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的表情很是认真,他说出这句话并非同情和冲动。这一年来,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独坐书房总会想起白芷的一颦一笑。
这么多年,除了事业,他从未对哪个人有这般渴望。或许,只有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女人,才会给他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吧。白芷身上的神秘、稚嫩中带着的诱惑、二人之间暧昧的气息均是让人斩不断理还乱。想她,从未停止过。
“杜蘅,你别这样!我...我就算这副模样,也会有人要的,你不用施舍的!”
比如凌霄,她就不信凌霄会嫌弃自己的模样。哪个女人没有老了、丑了那一天,就算一辈子不嫁人又能如何?
这话更让杜蘅愧疚的怜惜,若不是他的原因,白芷怎么会逢此大难。
“从你再来到我面前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娶你为妻!不管是你丑了、病了、残了,你都是我那个白芷!”
白芷从杜蘅的瞳孔中看到惊慌失措的自己,而杜蘅的眼睛黑沉沉的就像是红河破庙外的夜,也是这么的深沉,这般让人陶醉。
甜言蜜语都是那般容易让人身陷,白芷哪经的住这般撩逗,顿时耳朵泛起粉红色,透明的像是个小动物。
“你的八字是什么?我要找人去算良辰吉日了!”凌霄曾经说过的三书六礼,他能做的一样都不想错过。尽管她娶了丁香,可如今就她那般疯狂的样子,丁县长还能拦住他再娶?他就是要再娶一位平妻,如果丁家有什么意见,他不介意休妻。
此时的杜蘅,本以为自己的痴情和举动会感动白芷。在他的意料中,白芷应该投入到他怀中,趴在他胸前嘤嘤哭泣。苦尽甘来,她等待多年的时刻终于盼到了。
可白芷显然很是惊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杜蘅,觉得眼前的男人不是一般的绝情。
先不说丁香是因为爱他、在乎他才伤了自己,就凭她九死一生为杜家生下孩子,他也不能这般对待自己的发妻呀!
“杜蘅,你让我考虑考虑!”说完,白芷深深的低下了头。此时,不宜在与他争辩。找到机会,赶紧逃走才是。
杜蘅又摸了摸白芷的头,嘴唇轻轻印在她和稻草一般的发上,他可以等。等到她同意那天,等到他坐上乌图省大帅的位置,让她做自己的大帅夫人,双喜临门。
“你先好好休息,稍后我让人把子衿抱过来!那孩子醒来之后就欢实的招人稀罕,奶娘说她总是歪头看着你这屋子的方向,想必她真的与你心有灵犀!“这个是自然,那小妮子上辈子就和她出生入死,感情能一样吗?
杜蘅出门,他让人将子衿抱过来其实是有私心的。如果白芷能待子衿如亲生女儿,他真的放心了。他需要白芷,子衿同样也需要一个娘亲。她如今亲生娘亲心思歹毒,还怎么配做母亲?
有了白芷的照顾,还怕子衿不能健康长大吗?
屋内徒留白芷一人靠着床大口大口的护着气,活着真好,活着真累啊!
凌霄,你若是听到今日的话,你还会同意让我来杜府避难吗?
凌霄,你能听到吗?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白芷盯着房棱处的翩翩蝴蝶,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奶娘便抱着子衿进了屋。就这么两日不见,子衿竟然会恢复了白白嫩嫩的样子。若然她不会说话,人小又站不起来,可她就会挤出各种表情对别人笑。
“小鬼!”白芷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尖,真想不出,就这么个小东西竟然能这般好玩。奶娘看到小姐脸上的表情早就被唬的满头大汗,小少爷终归是中了什么邪。
“奶娘,你先出去吧,我和子衿玩一会儿!”
这要是放在往日,奶娘肯定是不会放手小姐的。可如今,夫人那边疯疯癫癫,大夫来了不让人碰也不许和她讲话,整个人就像是个安静的疯子。安静的表壳下,隐藏着一颗随时都可能狂躁、爆发的一颗不羁的心。
现在床上这位小姐虽然容貌受损,可毕竟年轻恢复起来也快。司令如此宠她,谁知以后又是什么变数。况且,这可是司令派人叫她抱小姐过来的。
她清脆的答了一声,将小姐放在床上之后便俯身拜礼出去了。
“你个小鬼,恢复的怎么样了?”
子衿咯咯的笑着,想要翻身却不能动弹。白芷剥开她的小衣,身上白嫩嫩的比普通婴孩儿都健康的狠。
如此一来,她便放心了。
“子衿,晚上帮我走一趟,看看凌霄那边如何了?你和他说,在清虚道长头七之日,我能让道长回魂,到时定能帮他害他师父的凶手!”
白芷心中其实早就猜到是纯阳子,不然他不会这么急的把凌霄也关起来。
而在此时,连翘身着知性干练的嫩黄色西式套装站在丁香院中。她妩媚的笑着,整个人从发丝到指尖,都透露着一股让人难以察觉的媚。
踩着高跟鞋的她,袅娜的往屋子里挪去。
里面传来妇人的哭声,那是丁香的母亲。听下人们说,夫人还是如雕像一般不吃不喝就在床前坐着。没人敢在她面前提司令、提小姐,就那么一天,她整个人仿佛衰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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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媚笑一声,随后进了屋子。
“姑姑,表姐可好些了?”
进了屋子的连翘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表面上甚是关心丁香的样子。丁夫人刚抹干眼泪,再要张口眼泪哗的一下子又流了下来。
“连翘啊,你表姐命苦啊!”丁夫人嘤嘤的哭着,丁香这孩子从小就比别人要强,心性又高,若不是身体上有那毛病什么好人找不到,非要找这么个落魄子。如今那白眼狼乘了东风,就抛弃发妻。
“你说你表姐差什么?那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学识有学识。咱们家,又不是小门小户,我就是猪油蒙了心窍,让她嫁入杜家,都是作孽啊!”
连翘掏出手帕给姑姑擦着泪,动作是那般的熟稔,哪像是双手不沾春水的小姐。莺儿在一旁赶紧上前给连翘递了把凳子,连翘扭头冲莺儿一笑,莺儿点头往门外走去。
“姑姑,你也别太担心!我总归是认识些西医的,咱中医不行就看西医,表姐这是心病,打开心结就好了!”
丁夫人连连点头,丁香就是心病。随后连翘站起身看了看丁香,她就坐在窗户前看着院子的墙头,眼睛眨都不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种模样,只能是万念俱灰的人身上才会有。
连翘可不想看到这样的收场,丁香这颗棋子还有价值,怎么能早早退场呢!她一眼就看透丁香所想,如今的她不过是放不下以往的骄傲和自以为多高的往日情分,等着杜蘅先来给她认错。
可她真是错了,杜蘅岂是那种任由女人摆布的男人?
就算是,那也只能是她连翘能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