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好漂亮哦,薄薄的,凉凉的,稍微有点发亮,好像她以前跟狐九哥在池塘里抓蚌壳,从蚌壳里面挖出的珍珠的颜色。
他的脸更是漂亮俊美得不像话,每一根线条,每一条轮廓都完美魅惑得鬼斧神工,尤其是他的眼睛,那么深,那么锐,连狐族最漂亮的狐九哥都远远及不上。
狐九哥曾经跟她说过,越是漂亮,越是嘴唇薄的男人就越是凉薄,越会伤女人的心。
可她和楚逸庭在一起,虽然有吵架,有不高兴,更多的,却还是开心和快活,她并没有觉得楚逸庭有哪里凉薄了呀?
苏红袖并不知道楚逸庭只是对她一人不凉薄,在大梁,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冷血无情。狐九哥的话在极大程度上还是正确的。
“不要叫了。鬼哭狼嚎一样。我帮你把脚里的沙子吸出来,一会儿你自己从身上扯几块布下来包着脚,过几天就会好了。”
楚逸庭淡淡地道,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又躺在身后的稻草上闭上了眼睛。
苏红袖正要出去洗锅子,突然,不远处“嗷”的一声,好像狼叫,吓得她浑身一哆嗦,锅子“哐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整个身体更是像个雪白无助的毛球一样,“刷”的一下蜷成了一团,不知怎么就躲到了楚逸庭怀里。
“噫——有狼。”
狐狸天生就怕狼,苏红袖从前在狐狸谷,每次遇到野狼,都会战战兢兢躲到狐九哥背后去。
楚逸庭瞥了她一眼,过了许久,才淡淡地道:“那个不是狼,是野狗。”
“你胡说!你当我是傻的,连狗和狼都分不出来!”
苏红袖怒了,伸出小拳头捶了一把楚逸庭。她没有注意到,听到狼叫,不光是她的狐狸尾巴,连她的狐狸耳朵都一并露出来了,还都贴在脑壳上,一副害怕得不行,寒毛倒立的样子。
楚逸庭失血过多,早就已经昏昏欲睡,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安慰她:“不怕,这木屋很结实,狼进不来。”
说罢,还伸出手去揪了一把苏红袖毛绒绒的狐狸耳朵。
话音刚落,又听得外面“呜——”的一声,这回可不是狼了,听起来好像熊!又似乎是老虎!
这一下把苏红袖吓得原形毕露——她本来就为了给楚逸庭疗伤耗尽了法力,再也没有办法勉强支撑着保持人形。
只见一个雪白的毛团瑟瑟发抖,蜷得死紧,在楚逸庭怀里到处乱拱,找到一处缝隙,就拼命往里面钻,只恨不能把自己整个塞到缝隙里去。
楚逸庭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边用手不停地揉苏红袖一身雪白铮亮的狐狸毛,柔声细语试图安慰她:“不怕,一会真有老虎进来,我帮你打跑它们。”
一边脱下衣服,严严实实裹在了瑟瑟发抖的小狐狸身上。
“吱吱吱——?”
真的啊?你可不许反悔,一会老虎真的来了,我就把你推过去,你去把它们打跑。
苏红袖已经变成了狐狸,楚逸庭哪里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只见小狐狸在他怀里心慌得眼珠子一阵乱转,吱吱吱吱不知道在叫些什么。
“当然,我保证把它们统统打跑。”
可奇怪的是,明明听不懂苏红袖在叫些什么,楚逸庭却偏偏都能回应苏红袖。每次说的话,都恰好和苏红袖一问一答。
若梁红姝现在在这里,见了这样的楚逸庭,一定直接就气死升天了,苏红袖的仇立马就可以报了一半。
楚逸庭虽然昏昏沉沉,一张俊脸因为负伤变得煞白,脸上的神情却温柔无限。仿佛黑夜里突然照射进的一抹照阳。又似傍晚艳动天地的一抹晚霞。
一整个晚上,他的唇角都温柔而又宠溺地微微往上扬起,一双手更是不停地往怀里拍着,好像在哄什么不安分的小孩子入睡。
当然,楚逸庭怀里并没有什么孩子,只有一只极不安分,吱吱乱叫的小狐狸。
整整一个晚上,木屋里都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对话。
“吱吱吱?”
“好。”
“嗷——”
狼又开始在外头叫了。
“吱吱吱吱!”
屋子里立即传出撕拉撕拉,爪子抓在人衣服上,撕破衣服的声音。
“不怕,狼离得很远。”
“吱。”
“呜嗷嗷嗷——”
这回换成熊吼了。
“吱——!”
“烦死!还让不让人睡了!再叫我就把你扔出去!”
“吱。”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半夜的时候,楚逸庭发起烧来,他全身都是冰凉,偏偏额头上热得像着了火,身上大汗淋漓,衣服全都湿透了。
苏红袖寻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忽冷忽热的,他一定会病得更厉害。
便帮他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一直不停地烧热水,用热毛巾帮他擦汗。
好不容易,天都已经蒙蒙亮了,楚逸庭身上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苏红袖心情大好,顾不得腿脚不方便,早上又去林子里逮了一只野鸡,把鸡肉烧得烂烂的,嘴对着嘴,一口一口嚼碎了喂给楚逸庭。
“你快点醒过来吧,你还这么年轻,又长得这么好看,以后还可以有大把的好日子过,死在这里,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觉得遗憾?”
也不知道楚逸庭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她的话,第三天的时候,他身上的高烧总算退了下去。
苏红袖早就累坏了,整个人都趴在楚逸庭胸口,睡得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睛。
楚逸庭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这几天他都烧得昏迷不醒,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记得昏迷时候发生的一切。
每一次,他清醒的时候,都会看到一张俏丽娇艳的小脸,一会儿悬空在他头顶上方,一脸担忧,嘀嘀咕咕和他说话,一会儿扶他,一勺一勺,甚至嘴对着嘴艰难地喂他吞咽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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