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勒葛尔教士说完后,所有人就开始分组了。凌雪一开始就选择和定音一组。其他的同学也分成了两组,其中有一组有三个人。然后这几组就散开来,然后走进了树林的深处,很快就消失在了巨大树林的深处。
脚下的落叶,每一片都有定音的床那么大。绿发的少年看着这些树叶久了,便渐渐生出了困意,因为这个时候,以前的他,正在柔软的床上,安闲地做着梦。
“呵~~好想睡觉呀!”定音有些不舒服的对着被树木挡住的天空喊道,心里却还是在不断鼓励自己坚持下去,然后跑一跑,跳一跳,希望驱散自己的睡意。
“啪嚓”一声,一根细树枝像鞭子一样,打在定音的头上——那是凌雪打的:“不能睡呀!你难道没听见科勒葛尔老师对我们的期望吗?他让我们超过圣凯瑟琳班呀!如果别人都只有树上的小小的劣质盐金花,而我们采来了悬崖上的高等盐金花,那该多有面子呀!”凌雪边说,边投入了自己想象的掌声和表扬中。
“不就是盐金花吗?书上说这东西只是用来配生理盐水或提炼盐的,找朵高级的能受多大点表扬?”定音边走边翻着草药书,结果在沉重的书本和睡意的双重干扰下,差点被一根突出了地面的树根绊倒。
时间大概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可是凌雪似乎还是没有要采盐金花的意思。每次定音想要在树上随便找几朵稍微大一点的盐金花,最后总是被凌雪呵斥,一些质量不算特别差的盐金花,就这样被扔在了地上。
“再走走,就可以看得见悬崖了。”凌雪像使用指挥棒一样,用细树枝指着远方的那点几乎被粗大的树干挡得看不见的土黄的悬崖,而且光从远处看,就让人感觉它的高度就像这些树一样,绝对不一般。
“希望可以采到你说的优质盐金花,然后赶紧回去,再这样下去,我会因为太困而昏过去的!到时候你背得动我吗?”
“没问题的,这种高崖绝壁,是盐金花最喜欢的地方,怎么可能采不到优质的盐金花?”凌雪翻着书,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可恶呀!我想睡觉!”定音在心里暗暗咒骂着这个让他不能早点回去休息的女孩,然后随手找了根结实一点的木棍,像一个老人一样撑着向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了崖下,大约离地十几米高的地方,长了一朵比正常人的头还要大的盐金花,还泛着淡淡的金光。就算是外行,也可以看得出,这是一朵质量相当上乘的盐金花。但是这大约五层楼的高度,实在是不好摘。
“啊咧?定音你能用精神力吗?或者是爬上去?”凌雪用那根一只拿着的细树枝,轻轻戳了戳已经撑在棍子上睡着了的定音。
“爬上去就算了,在上面的话,我会睡着,还是用精神力吧,现在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定音伸了伸懒腰,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朵盐金花。
定音试着轻轻拉了拉,但这朵盐金花的根很深。稍微用点力移动,定音的头就会产生爆裂般的剧痛,如果使用过度的话,使用者将直接因为脑血管爆裂而死。
“你也帮一下忙吧,我现在不仅头部,全身都感觉好疼。”定音说道,全身的皮肤也泛出了潮红色——那是精神力的使用使血液循环加快的结果。
凌雪也开始尝试控制那朵盐金花。虽然一朵盐金花绝对比草药书要轻很多,但是移动起来的话,比单纯的悬浮要困难许多。所以在两人的精神力的作用下,盐金花也只是像折纸一样一上一下,然后稍微旋转一下,花茎就被扭得越来越紧。
也许是过了一分钟,或者五分钟,甚至半小时,他们早已无从得知。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已经完全无法使大脑保有时间感和空间感。还有全身上下的疼痛,更是让他们感觉时间过得很慢。花茎只花了五分钟扭断,而他们却感觉像是有五个多小时之久。
“好像好了?”凌雪终止了精神力的使用,然后喘着粗气的朝悬崖底跑去。
一朵巨大的盐金花,从悬崖上滚落下来,一直滚到凌雪的脚边。发散着几乎比黄金还要灿烂的光辉。
“好像真的是一朵很好的盐金花呢!看看这发出来的金光。”凌雪把盐金花举过头顶,然后仔细观察着这朵巨大的花。
“是是是……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回去了后差不多还剩三十分钟,我要好好睡个觉。”定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那根被他拿来当拐杖的硬木棍,早已被撑弯。
那根脆弱的弯木棍,终于承受不了定音的上身重量了,“啪”的一声,折断成了两段。之后也是“轰”的一声,定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唔……好舒服,就这样吧,睡一会儿再起来吧。”定音想着,没有再爬起来,而是倒在积满落叶的地上,稍稍蜷了蜷身子,然后睡了过去。
凌雪还在抱着盐金花蹦蹦跳跳,向身后一瞥,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定音。
“喂喂!快醒醒!你能回去再睡吗?我背不起你!”凌雪试着摇了摇定音,但除了发出微微的鼾声外,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凌雪有些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不断慌乱地踱着步子,尝试着拉住定音的手臂,想把他拖回去,可是别说拖回去,连拖动他也做不到。
“到底怎么办呀!找科勒葛尔老师是做不到了,看来只能把他弄醒了。”凌雪在昏睡不醒的定音身边急躁地跺着脚,然后随即试着用小石子把定音砸醒。
但失败了,现在的凌雪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之后又在几次犹豫之下,撕了一小点盐金花,塞进了定音的嘴里。这方法很有用,很快定音就坐了起来,呸呸地吐了一阵,那痛苦的表情几乎是扭曲在一起的。
“为什么把这么咸的盐金花放我嘴里?!好难受!”定音在睡眠被撕裂的痛苦下,一下子就变得暴跳如雷。
“谁叫你半天不醒,我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我还没嫌你浪费了我的盐金花呢!”凌雪看见定音醒来了,又抱起了那朵巨大的盐金花,自顾自地往回走。
定音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要吐出所有的怒气,但看见凌雪完全不理自己,便又硬生生地把嘴边那一大堆的吐槽全都压了回去,然后不爽地跟在凌雪身后,往回走。
二十分钟后,天树林的入口处,也就是定音上课的地方,所有的同学还包括科勒葛尔和杰特拉,全都因为凌雪找到的这朵盐金花而惊叹不已。
科勒葛尔教士先是被这朵巨大的盐金花吓了一跳,然后又损损地对杰特拉教士说道:“这朵盐金花不算大,你们班的小家伙们一定可以找到比这朵更大更好的盐金花,我说得对吗?杰特拉教士?”
但放眼望去,所有圣凯瑟琳班的学生们,都只能采到拇指大小的盐金花,与那朵比头还大的盐金花,完全不能比。
“看来你们班还需要再加把力呀!”科勒葛尔用一种趾高气昂的态度说道。
面对这尴尬的境遇,杰特拉迅速地引开了话题:“好了,同学们,快点去桌子那边坐下,草药课要开始了!”
于是,所有的学生都坐到了早已摆好的露天的座位上,准备听课。除了定音,先前站着反而还没太累的他,一坐到座位上,就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拆掉一样,完全没有姿势可言地倒在课桌上,很快就安然入寐,然后又被塞进一整朵的普通盐金花,这才恢复了一点硬度,勉强地坐在椅子上。
草药课只讲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开始上魔力课——这也是定音最喜欢的课,为了能在课上表现突出,他还特地挤出午睡的时间来预习。
“魔力课的话,因为不能一个下午都上草药课,所以现在上会儿魔力课。第一课是魔力的释放和运用,理论知识什么的就不用管了,重要的是实际操作。”科勒葛尔教士站在可移动的黑板前,把书翻开,有时还用粉笔头砸一下和定音一样困倦的学生。
“关于魔力的话,与精神力有关,但与精神力不同。精神力的作用为移动物体,对物体施力。而魔力的作用包含精神力的作用,还可以像力量一样任意聚集到身上的任何位置,而且魔力的主要作用是施放魔法。”——《魔力的释放与控制》
“请各位看到这里来。”科勒葛尔教士把一些注射器和一大瓶透明的像是水的液体拿了出来,放在了讲台上,“这是一大瓶魔力液,用来在体内构成魔力回路,之后就可以运用魔力和魔法了。每个人都要注射。”
当科勒葛尔教士说完“注射”二字时,座位上弥漫着不安的谈论声,还有一些胆小的学生发出的抱怨声。
“没关系,注射不会疼的,我们先请定音来试一下。”科勒葛尔教士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把定音带到讲台上。
科勒葛尔教士用较细的注射器吸了一点魔力液,然后扎进了定音左手脉搏跳动的地方,缓缓推进塞子。
“感觉如何?不疼吧?”
“还好,凉凉的,感觉不错。”
凌雪听说不疼,很主动地跑上讲台,自愿挨针。
“等会儿会叫到你的,也罢,那你先注射吧。”
就在凌雪注射完,准备离开时,定音的嘴里,鼻孔里,甚至耳朵里,都一下子涌出了大量的黑色的气体。
“啊?呃……这是……怎么了?”定音惊恐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