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轻轻打开,‘流光’上流动的华光被折成两段,经年被尘封在心底的往事如洪流涌现,混黄的眼眸一霎蓄满了泪水,苍老的面容颤动不已。
“靳怀远……?”修女回想起一个人的名字。
皱纹早就掩盖住那张风华的脸,深亘在她脸上好似更多的刀痕。修女握住沈凝雪的衣袖,在掌心里越攥越紧,颤抖的声音控诉着:“是你,是你们……”
沈凝雪任凭修女或推或打,她失去过刘君泽后才明白,摧毁一个人的依靠究竟有多么残忍。
“这么多年,我在教堂里祈祷。”带着呜咽哭声的修女抬起头,“我祈祷只是因为我不能诅咒……不能诅咒那些自己一时兴起就把别人的生活搅得永无宁日的人!”
沈凝雪的眼泪兀然滑落,她明白她终究不会回到那段没有血肉的日子里了,别人的悲痛她感同身受,别人的幸福她深知难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也有了同样的经历。
孟尉迟一直站在教堂里远远的看着沈凝雪,她微微发颤的背影不由让他眼中一痛,他还记得那个叫靳怀远的电影院老板,他也知道那个电影明星划伤了自己的脸,可他一直不知道,那道伤口会这么长,经年累月,直到现在也不曾愈合过。
深夜,沈凝雪一个人伫立在卧室窗前,偌大的刘家只剩她一个人居住。时入深冬,她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独自点燃了一根香烟。
她很早以前就会抽烟,后来刘君泽不让,说对身体不好,她就把烟戒了。今天从教堂回来后,看着远处迷蒙的夜色,她又忽然想抽烟。
孟尉迟跟着她身后直到安全到家也没有走,此刻正在树影里看着阳台上的她,呼出一口烟模糊了脸又渐渐清晰。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滩烂泥,在沈凝雪面前连说话的勇气也没有。
阳台上的沈凝雪好像去接了一个电话,一闪而过她焦虑的脸,就看到她急匆匆换衣服赶着出门的样子。
孟尉迟有点不解,这个时候都已经晚上十点了,她这是要做什么?
还没有几分钟沈凝雪就下楼来等车,被向她走来的孟尉迟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
“你这么晚要出去?”孟尉迟反问她,“是有急事?我送你。”
沈凝雪对他无端的好态度有些不知所措,但事出紧急,还是先上了孟尉迟的车。
“去儿童医院。”她报了地址。
刚下车,儿童医院门口就有一个焦急的女人等着,她看到沈凝雪面色立即缓和过来:“小琴连续烧了两天,起初我们以为不要紧,给她喂了药,没想到晚上的时候烧退步下来,还捂得肚子疼得打滚,送到医院来说是要做手术,我们才打电话给你。”
“要不要紧?”沈凝雪只听说过很严重的病才要做手术,此时脸色有些苍白。
“手术不要紧的。”女人是晏城里一所孤儿院的老师,叫张玲,“医生说是阑尾发炎,做完手术就没有事了。”
沈凝雪这才松下一口气:“谢谢你,玲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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