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戏拍完,床单上的红色刺痛着所有人的神经。就连曾峰都有些发冷,他没有想到……完全,没有想到。
披上衣服的时候,晨歌的整个胳膊都在颤抖,可她却没有再流下一滴眼泪。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上去淡然沉静。
她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和导演打招呼,没有和任何人有眼神的交错,就这样一路高扬着头,出了影棚。
如果这是对她未来的考验,那么她接受;如果这是她走上演艺之路的毕竟考验,她接受!
如果这是必须要经历的……
只要这是必须要经历的……
外面的世界一片雾蒙蒙的,北京的雾霾又来了。
她跌跌撞撞,一路走着,却又不知道自己的双脚为什么在走动,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她努力地告诉自己,她不能放弃,也不能被击垮,她要振作起来。
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掏出手机,想要和人倾诉,也想有个能护着她的人,或者能安慰她的人。可翻遍了手机通讯录,却不知道该联系谁。
指尖划过屏幕,视线最终锁定在那一个名字。
韩子莫。
不知为什么,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是凌悦遭受这样的事,那个人会怎么样……
抬头,一栋大楼高耸着,大楼的上部,MO两个字母在大雾里若隐若现。
是莫氏的大楼。
他应该在里面吧……
鬼使神差地,她按下了拨通键,屏幕上显示着韩子莫的名字,手机里传来动听的古风歌曲,是凌悦的嗓音。
“晨歌?找我有事?”一段彩铃结束之后,韩子莫才接起电话。他的声音有些淡漠,可对于晨歌来说,却如同罂粟一般,是致命的吸引。
内心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又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可她知道,这是不对的。
所以,她竭尽最后的力气,还是叫出了凌悦的名字:“凌悦姐……我要找凌悦姐……”
韩子莫听到晨歌的声音感觉很不对,正要开口问她,却听到重重的一声,好似手机掉落在地上,接着就从手机里传来其他人惊慌的声音。
“啊,这个人晕过去了!”
韩子莫这才意识到,晨歌是真的出事情了。
他把电话一挂,立刻转头对张启说:“去告诉凌悦,让她来我这边。晨歌应该是出事了。”
韩子莫正要给朋友打电话,看能不能定位到晨歌的手机,他办公室的座机就响了,接起来之后,是前台的经理。
“莫少,大厦门口有个姑娘昏过去了,听外面围观的人说,那人叫晨歌,是个女明星。我记得晨歌和凌悦小姐是好朋友,您要不要下来看看。”
听到前台经理说晨歌昏倒在莫家大厦的门口,韩子莫愣了一下,赶忙和那经理说,他马上就下去,让他先暂时处理一下。
说完,就匆匆地出了办公室,坐着专用电梯直接下到一楼。
一出电梯门就看到一群人正围着前台经理朝休息室走,他也赶紧快步走过去。
此时被前台经理背着的晨歌已经完全地昏了过去,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嘴唇都冻成了青紫色,手臂无力地在下面垂着。
因为晨歌整个人是没有意识的,所以在前台经理的后背上止不住地往下滑。
韩子莫在一旁看着就火大,直接冲过去把人横抱起来:“你脑子被狗吃了?她都昏过去了,就不能抱过去?”
碰触到晨歌的时候,韩子莫也吓了一跳。
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了温度,整个人都是冰凉的。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竟然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就在大街上走,而且看样子在街上游荡的时间还不短。
“准备热水,去联系楚黎,把晨歌的情况说一下,让他带个有经验的大夫过来。有被子吗?去把你们休息室里的行军床拿过来,拿一床厚被子过来,其他无关人员继续回到工作岗位上。”
韩子莫说完这话,围观的人立刻都散开了,两位男士跑去休息室抬行军床,还有一个男士抱了一床被子过来。
韩子莫看到光秃秃的行军床,脑袋冒出几条黑线:“你们拿床的时候,就不知道拿个垫子过来?”
那两人囧了一把,赶忙又去拿垫子,等到全部折腾好,半个小时都过去了,张启也带着凌悦赶过来了。
凌悦一推门就看到几个大老爷们儿手忙脚乱地给晨歌安顿好,地上摆着热水,可他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硬是不知道着热水应该怎么用。
凌悦长叹一声,三两步走过去,先是摸了摸晨歌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她的手,被她冰冷的温度也是吓了一跳。
转头低声问韩子莫:“怎么回事?”
韩子莫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清楚,她给我拨了电话,说要找你。然后,就有工作人员在大厦门口发现她昏倒了,我抱她进来的时候她身上就穿了这么点儿衣服,应该是被冻僵的。”
“有热水袋吗?我给楚黎打个电话。”
说着,立刻就拨通了楚黎的电话,那边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的就接通了。
“喂,悦悦呀!听说你准老公救了个来历不明的妹子,你可要小心了,他还要我带个医生过去看!我和你说哈,我带医生过去,完全是因为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的,我对你可是一直忠心耿耿的!”
听到楚黎着叽里呱啦的一通,凌悦真是想扶额:“少废话,快滚过来。姑娘被冻僵了,有什么急救措施吗?”
“给她搓身上,用热毛巾擦擦,我们马上就来了。啧啧啧,真可惜,居然不是他在外面偷吃。听说那妹子长的可好看了哎,男的见了就喜欢……”
楚黎话还没说完,凌悦已经无聊地挂掉了。等他这个话痨把话说完,天都要黑了。
凌悦挂掉电话之后,一抬头,正对上韩子莫唇角的笑容,也跟着轻轻地笑了:“楚黎还是这样,满嘴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