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挠着头,这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她一时有些理解不来。
记住了文娘所说的仇人特征还有那张地图的形状,白芷和凌霄在吃过饭之后收拾收拾就往竹林走去。此次,文娘坚持要送他们到竹林口,看着他们走了进去后仍旧不肯离开。
竹林风越来越大,眼看着就是一场暴雨的节奏,白芷裹紧身上的衣服,背着行囊与母亲挥泪告别。
“我是出去替母亲办事的,等我办完就回来!”
淅沥沥的小雨飘了起来,白芷抹干脸上的泪,自己安慰着自己。
这丛山峻岭之中,文娘的腿脚又不好,留下她一人,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娘,我会早早回来的!”
文娘冲她们摆着手,久久没有落下。
凌霄拽着白芷踏着大步往暗泉走去,他感到林子里的危险越来越近,那是大批的人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呜呜...”野兽的声音传来,白芷停住了脚步。
“快走!”
凌霄催促着,白芷站在那里倔强的不动弹听着林子的动静。
“有人在过来!还有...”还有隐约的打斗之声。
凌霄上前搂着白芷的肩膀往前拖拽着,文娘千方百计让他们离开自然有道理。若是能拼上一拼,文娘肯定不会让白芷离开。
如今只能说明,来者的力量远在他们三人合力之上。
白芷被拖着走了一会儿,冷冷的冰雨拍在她脸上,毫不知疼。
夜中,几只山魈在林子里和杜蘅的军队杠上了。
本来这林子就有着阵法操控,他们一行来的百十人如今就剩下二十几个。杜蘅是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手中的枪支已然烫手了。
除了林子的陷阱阵法不算,那几只山魈竟然狂妄的一路跟到现在。
如今,就剩下一只最大个的,应该是个头目也负了重伤往前面逃窜。
纯阳子亦没打伞,道袍被浇的紧紧贴在身体上。倔强的老道脚上尽是泥土,他挥挥手让众人继续前行。
杜蘅打了个手势,何副官喊着口号让后面的人赶紧跟上。杜蘅的军靴狠狠踩在脚下的山魈头上,将靴上的泥浆悉数蹭尽之后,他吹了吹枪口这才前行。
别说是山魈,就算是再来什么妖魔鬼怪,他也不怕。
只要能找到白芷,他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
雨中行军,速度极快。没了山魈的干扰,纯阳子破解林中的阵法后,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他们一行人终是到了庵前。
纯阳子抬头看着匾牌,细密的雨帘啪啪落在他脸上,搅得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状况。空中一道闪电击过,划破夜空的黑,照亮眼前的建筑。
他胸口的那枚铁片发出灼热,它告诉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黄文娘,没想到他找了她这么多年,还以为她早死了。她竟然在白远道的掩饰下,藏在这里这么多年。
想到这儿,他不由的想要感谢白芷。若不是她把自己带来,恐怕他穷其一生也难以想象黄文娘会在这峻岭之中,且被林中的阵法掩护的如此周全。
如今,一举两得,实是上天助之。
“哈哈哈...哈哈哈...”纯阳子举起双手,忍不住的冲天长啸。
杜蘅歪头看着这个几尽疯狂的老道,心中嘲鄙不已。不过是仗着自己有点儿占卜测算的本事,就在大帅面前抢的风头,还被封成军师。
军师?
杜蘅冷笑出声,大帅被纯阳子惑的五迷三道的,恐怕现在是当国师一样供着。
“去,敲门!”
杜蘅指派着人上去敲门,里面自然无人应答。
士兵们蜂拥而上,用肩膀齐心协力的撞着。本就不结实的庵门,终于在他们的努力下轰然倒地。士兵们背着枪笔挺的进入庵内,两旁列队。
杜蘅抬起脚,靴子被雨水冲刷的甚是干净。
他情不自禁的整理下披风和军帽,待会儿见到白芷,他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
而在庵内的主殿之中,文娘抱着一只山魈的头,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她怀里的山魈虚弱的喘息着,嘴上偶尔发出轻微的叫声,脸上身上均是血。它身上不止一个弹孔,若不是骨骼异于其他生物,恐怕早就死在林子里了。
“呜呜...”
文娘似是能听懂他的话一般,她也温柔的回应着它。
“睡吧,睡醒了以后都能重新开始了!”
文娘闭着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着。为了保护女儿,她牺牲了自己的伙伴。
这只山魈,还是她刚到这庵里遇到的。那时的他,就会呲牙咧嘴的吓唬人,平日里都是在这林子间以果子果腹。
文娘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怕他,反而总是喂给它食物,还有它最喜爱的糖块。
这只山魈有心向佛,文娘便总是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放他到庵内,让他可以进入主殿在佛祖面前修行。
如今的他,早已有了些许道行。若不是为了帮自己拖延时间,恐怕再过个几十上百年,他也能修炼成人形了。
可如今,他为了报自己当年的开门之恩,如今冰冷的倒在这里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缘起,缘落。
善因,善果。
阿弥陀佛!
“喀嚓!”一道惊雷闪过,殿前的庙门被人一脚踹开。
佛祖的头相在闪电和折射下,掩藏了之前的慈眉善目,显得愤怒狰狞。
杜蘅站在门槛外,看着空旷高大的主殿中间坐着的那个女人有些失望。这人不是白芷,白芷呢?
轮椅上的女子缓缓转身,那张脸神似白芷。
“你是谁?”
杜蘅一脚踏入门槛,随后脚下就划过一道闪电。杜蘅冷哼,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步走向殿内。
佛祖如何,天道如何,他手下的人命没有万条亦有千条,谁能耐他何?
文娘也不说话,她体内的黑气窜动的厉害,那黑气的主人必然也来了。
他到底是谁?当年从那墓里出来的东西,到底是谁在暗中动的手?
纯阳子随后跟了进来,看到他那一身装扮,文娘眯紧了眼。
她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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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不断的搜索着,这张脸似是有些熟悉,可她...
忽然一道闪电经过,纯阳子的脸顿时清晰起来。文娘想起来了,他是白云观的小道士。
二十年前她曾见过他,那时的他还青着头皮,规规矩矩的跟在清虚道长后面对她行礼。
“黄文娘,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