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飞穿越了,要说上一世还有什么遗憾,那便是在全国妙手神医的竞赛中屈居亚军。中文w≦w≦w≤.≦8﹤1≤z﹤w﹤.
莫小飞的医术很高,中西医融会贯通无所不精,就算是妇科、产科也有很深的造诣。
年纪轻轻便获得国内各项荣誉,就连国外一些高难度的手术也会邀请他一同会诊,人送美誉——杏林第一人!
如此妙手回春的高手,怎么会输掉了比赛,“人生若只是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原来皆因一个情字所扰。
一举夺魁之人是莫小飞的同门师妹,两人青梅竹马长大,早已互私订终生,本以为比赛之后师妹便会嫁给自己永生私守,岂知事后师妹违背的承诺,跟一名富商出了国。
酩酊大醉之后,莫小飞来到了这个未知的时代,除了寸步不离的药箱子,莫小飞一无所有。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莫小飞拖着十八岁的身体在下山途中想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就像流水般的一去不回,既然上天给自己一次新的生活,自己一定要珍惜,好好享受吧。
穿越的感觉没太多特别,犹如从淤泥里拔出的身子彻彻底底洗了一次澡,离开了喧嚣,离开了疲惫,没有恩怨情仇,此刻是崭新的开篇。
往往想象是美幻的,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没有穿越者比莫小飞还倒霉,头一日从一座高山顶上走下,靠一条小溪之水填饱肚子,第二日总算是下山了,不过四处荒无人烟,莫小飞一度有些绝望,莫非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智慧生物。
想想别人穿越多么的华丽,要么重生至官宦之家,要么碰上贵人相助,莫小飞呢,他眼下只想确定这个世界还有活人。
夕阳西下,莫小飞的肚子已经饥饿难忍,嘴唇干枯得浮现几道微小裂痕,莫小飞想回头上山,因为山上有一条小溪可以保证他多活几日,人都有活着的**。
就在莫小飞犹豫之时,一道城墙的模糊影像出现在眼前,莫小飞揉了揉眼睛,瞪大看去,是城墙,千真万确的城墙!
莫小飞笑了,抚着腑下所夹的药箱,莫小飞振奋着精神,“好兄弟,看来我并不孤独,金戈铁马、江山如画的古代世界,我莫小飞来了。”
在一定程度上,莫小飞是有优势的,现代人的头脑和知识,随便一个想法便可一鸣惊人,从此鹤立鸡群、平步青云,拯救苍生于水火。
如果能用黑来形容莫小飞的与众不同,那便是那掉进煤炭之中也能被人一眼认出来的级黑!
再不济,莫小飞也可以凭借一流的现代医术站住脚,富贾一方,拥美入怀,留芳一世。
大睡正酣,靠在城墙边上的莫小飞笑容满面。
“喂喂,醒了醒了,可以进城了。”
莫小飞挨了重重两脚,用力睁开了眼睛,一名衙役头顶红缨盖帽,腰配刀具站在自己面前,红衣黑袖,衣服正中央位置写着一个“衙”字。
是官差,莫小飞可以肯定,自己打不过他,也不敢打他,两脚算是白挨了。
算了,斯文人怎么能和这些野蛮人计较呢。
扶着厚厚的城墙站了起来,莫小飞“以德报怨”道,“谢过差大哥。”
入乡随俗,人生地不熟莫小飞还得低调再低调,心里再有不满也不能表露出来。
衙役的眼神很不屑,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副训斥的语气,“进城以后别瞎晃,要到钱填饱肚子便离开,晚上要宵禁,现乞丐流落街头一律关进大狱里。”
也许是因为莫小飞面生得很,所以衙役多提醒了一句。
莫小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就是脏一些、臭一些,这气质和乞丐很像吗,没有再解释什么,莫小飞已经意识到了危机,要是天黑之前自己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晚上还得睡城墙边来。
此时几道身影擦肩而过,莫小飞被撞到了扇形城门的右侧,定眼一看,四个衣衫破烂的叫花子一捅而入。
自嘲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破旧的皮鞋,脏乱的衣衫,摸着三天未刮的硬硬胡须,头有多乱蓬蓬莫小飞可以想象出来,不怪这位差大哥,任谁也会把自己当成讨饭之人。
整个县城并不大,也就是一个井字形,从南到北最多两刻时间,街面上挺热闹,有杂耍的、有卖糖葫芦的、有追逐的小孩、有妙龄的女子、有提着鸟笼的公子哥……
在县城里逛悠着,很快莫小飞现了这个朝代的特点,男人都留着长辫子,穿着长袍马褂,看上去锦衣配玉的人都盖了一顶瓜皮帽,女人除了花盆似的高底鞋,便是看不出腰身的旗袍,还有小披肩搭在上身。
街边的建筑以砖瓦为主,梁柱粗大,屋顶则是举折起翘,出翘形如鸟翼伸展,十分柔和优美。
“夺朱非正红,异种也称王。”
莫非这里是满州统治的大清王朝!
但愿是一个太平盛世,没有那么多的内忧外患,否则,自己如何能将新的人生道路上潇洒走一回。
肚子又开始咕咕作响,莫小飞的思绪回到了眼前,当前第一要务便是解决温饱问题。
昨夜便想好办法了,一时半会儿没有人会找自己看病,不如找间茶馆,进去之后与老者儒士、青年俊才论论诗词歌赋,谈谈天下大势,很快便会有人欣赏自己,或是为自己解决伙食问题,或是为自己引荐工作。
“县城里最大的茶馆就是这家了。”莫小飞比较再三,最后来到了一间茶馆门口喃喃自道。
振奋起精神,露出和蔼亲切的笑容,迈着矫健的步伐,莫小飞踏上了四步阶梯,犹如迈出了新的人生。
“站住,干嘛的。”一名肩披汗巾的店小二端端站在门口,别的人都没问,偏偏拦下了莫小飞。
莫小飞目光如炬的看着店小二,表情有些动怒,看着店小二那种歧视的眼神,尖酸的嘴脸,莫小飞真想扇他一记耳光,自己虽然衣着破旧,但眉目之间的气宇轩昂你没现吗,自己的身世举世无双何奇离谱,你一个茶馆倒茶跑堂的,也敢对自己这般大呼小叫。
莫小飞忍了下来,此时并非自己鲁莽的时候,装出一副古代知识份子的样子,拱手答道,“茶馆大门开着,进去自然是品茗鉴曲、畅谈风雅和政事,不是如此,你认为如何。”
店小二冷笑一声,嘲笑的指着莫小飞,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要么是讨饭要钱的,要么是进去借用茅房的,再不滚蛋,休怪老子不客气了。”
说着说着,店小二抡起了衣袖,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你!”
莫小飞心里盘算了这么久,本想从这间茶馆踏出自己起航高飞的第一步,谁料一个店小二便如此势利将自己驱挡门外,各种贬低。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自己虽然脏了些,可好歹也是名牌,名牌你们这些土鳖懂吗。
“看那乞丐的衣着好奇怪,还背了个箱子,定是偷来的。”
“是啊,居然没留辫子,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儿,被人给剪了吧。”
捂着空荡荡的肚子,莫小飞一筹莫展的走在街头,好像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回头率极高,莫小飞的奇装异服引来了很多人的指指点点。
莫小飞有些面对现实了,自己堂堂妙手圣医,在这些人眼中怎如垃圾一般。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想到孟子的话,莫小飞暗骂起来,自己再不吃东西就将和这个新世界永别了,大任来了也轮不上自己,这是什么垃圾理论。
皱眉侧眼,望向前方不远处的两个石狮子,莫小飞很快现这地方的不同,刚才路过还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现在看来并非那样。
红漆漆的大扇门敞开,两名衙役笔直的站在门口,目光炯炯观注着每一个路过之人,一副对联印入眼前。
衙堂内威武肃静,方圆中一派祥和!
县衙二字就在大红门的正上方中央位置,莫小飞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县委县政府到了!
突然之间,胸口堵了很久的气长舒出来,快步上前,他需要找到县里的一把手把酒长谈,论政言制。
莫小飞上前问道,“请问你们领导在吗?”
一句本为平常的话,但讲出来莫小飞自己都觉得别扭,有种恰不适时、疑不适处的感觉。
左右两名衙役互看一眼,其中一个看向莫小飞,“你是何人?”
莫小飞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的话实在不妥,马上改口道,“哦,我乃山野中人,师傅为不出世的高人,不才学艺有成,奉师傅之命下山扶佐知县大人,为民谋福祉。”
学着古代人的样,莫小飞拱了拱手,不撒谎忽悠两名衙役,怎么能见到知县大人,怎么能能展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
衙役一阵狂笑后,脸黑了下来,“哪里来的乞丐,要饭也不找对地方,这里是县衙,别说见知县大人,这道门你也休想进去!”
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官场的丑陋在这小小县衙门口体现得淋漓尽致,莫小飞只后悔自己没有银两疏通贿赂。
“我不是乞丐!”
莫小飞不屈不挠的讲出了内心的呐喊,没有银两进不了门,尊严得维护。
此时附近突然多出很多人,他们都在张望之后向一处地方小跑而去,还有人大声喊着,“包子铺的杜西施派包子了,快去排队吧!”
“真是活观音在世啊,每月都会接济穷人,快走快走,晚了就没有了。”
莫小飞哪里还顾得上和衙役辩解,一溜烟便加入了小跑抢食的队伍,一时间仅有的力量集中在腿部,见缝插针,推挤钻拉,莫小飞使出浑身劫数跑在了前头,以第二名的身份排在了一间包子铺前,香饽饽的肉包味道扑鼻而来,莫小飞神气的看了看后排的长龙,但很快便双眸黯然。
前方一人和后方的十数人,竟然全部是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