗,插进了清玉的云鬓里。“这个送你,是好东西!”
提点?清玉可不太喜欢冰玉的用词,她分明是被逼的无奈了,警告她。算了,和自作多情的人再怎么解释估计也解释不明白,何必多费口舌。
清玉从冰玉住处出来后,觉得外面的空气分外的清新。她掐指一算,那个如月和詹祺已经厮混小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消息。永安王府那边也是,没有半点风声传过来。
对方越是神秘莫测,越让清玉担心这场婚事。靖远侯夫人会不会真的考虑庶女?毕竟永安王世子有那样的命格,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还命硬克妻,加上叫人忌讳的鬼附身之说,再算上他的病……貌似家世稍微有点背景的姑娘都不会肯嫁的。然没背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纵是送上门的,侯爷夫人也未必肯考虑。毕竟定亲的对象将来的身份是世子妃,要与皇亲贵戚打交道,没见过点世面的必是不行。
若是侯爷夫人推来算去找不到正经的嫡女,她又想满足她要求的底线,就只能考虑去选择世家之中的庶女。高门庶女虽然身份尴尬,但好歹出身名门,什么大场面都是见识过的,且有名门嫡母的教诲,在规矩和行止上基本差不了哪儿去。
清玉也最怕这一点。若那侯爷夫人坚持到最后仍不得法,一旦会考虑到高门庶女这一层,那么她就极有可能是第一个被考虑的人选。
婚事是由不得当事者说的算的。
清玉只要想到此,便会莫名的焦躁。仇未得报,她还不能去死。若那位世子爷真如传言中那般暴戾,那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件事儿。但凡挡住她复仇之路的,她必须要踢走,无论冒多大的危险。
“给四姑娘请安。”
一声脆脆的童音将清玉的思绪拉回。清玉定睛一看,认出这小童是苏待身边的了声。清玉笑着点点头,问他去哪儿。了声磕巴了下,才转着眼珠子回答说是给姑太太传话。清玉淡淡的笑了,打发他走。
才见他身影消失,清玉便招来春白,吩咐其跟着。这不算个大活儿,清玉只想趁机考校一下春白的能力如何。清玉知道她不是个好人,将来她做的事儿说不准会连累身边的人,所以身边人若是不够伶俐的话,该尽早换下去,这也是为她们的性命着想。
清玉回房后,慵懒的卧在榻上,看着暮雪、寒霜等丫鬟来回忙碌。眼见不知怎么湿润了,清玉叹口气,慢慢地合上眼。这辈子过完,她大概会亏欠很多人情,这些丫鬟就是头一批……
晚饭前,春白才回来。暮雪玩笑她肯定是偷懒去了,春白委屈的瞪她一眼,神秘兮兮的过来找四姑娘回话。
清玉坐起身来,立着耳朵听。既是这么久才回来,肯定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
“了声起先去了三姑娘的院儿,进去没多会子,了走了。我跟着他去了园子里的荷塘边,苏二爷在那儿呢。了声和他说了什么,便告退了,我正要走,却见三姑娘带着贴身丫鬟书云过来,书云站得远远地,塘边只有苏二爷和三姑娘俩人。苏二爷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像惹四姑娘生气了,苏二爷一走,四姑娘就抹起眼泪了。”后来春白见没什么事儿,就赶回来汇报了。
清玉点点头,很满意春白的见机行事。其实苏待和冰玉私下见面,也不算什么大忌。怪就怪在她之前问了声干什么去的时候,了声故意撒谎说是给姑太太传话。可他刚才分明是给苏待传的话。既然撒谎,就是有事刻意隐瞒,便说明这里头有秘密。不过苏待说什么,清玉此刻也能猜个大概。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懒得去计较。
次日在老太太处定省之后,冰玉特意拉着清玉商量:“我今早儿已经差人问三哥了,宴请的日子就定在明天,你觉得如何?”
“这么快?”清玉惊讶的看眼冰玉,意外的发现她眼圈有红肿。虽然发红的地方已经用水粉尽力遮盖住了,但凑近瞧,仍是可分辨的出来。
“嗯!”冰玉似乎没什么兴致,却仍要提前举办宴请。
“好。”
冰玉迟疑了半晌,看着清玉欲言又止。清玉知道她肯定又有什么事儿了,懒得主动开口问。果然不一会儿,冰玉主动要求清玉一件事儿,倒也不难,就是请她帮忙通知兄弟们。
“这有何难,我这便派人去通知。”
“能否劳烦妹妹亲自去请,”冰玉商量道,说完就见清玉有些为难,继续商量。“这样吧,其它人就派人通知,两位表哥是客,咱们得有点诚意。”
清玉纳闷的看冰玉,心想她这次又想干什么?无论她有什么算计,这事儿她不干。“这不合适吧,如四姐所言,两位表哥是客,我一个姑娘家现巴巴的去请他们不大好。”
“妹妹这是怎么了,以前可不见你这么不干脆,你啊,现在张口闭口的都是什么不合规矩之类的,好生无趣。”冰玉不悦道。
“三姐若觉得我无趣,别找我便是。”清玉冷笑,转身就走,也没打算给冰玉好脸色看。反正她在詹府是出了名的‘泼辣’,怕什么。
“好妹妹,是我错了,算我求你。”冰玉赶紧拉住清玉,好脾气的道歉。她不能让外人看见她和自己的妹妹置气,不管如何,她可不想被人扣上‘任性’的帽子,一点可能性都不行!
清玉无奈了,真不知道怎么办。心底甚至同情上本尊,怎么会有这么个奇葩而又死粘着人的嫡姐。
“算了,派人通知吧,你明天记得准时来,地点就在二哥的院子。”
“二哥?”清玉惊讶的扬眉。
“对啊,数他的院子大,风景好。大哥的也不错,但咱不能耽误小侄子歇息不是。”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清玉一笑,心情不错的溜达回房,从袖子里掏出那只她早前画好的血梅手帕。
次日晌午,众兄弟姊妹们齐聚一趟。二奶奶叶香玉和大奶奶负责张罗筵席,清玉主动帮忙,其余的三三俩俩的凑在一起玩儿。两桌极为丰盛的菜摆好之后,众人开始吃喝,玩行酒令。詹祺输的多,喝的也最多。最后詹祺和清玉玩的时候,喝一杯就醉晕了。
叶香玉赶忙叫人扶着他进去,叶香玉安置完詹祺,便催促丫鬟们快去打水,弄解酒汤。亲自喂他服下,便吩咐贴身丫鬟碗莲看守,特意嘱咐她寸步不离,以免二爷醒的时候闹事儿。
傍晚,叶香玉来瞧詹祺,见他在喝粥,笑问他是不是觉得好些了。詹祺半醉半醒,迷糊间见媳妇对她温柔的笑,顿时想起他们夫妻二人初夜的美事儿来。詹祺喉咙燥热,下身也活跃的立起来,他冲媳妇色眯眯的一笑,二话不说便将其搂在怀里猛亲,边亲边解开她的衣裳。叶香玉一边喊不要,一边动手脱詹祺的衣服,说起来她们夫妻自上次闹别扭以后已经很久没那个了。
叶香玉脸颊突然红了,没想到自己会算计这事儿。丫鬟们识趣儿的放下帐幔,退身出去。叶香玉一边迎合詹祺的激吻,一边手忙脚乱的脱他的衣裳,手伸到胸口的时候,摸到一块东西,叶香玉随手一丢,心里还笑骂丈夫乱放东西。
不一会儿,床榻上两个身影重叠,,好不痛快。这二人好似会黏在一起,永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