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电话了林嫣就旁敲侧击的问关于他的感情。他干脆直接承认了。就说自己爱的和表哥爱的是同一人。当时她就在电话里冲自己发飙。两人在电话里不欢而散。所以刚才在接起电话时才会有那样的第一句话。
“妈这个话我可不爱听啊!那肯定是她好,谁不喜欢美好的。”邱臻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正好看到褚一航看过来。
“你哥在旁边吗?”
“这会上洗手间去了!”直接扯了个谎。
只听见妈妈有说,“再好,她总归不是你们的。上次我就看到她了,一身名牌,貌似过得还不错呢!妈劝你早早的收了那份心。”
“知道了!”邱臻有些不耐烦了。
电话一端的林嫣有些讶异,他听到她讲见到苏澜也不问在哪里见到的。这太不符合这个孩子的性格,毕竟她知道他找了苏澜很久的,“儿子,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你可别犯傻!”
笑话!犯傻的人不是他好不好。“嗯!”他一副虚心听教的语气,“妈我够诚实了!”
林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儿子给打断了,接着继续说,“别说你姑妈他们不同意,我也不会愿意去触霉头……”
“我不问你,你又疑心。问了吧,你又说我胡闹。那你干脆还是告诉我在哪里见过她好了!”邱臻笑了出声。
“诶!你这破孩子!得瑟呢!别告诉你哥啊。免得他闹心。”林嫣在电话那一头警惕的说。“妈,额,您真偏心,你怕他闹心就不怕我闹心。我才是您的亲儿子!”
“正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跟你说,好断了你的念想。你哥就不一样了,毕竟这些年他那日子过得我都替他窝心。你姑姑说现在他都还惦记着苏澜。跟玫芝过得实在不像话,去你们那边吧直接丢下她就走了。要是被他知道在云南见过苏澜还得安宁?还有妈跟你说的那个王瑶瑶你约人家出来没?”
“……别妈!你饶了我!”邱臻看到一个惹火的女郎直接往褚一航而去,举起杯子要和他喝酒。他笑得痞痞的,“我挂了啊!”直接就给挂断电话。这么啰嗦下去还有个头?
邱臻看见褚一航绅士的和那个女人碰了一下,也没喝。
女人倒是不识趣的坐了下来。
褚一航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有些作呕。再仔细看对方脸上厚厚的粉更是觉得胃里翻涌。
美女见眼前这枚颓废慵懒的极品帅哥终于肯看自己一眼,忍不住眼波含春,脸露羞红。
褚一航拉过邱臻两人靠得很拢,“美女!可是爷不喜欢女人怎么办?”
刚才还故作淑女状的女人像是被电到般腾地站了起来。眯着眼把褚一航和邱臻打量个遍,好半响嗤笑一声走掉了。
邱臻倒也没气,反而觉得好笑。点燃一根烟,也递了一根给褚一航,“表哥,可不带你这样整人的。好好儿一个美女你不稀罕也不让弟弟我猎艳!”
褚一航漫不经心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慢悠悠的开口,“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切!我是来着不拒。”
“刚才你妈说什么?”晃了晃杯子里的褐色液体。
“她说这云南那边见到苏澜了,要我别告诉你。”邱臻有些觉得好笑。
褚一航右手食指在桌上点点,“敢情是合伙骗我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狠狠把手里的烟摁进烟灰缸里。
苏澜特别想吃饺子。她的店铺对街有一条巷子,巷子里有一家饺子馆味道地道。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真正的东北人,正宗的的东北水饺。
苏澜正好是午餐饭点去的。这家店生意不是特别好,南方中餐吃水饺的人并不多见。
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老板娘热情的过来问,“姑娘,有好长的时间没见着你了!今天还吃牛肉水饺?”
“换个口味的。”苏澜想想,以前吧都是吃牛肉馅的。
“喔,我们这里有了蔬菜的饺子。苋菜,香菇,莲藕的。要哪一样?”
“香菇的,蘸料多放醋。”
等饺子端上桌子,刚才心心念念想吃的饺子就摆在面前,这会儿却没了胃口。尽管如此,苏澜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好几只,她刚放下筷子就见卓雅走进店里。
卓雅一进店里就看到了角落里的苏澜,她走过来蹙着好看的眉看着苏澜桌上的盘子。“我说你就吃这个啊!”
苏澜点点头,“你怎么来啦!吃饭没?”
卓雅坐下来,“还没吃,闲着没事约你吃饭,结果你的电话没人接。”
苏澜摸摸口袋,“没带手机,要不你也来一盘饺子好了。”
卓雅又扫了一眼苏澜的饺子,一副勉强的样子,“好吧!我就对付一顿算了。”
苏澜为她点过餐,“约我吃饭怎么不早点打电话,还说闲来无事。”
卓雅喝了一口老板娘端过来的白开水,“哪知道你会吃这么早。……苏澜我发觉你的脸色越来越差了。”一张脸堪比白纸。
苏澜笑了,“你刚才也看见撤下的盘子了。我是实在没胃口。本来特别想吃饺子,结果端上来就觉得看着都腻得慌。”
卓雅点点头,“我听我妈妈说她怀我那阵也是这个样子的,家里的保姆换着花样做给她吃她也吃不了的。当初妈妈那样辛苦才把我生下来的,还不是为了家族利益牺牲我。有时我都想问他们到底我算什么。一看到他们那么辛苦话到嘴边都选择算了。”她说的时候也是笑着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苏澜只是笑着,也不说话。
这个时候卓雅的饺子也好了,她拿过筷子,却并不急着往嘴里送。在盘子里扒拉几下,就直接戳起来。
苏澜看不惯,“干嘛呢!好好儿的白糟蹋不是。再有什么气也不能拿饭出气不是。”她从卓雅进来就觉得不对劲。
卓雅戳得差不多了才开口,“真td窝囊。昨天他生日我巴巴的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就等他回来。他倒好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今天天一亮就没个影。苏澜你说我做的不够么,我亲爹妈都没这种待遇。刚才我在国贸二楼见到他拥着个白面似的女人在买珠宝。那女人够丰满,这会我一看到这饺子就像看到那个女人脱光衣服的样子。”
“我说怎么找我吃饭来着,原来刚好路过。”苏澜打趣她。国贸离这里就一条街的距离。
“你就狠狠的鄙视我吧!”卓雅放下筷子,如果不是特别好的人她是不会露出自己的心思。
“说什么呢。我还没那么损。”苏澜之前和她的交情浅浅,甚至没有。如今因为共同的遭遇近了许多。
卓雅无奈的耸耸肩,“以前吧!我都没有想过你会和我一样,人心难测,尤其是男人。”
“你错了,花心恐怕已经成为男人的本质,尤其是左右逢源的男人。”苏澜淡淡的说。
“我还是觉得陈思活得比较潇洒,我平时说的那些都是浮云。我是做不到她那样狠。”
“那是因为你放不下。”
“你也不一样,咱们两个是半斤八两。现在孩子是汪承瑾给你的捆仙绳来着。”说完卓雅揶揄的笑她。
苏澜不置可否,她还没想好呢。
卓雅起身埋单。
苏澜跟过去。走出门口刘海被一股风吹乱了。她伸手拂开就听见卓雅问她,“你告诉汪承瑾了么?”
苏澜知道她说的是孩子的事情,摇头。
“怎么不跟他说,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没准你说了他就开始宝贝你。”
苏澜似叹了一口气,卓雅站在她旁边看不到她的正脸,只听到她无比冷静说,“我又不他的嫔妃需要母凭子贵,寄望他皇恩浩荡的嘉奖。”
卓雅听她这么个形容噗嗤笑出声,“苏澜其实有时候你就是一个别扭的人。就像小孩心性。有时候倒是愚笨些好,你可以装作很多事情都没发生。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有孩子这样的筹码你都不用,就等着有天他赶你走。”
苏澜心痛了一下,她想说:孩子不是筹码,孩子可以是她苏澜一个人的孩子,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那么不堪。
最后她只是说,“很多事用什么来蒙着自己的眼睛欺骗自己的心。”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孩子,还好稀罕她肚子里的。
“苏澜我告诉你,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等他发现你隐瞒说不定会借此说事呢!你好好想想怎么告诉他。尽快吧!不管过不过下去都要告诉他,他有权利知道,也有权利抉择。”
整个下午卓雅都呆在苏澜店里。两人在电脑面前坐了一下午。看了一部肥皂剧。
出店门的时候正是傍晚。
苏澜问,“你的车在哪儿?”
卓雅摊摊手,“今天是司机送过来的,早被我打发走了。”
苏澜拉过卓雅,“这会不好打车,我送送你!反正顺路。”
“你还自己开车,这都有孩子了。”
苏澜笑,“我没那么金贵,我妈妈怀我那会还骑自行车去给学生上课呢!我呀,像我妈妈的。”她说到这里就沉默的停了下来。
“现在能和以前比吗?时代不一样啦!”卓雅丝毫没注意到苏澜突然就黯淡下去的脸色。“还是小心点好。有个孩子不容易。”
“嗯……”苏澜点头。没什么不一样的,她和自己的妈妈是一样的。连命运都差不多。
坐进车里,卓雅拿着布偶摆弄着,“什么时候买这个啦!你还童心未泯啊。难怪他们都说怀孕的女人像孩子。”
“一个朋友。”苏澜也没多想就开口实说。如果他还算是朋友的话。
卓雅看她平静无波的脸,“什么朋友,真有意思。把你当小孩子对待。”说完还朝苏澜暧昧的眨眼。苏澜一把夺过卓雅手指的布偶丢到后座,难掩尴尬的笑,“想什么呢?就你心思多。”
说完一气呵成的发动汽车不愿多说什么。
卓雅直觉有戏,也识趣的没再问。谁的心里没个事呢?
褚一航不知不觉中居然把车开到这里,他把车停在路边。刚好就看见从琴行里走出来的苏澜,同她一道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一开始她脸上的小还有几分明丽。
褚一航心里暗自轻松。
不知道说到什么,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尽速收敛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黯淡。整个身影也仿佛陷入无尽的孤寂中。
在傍晚金色的流光中如同一张单薄得发黄的照片。
这样子的她,他没见过。
现在她的种种总能牵动他心里最隐秘最柔软的那块位置。他觉得心疼!想起昨天她说自己更糗更落魄都过来了的话,这话从他听到开始就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她和自己一别就是五年多的时间,终究还是与让她生命中刻骨铭心的痛生生错过了!
她的车行驶出停车场,从他的旁边经过,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不一会就远远的把他抛在身后。
有人来敲车窗玻璃,褚一航回过神来看到站在自己车外的是交警,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位置是不允许停车的。
他降下玻璃向对方致以歉然的微笑,和煦暖暖。
认真听完一板一眼的训诫才离开。
他很少这样表现虚心。只是因为刚才她经过他旁边的时候,他突然见到那个别她提拧到后座的布偶。心情突然有说不出的好。
她的心哪怕变得坚硬如岩石,也还是总有一块位置是属于他的,还不至于没有一丝缝隙。
苏澜一直都很喜欢各种各样的洋娃娃,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就有好几个,他还打趣的说是给孩子们攒的。她离开的时候就把它们给遗弃了。
她说过她收到的第二个布偶就是他给送的。第一个是她妈妈买的。
她八岁生日那天,他拿上平时积攒的零花钱跑了许多的地方才买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布偶。那个时候他刚上初中一年级,又逃了一下午的课。买上后就跑到苏澜家的楼下,那个时候她和她妈妈估计是出去了,她的家里没人,他就站在后来被她刻上自己的名字的那一棵树下等她。
她的生日在三月,站在三月夜晚寒风料峭的春寒里,足足的站了两个多钟头才等到她和她的妈妈从外面归来。
她很开心见到他,也很意外。要知道他们两家的距离并不近。“嗨!你怎么在这里?”她隔了几步看清路灯下的他就冲他招手,几步跑过来笑嘻嘻的问他。
其实他那个时候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傻傻的为了她高兴就站在冷风中冻得手足冰凉,就为了在她生日里送一件可心的礼物给她。
只知道只有看到她开心的笑容,他就会像整个人站在暖阳里。他记得她接过礼物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来,“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她显然等不及他回答,埋着脑袋扯开包装纸,见到礼物的本身抬起头来,眼睛晶晶亮,“褚一航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的妈妈已经上前来,褚一航叫了一声阿姨。
倒是她妈妈听到苏澜的话就呵斥她,“叫哥哥,别这么没有礼貌。野丫头!”话语里有严厉也有宠爱。
他本来想说没关系什么的。
倒是她先一步开了口,“我就喜欢叫他名字!”她冲她妈妈可爱的撇嘴,又转过头来问他,“你没意见是吧!”
他傻傻的点点头笑着,他能有什么意见。谁叫他的名字都来不及她叫他听着舒服。软软的糯糯的带着几丝干脆,那样的悦耳。
她妈妈拿她没办法,“一航,等很久了吧?你吃过晚饭了吗?”
褚一航有些心虚,自己这个时候已经手足久久没动有些僵了,“我也是刚到。在家里吃过饭才过来的。”实则肚子已经很饿了,一下午都在东奔西走的,口渴的时候才买了一瓶水喝。
“这样啊!那去阿姨家里坐坐?”苏澜妈妈客气的说。
“走吧!”正在仔细看她手中的洋娃娃的她抬起头来腾出一只手过来拉他的手。
他也没注意。就没来得及回避。
她的手刚触到他的手指尖的时候就惊叫起来,“褚一航你的手怎么这么冰?”话是这样说她也没放开直接的握住了。
他尴尬的抽回手,“阿姨我得回去了!”又对一脸不乐意的苏澜说,“澜儿,我得回去了!生日快乐!”转身就离开。
他知道她见到自己很高兴的,因为他急着走有些埋怨。
他没听到苏澜说话,连再见也没有。倒是听到苏澜妈妈在身后说,“一航,以后别买这么贵的东西。”
苏澜的妈妈对他的态度永远都是客客气气的疏离。他知道她并不喜欢自己和她的女儿走得近。在后来知道两人的事情,碍于两个小的情投意合,也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那么一次去她家里找苏澜时,背着苏澜,她的妈妈语重心长的说过,“一航,其实阿姨也觉得你这孩子不错,你们现在都长大了。澜澜现在已是成年人有了自己的主意,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对她好阿姨这些年来是看着的。我不能阻止你们的感情,作为一个母亲只能到最后祝福你们,澜澜的决定我是尊重的。不过……我们两家的距离摆在那里的。我只是怕到时候澜澜会受委屈的。”
他记得当时她信誓旦旦的保证过,“阿姨现在我正在做自己的事业,我靠的是我的双手。很多人可能只会注意到我背后的父母的光环。我做这些都只是为了能够给澜儿一个稳定的将来。我会很努力的给澜儿幸福的。阿姨请您也忽略我的家世。我只是一个澜儿眼里在普通不过的褚一航而已!”
那个时候他已经大学毕业了,他的母亲一直明里暗里的要求他只能选一个什么样子的褚家儿媳。所以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自己的创业,先是炒股积累原始资金。他的运气总是特别的好,总能赚的。后来一毕业就开了已经房产经纪公司。
事业一帆风顺,他以为自己总能事事如意的。没想到的是他终究是逃不过家里的逼迫,致使自己痛失所爱。也背弃了对苏澜妈妈的承诺。
卓雅住在市里一个比较幽静的别墅区,正好和苏澜同方向。但是离市中心还是要相对远些。到了苏澜住的那条街卓雅就要求下车,苏澜执意要送她到家。
在经过自己家的别墅区大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汪承瑾的新驾转了进去。苏澜回过头两眼直视前方暗自腹诽:这人最近也太闲了些,话说他那个女人找到没有,是不是没有找到就没地方去。不对不是还有那个有人争风吃醋砸车一怒为红颜的夜总会女子么?这人这两日都睡在她的卧室里,也不知存了个什么心思。
等卓雅下车后,苏澜利落的打方向往回走。回味卓雅下次前的那一句,“现在没什么童话里住城堡的公主。倒是有男人习惯在大后方建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只留一个看门的女人驻守便可以放心的去放眼天下坐拥江山美人。”
她的话里透露出几分苍凉。
现在细想这个比喻未必不恰当的。卓雅和她都是那个被各自男人关在城中的傻女人。钱钟书说:婚姻是围城,城中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
其实现实版中很多婚姻,每一座城里都只孤寂的住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连那些个男人在外置办的笼子里的金丝雀都不如!却还是在无奈无辜的坚持男人内外兼顾、左右逢源的理念。
苏澜停车时环顾一下车库里看到汪承瑾刚开进来的那一辆车停在最边的位置。这个车库里还有好几辆车都是他很久都没动过的车,到还是有人打理得铮瓦赫亮的。想必是他今晚是不会出去了。
她回到屋子里,没见到汪承瑾的身影。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在这个屋子里,她也不用时时面对他。
以前总想看到他,现在觉得这个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连呼吸都觉得压抑。
她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坐了还一会儿。到吃饭的时候柳姨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叫楼上的人吃饭,苏澜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汪承瑾倒是自己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