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并不怀疑盔甲的实力,如果他真的是那十三副盔甲中的一副,那他至少也是个大将军,手底下不知有多少阴兵。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会如何对付自己。若是把自己的兵喊来,就算那个年代的兵没有枪炮,一人给她一刀那也是凌迟的刑罚啊!
想到这儿,白芷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子衿,子衿...你赶紧想想办法。”
这种刀吊在脖子上还不知什么时候砍下来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以至于让白芷忘了子衿此时还是个婴儿的事实。
“放心,他不敢把你怎样!一个奴隶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奴隶?
子衿似乎很熟悉他的样子,白芷接着再问下去,子衿不说话了。
随着盔甲在白芷身边绕着步,那脚步一挪一蹭的声音委实让人心里又疼又痒。
纯阳子在那边干着急,他想要开口催促又怕盔甲神灵那边不耐烦,长了两下嘴又闭上了。白芷索性闭上眼抿着唇,眼不见心不烦,反正她是下定决心做滚刀肉,爱谁谁。
忽然白芷觉得脑门一阵冰凉,似是一把神兵利器从天而进直插入脑一般。如此强烈的预感,白芷不由自主的把头歪过去。然而,那股垂直的剑意根本不是她能躲得过去的,随后冰锥般的阴冷插入白芷头中。
没了纸人护体的白芷,只觉得整个人从大脑到脚趾都被冻住了一般。
然而实际上,她脑袋上只有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针。
“既然你的肉体怕死,那就让魂魄来说话吧!”
白芷清楚的听到对方说的话,可她觉得身子好沉,就似坠入深渊还不见底一样。忽然,一张网将她吊住了,随后一股子旋涡似的力把她往上拽。
那感觉似乎还挺舒服。
就在白芷也配合着对方往上升的时候,黑暗中响起一声大喝。
“立!”
听到这句话,那股子升力顿时停了下。
白芷这才反应过来,这哪是舒服的上升,分明是有人要提她的魂。这把戏她七八岁的时候就会了,刚才大意之下险些着了别人的道。
“井水不犯河水,敢问是哪路神仙要出来挡路?”
白芷睁不开眼,整个人就像在深渊里飘着。她上不来也下不去,四周都是黑沉沉的,强烈的失重感让她很是难受。
“属下释渠,向将军问好!”
释渠?
他怎么出来了?白芷记得自己没有召唤于他。而且,他为何称自己是属下?那上峰的命令他敢不听吗?出不出来能有啥用?
空手接白刃吗?这不是即伤了自己又不起什么作用吗?
“释渠?”盔甲似乎在想着这又是哪方人物。不过释渠似乎并不想解释自己属于哪个阵列,反正绝对不属于眼前这位将军麾下便是了。
“既然你自称属下,那就该知道军令如山不可违抗,退下吧!”
想这白家的小姑娘有邪术护体,养了几只厉害的阴魂也正常。盔甲很是自信自身的手段,不过是取一个普通人魂魄而已,就算让他在万人之中取敌军首级都不过是小菜一碟。
“将军不可!”
就在白芷觉得头发根一紧,整个人又要被往上提的时候,释渠现身了。
不但是他,白芷终于看到他那传说中的十几个弟兄了。
“属下不才,但和兄弟们受白家祖上人恩惠。当年发过誓,要誓死保护白家嫡传血脉。如今白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孩子,我们不能弃之不顾。”
释渠说的很是勉强,他不想与这位将军为敌,可也不能让人伤了白芷。
白芷心生欣喜,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她记得释渠说他很能打的样子。
“不自量力!”
盔甲二话不说直接挥出一道疾风似的力量,白芷就觉得天旋地转刮了龙卷风一样,整个人都在风里飘飘荡荡不知所向。冥冥中,她撞到了墙壁一样,只不过那是人肉墙。一双双手将她缓缓推了回去,又让她继续飘。
混乱中,白芷似乎听到了短兵交接的声音,他们交了手?
就当她想分辨到底是哪一方能赢的时候,风停了。
白芷直接坠到了地上,她猛然睁开眼,还是这个暗室。
盔甲站在角落里,身下竟然是一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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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白芷,又震惊的看着盔甲。只见他右手捏了一个奇怪的诀,随后将右手放在左胸前弓腰行礼对盔甲说道:“这等小事儿让我们自己来就好,不牢大人费心。”
那盔甲似是没了生机一般,若不是他里面没有东西,早就被人认为是一堆破铜烂铁了。
“释渠?释渠?”白芷不说话,她在内心深处一直在召唤着自己的守护神,这才够义气,不像子衿这个时候不知道又跑到哪里疯癫去了。
释渠没了动静,难不成是被那盔甲给吃了?
“老道,你们到底还有什么招数尽管用,别磨磨唧唧和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可好?”白芷急了,她急迫的想知道自己身边还有多少守护的力量,他们现在如何了。
纯阳子冲着程小鬼嘴唇动了几下,随后程小鬼铁青着脸往那盔甲处走去。他做出要抱起盔甲送他回棺的姿势,刚一碰到那盔甲,盔甲竟然又动了起来。
刚才在另外一个空间里的大战很是精彩,那十几人的修为力量竟然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近卫军了。他们的阵型,这位神从未没见过。从他们配合的默契和每个人手法的娴熟程度上来看,他们生前和死后都经历过机器严苛的选拔和训练才会如此。
他不惜以上伤害自身为前提的条件下,同这十几个恶鬼交交手。
多少年了,他都没遇到过如此势均力敌的强敌了。
他有意让对方三分,可对方却是以魂飞魄散的招数和他过着。虽然打了个平手,严格程度上也是他以一敌多,他赢了。可他还是觉得可惜。
“你们之前隶属于哪支队伍?”
众人皆不吭声,唯有释渠抬头看了看他说道:“突恩都里!”
突恩都里!
听到这个词,盔甲顿时僵住了,任由刚刚吸收的神鹊宝血从身体中流失。
多少年都没有突恩都里的消息了,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真的存在吗?如果不是这群死鬼骗他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天神派来的使者?
等释渠他们消失的时候,盔甲这才醒过神来。他看向白芷的眼神也复杂起来,如果只是因为家族报恩的缘故,可以让突恩都里的使者生生世世保护着她,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难道,眼前的这个女孩身体里还孕育着他不知道的其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