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问?申王,这才几句话的功夫,你一个帝王,不至于连这些事都会判断失误吧?还是你早就知道了王母对梦王提出过合作?或者你觉得,梦王此时不过是在演戏?”
尚云初突然狞笑问道,“如果我觉得梦王早就与王母达成了协议,又要骗取在座各位随身携带着的各国秘宝——试问,谁还会再问梦王的立场是什么?计划是什么?”
申王浑身的汗水浸湿了衣衫,装腔作势这种事情,其实他一点都不擅长。要不是方靳宗再三嘱咐自己,要顺应着其他帝王的意思说话,自己也不会这般被动了。
他赶紧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只是,这根本就掩盖不了什么。小九跑到了他面前,鼻子嗅了嗅,说道,“嗯,方靳宗的气味……”
柏卿月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你,你说什么呢!九尾狐,我是申王,不是什么方靳宗!”
“我是说,你身上有方靳宗的气味,而且很清晰。你来这里之前,应该正在和方靳宗在一起吧!”小九非常确信,这个申王必定与方靳宗打过交道。
“害死琏王的祸因,很有可能,也有方靳宗有关。”柏卿月看着申王,冷冷说着,“这一点,只需要他方靳宗亲自出面与我们当面对质,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毕竟,琏国的匿身锦也是与他一同消失的。窃取了琏国此件秘宝的人,多半就是他。”
琏国使臣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又留下了泪水。“天呐,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方靳宗与我在十余年前就曾经在九州见过,所以本来,我很信他。只可惜……”
柏卿月的眼里有恨,这恨意越来越深,深到了眼眸中都起了一层白白的雾气。
尚云初轻轻扣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正在颤抖。“卿月……”他轻声呼唤着,柏卿月才稍稍镇定了些许。
嵇玉书看着这一幕,回忆起卫泫曾经的那些音容笑貌,也是觉得痛心万分。
“卿月,你们确定,方靳宗真的有问题吗?”他亦是愁眉不展,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柏卿月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王母亲口承认的,还能有假吗……”
申王咽了口唾沫,其他人都在紧盯着他。柏卿月再次看向那申王,问道:“你既然与方靳宗如此交往甚密,那么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你与西王母之类也是有所交集的呢?”
突然,白泽出现,虽然缩小了许多体积,但却依然威风凛凛。
它跳上了桌面蹲坐在了那申王面前,双目瞪得滚圆,用那威慑之声言道:“申王,吾白泽在此向你发问,你可愿如实回答?”
白泽神兽竟然亲自出现,这让一旁宾客们皆是惊讶不已。毕竟,这世间的开辟功臣之中,白泽绝对首当其冲。
枢黎没有变作朱雀之身,他总是保持着人形,那千余年前同样的模样。
他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切,又看了看在一旁拧眉的柏卿月。他有一种预感,如今这事态实在严峻,神瑶子终有一天会出现在柏卿月面前。
虽然白泽说,从天狗的口中透露,黄龙神瑶子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所以死活都不愿意来见柏卿月。
枢黎转过头去,不想再看这一场故意而为之的戏剧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申王的脸色惨白,明显是被白泽这般盯着,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若是你未说实话,则会遭到雷击之刑,你可有觉悟?”
这句话落下之后,申王已经彻底软瘫在了椅子上,回道说:“我,我什么都说!”
“你可与王母有过交易?”“有!”“你可是故意收留了方靳宗?”“是!”“你此番前来是试探梦王是否有意与王母合作吗?”“是的!”“你现在认为,梦王是否真的与王母合作了?”
申王浑身一抖,定眼看着白泽,摇了摇头。
接着,白泽变成了一只黑白相间的虎斑猫,跑到了柏卿月面前,“噌”地一跳,跳进了她的怀里,蹭了蹭。
白泽这般撒娇的样子,让一旁的朱王与仁王看着不免觉得大为惊诧。因为白泽的孤傲可是九国之中人人尽知的,而是为什么在柏卿月面前,这只神兽竟然这般温顺?
柏卿月揉了揉小泽的后颈毛,微微一笑,“如今,总算是证明了我的猜测了。话说,申王啊,你申国的秘宝可是已经献给了王母呀?”
“还……还没有!还在!”“那就好……你若是愿意配合,好好保护好申国的秘宝,我就替你在雍阳宫那儿求个情吧!”
柏卿月舒展了眉间,露出了无比无奈的微笑。
接着,另一个令众人意外的人物出现了——元馥。
元馥特意从雍阳宫赶来,因为他得到了小泽的通知,知道今天或许会抓出一个当叛徒的帝王。
元馥带着人,亲自来押送申王。他走到众人面前说道:“帝王犯下如此滔天大错,雍阳宫自然不会容忍。诸位帝王,还请谨慎保管好各国秘宝,以及保护好自身的安全!如今在座的诸位帝王,本人希望你们谁都不要出事,因为这八国已经缺少了三位帝王坐镇。若是人员再减少,恐怕真会被敌人找到可乘之机!”
柏卿月站起身,一拱手,说道:“我愿意给其他各国帝王提供一些防卫可用的武器!”
待送走了各国来客,元馥也带着申王离开之后,柏卿月回到了梦国之中。
本想看看自己离开的这半天,梦国之中状况如何,谁知才踏入自己的书房,就有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那儿——“方靳宗?”
那人一回头,一脸的胡渣,深凹在眼眶里的眼眸,和消瘦的脸庞,让柏卿月差点就以为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你……你为什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柏卿月一时无措,不知说什么才好。
看方靳宗的表情,他应该还不知道帝王们的聚会到底是以什么样的结果落幕的吧。
他带着那沧桑的笑容,嘶哑的嗓音泛起:“卿月,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担心你的状况。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