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纠正:前一章定音应该是去望弥撒,教徒参加弥撒叫望弥撒,定音只能算是教徒)
教会学校虽然只有一栋楼,但是很大,很容易迷路。刚刚领到纸片的定音,一下子在教会学校的大楼中,变得迷茫起来。不知道往哪边走,最后连出去的路也找不到了,来到了一个连个人影也没看见的空旷长廊里,只有一些沾满了灰的破损的艾德华森等众神雕像,用麻木的眼神包围着定音。
“请问你知道圣爱利芬多班在哪里吗?”一个娇羞的小女孩声音从定音背后响起,在空旷无人的长廊里不断碰撞,产生回音。
“嗯?”定音听到声音,有些茫然地转过身去。那是一个穿着和定音同样的教袍,戴着配套的帽子的小女孩,可以看到还露在帽子外的一些橙色发丝,眉毛很细,被故意睁大的清澈黑眼睛中透露着友好,皮肤拥有着只属于小孩子的光滑和娇嫩,似乎还有点粉色,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弯曲,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
“我也不知道呀,我也在找,要不然一起找?”定音有些故作镇定的回答道,其实早已变得紧张起来。在教会呆了六年,几乎没有遇见过与自己同龄的异性,几乎整天整天地窝在房里睡觉,再就是整天整天地像打了鸡血一样,在教会前的一片空地上,教会宿舍的走廊里跑来跑去,吃完饭,望完弥撒就回房间,倒是很少大吵大叫,有时会去阁楼里收集漂亮的小东西。很少有人同他讲话,有时会和路过的修女、一天到晚都像很忙的教士,主教打招呼,几乎没有和别人聊过天。可这次和他搭话的不仅是同龄人,还是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心中有些紧张也是难免的。
“这样也好,至少有个人陪,这里好恐怖。”小女孩突然放开了,自顾自地往前走,“我叫凌雪,凌雪·娜伊丝,本镇的圣艾德华森教会的孩子。”
“你也是圣艾德华森教会的孩子?我也是,为什么没见过你?”定音渐渐对这个陌生的可爱女孩熟悉了,不再紧张。
“我的话,喜欢呆在房间里,有时去街上逛逛,没见过谁,修女也没提到过,倒是经常听见有人在走廊上跑,像个疯子一样,那估计是你吧。”凌雪像看见了脏东西一样打量着定音。
“呃……”定音很是尴尬,自己在这个漂亮女孩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了。“算了,别说这个了,你看,圣爱利芬多班在前面!”定音在一个转角处看见了自己的班级,心里不仅庆幸找到了班,更庆幸可以转开尴尬的话题了。
教室很普通,不过很宽敞,但只有不到十个座位,其他的同学也只来了几个,可能是还没找到教室的位置吧。排成一横排的座位前的黑板上方的墙上,挂着一个红色的十字架。教室的门口,是检查着纸片的男教士——应该是这个班的班主任。
“好了,看来八个人都到齐了!”教士接过定音和凌雪的纸片,看了看,然后就收了起来,用像是对自己孩子的温和语气说道,“是定音呀,入学了呀,以前都没什么机会见见同龄的孩子,今天可以见见了。还有凌雪,现在可不能总是呆在房间里了,现在要上课了!”
定音稍微数了数,整个教室的学生,包括他,也只有七个同学,定音有些疑惑地想着:“难道爱利芬多班是什么精英班?不可能吧,自己连合格标准都没到,怎么可能是什么精英班呢?又或者是教会的孩子的专属班级?不对吧,整间教室都只有自己和凌雪还有科勒葛尔教士穿了教袍,其他同学都只是穿着平常的衣服,所以他们应该不是教会的孩子。难道是垫底的垃圾班?”这个让他觉得痛苦的想法突然钻了出来,“我魔力值没有过真正的合格线,只凭借自己是教会孩子的身份才入的学,怪不得这个教室这么难找到,神圣的主呀!您不会这样对我吧?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呀!难道真的要这样对我?”
“各位新生们,现在回座位了!随便找个座位坐下来,有些具体事项要讲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早点弄完早点放学,下午上课。”科勒葛尔教士拍了拍手,让所有人回到座位上。
定音当然也听见了,只是因为自己进了垫底的班的伤心,手脚几乎僵硬,嘴唇也是不停的颤抖着,就像是疯了一样。
“好了,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科勒葛尔教士一边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通知表,一边和同学们讲话,“其实别看魔力值要200才算合格,那只是增加你们心理压力用的,只要魔力值到一百就可以入学了!所以魔力值一百多的同学们,你们都是很好的!想当初我入学的时候,魔力值都只有九十几,连一百都没到,最后还不也是也入了学?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入学,都可以说是比当时的我厉害的!”
定音虽然觉得科勒葛尔教士说出的话听起来有些别扭,但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那些瞎想出来的东西也都被这些话否决了——原来自己不算很差的嘛!
“那么,现在先发书,《圣经》、《魔力的释放与控制》、《常见草药》、《精神力的运用与练习》、《初级结界》、《星象学与魔法》,还有一本自由读本,《睡觉也能变强?——论所谓的提升魔力的“简单方法”》,每人七本书,还有够一个学期用的练习本,东西不算多,不过还是尽量少带点书的好,以免丢失。”
很快,一本本像英汉大词典一样厚,杂志一样大的书便来到了定音面前,几本厚书加上练习本,摞在一起,几乎遮掉了定音的整个头。
“呀啊!这些书好厚!好多字不认识!”慌乱的声音从定音旁边传来,他侧目而视,结果发现是凌雪,她就在定音右边。
凌雪的桌面上,一本一本又大又重的书,像一堆倒掉的砖头一样杂乱无章,练习本像一堆破布片一样,散落其间。凌雪因为力气小,很难整理好这堆书。与之成对比的,是她左边定音桌上的,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书。
“呀!烦死了!这太重了!那个疯子,帮我整理一下!”凌雪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用命令的口气对着定音说道。
这时的定音,听见这种称呼和语气,心里虽然很不爽,但是对方是个女生,所以不好发作。只得随便堆了起来,而且堆得很不整齐,看起来很容易倒掉。可凌雪似乎没多加在意,没再去看那堆得歪歪扭扭的厚重书堆。
接着,科勒葛尔教士又讲了许多关于教会学校的规定,作息时间等,再就是发给每人一张课程表和一套文具。并且提醒各位,一个下午都是草药课,所以上课要带《常见草药》这本书,之后便放学了。
教会学校就在教会宿舍所在的山的山脚下,所以并不远,可是定音却一直觉得没走到宿舍,而且很累——因为他带了十四本又厚又大,重如铅块的书。每本书的重量,都相当于几块甚至上十块砖头,所以本不远的距离,一下子因为这十几本厚书加上练习本,一下子变得有半个地球那么远。
“学校还算会着想,送了我们一套文具,不然的话,我这一被教会养大的孩子,哪来的钱买文具呀?”定音心里想着,又说了一句,“凌雪,你能不能把你的书拿几本下来?我都要被这些书给压死了!”
这就是那定音背着的书,多出七本的原因,因为定音和凌雪都住在教会的宿舍里,所以凌雪就自作主张地把书给了定音,让他把书背回去。
“帮下忙嘛!不过这些书确实很重,我也拿两本吧。”凌雪从定音的书包里搬出两本书,想给定音减轻一点负担,“哇啊!好重呀!你是怎么背起十四本书的?”
定音没有回答的力气,只是拼命想直起已经弯得近乎与腿垂直的背,然后一步步地朝眼前的教会宿舍走去。
宿舍里没人,中午的时候,教士修女还有嬷嬷,应该都回了家或去了食堂,所以宿舍里没人,也更不可能有谁帮他们拿一下书。定音的房间在三楼,凌雪的在二楼。放好书后,他就迈着轻快的步子,到了食堂去。
吃完了午饭,定音又睡了会儿午觉,两点多才去上课。
“草药课呀……会不会让我们做奇怪的药水?”定音从山坡上走下来,包里背着词典一样的教科书,想着下午的草药课。
学校还有二十多分钟才上课,所以定音有充足的时间去找教室,但经过上次的惨痛教训,他很轻松地就找到了教室。
“先去看看学校里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吧。”定音想着,刚想从教室里出去,却因为一本从左边飞来的一本草药书,有些吃惊地退了几步,差点因为讲台的一级台阶摔倒。
“为什么不接住!”那个熟悉的声音从书飞来的地方响起,那是凌雪,她正扫兴地捡起那本砸得地面一震的新书,还有些不高兴。
“这很危险呀!”定音忘乎所以地大叫起来,“砸到头的话可能会把脖子冲断的!”
凌雪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书走进了教室,然后出神地死盯着那本大书。
“你在干什么啊!”定音的怒气还没有消散,所以说话也是以一种没好气的态度说的,毕竟如果真以那样的速度被砸中的话,现在应该早就昏迷了吧。
凌雪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紧盯这本大书不放了。
“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求你了……”凌雪小声地祈求着,眉头也几乎缩成了一团。她的手,缓缓地放开了这本书,眼神也越发专注。
砰咚——巨大的书本像陨石一样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只是定音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想象。而真实的情况是:书本像被看不见的细线吊住一样,完全没有落下的迹象。
“这……这!”定音的心中被“惊讶”这个词所填满。
“看来成功了,我试了一个中午呢!”书被凌雪轻轻接住了。凌雪的头上不断冒出细密的小汗珠,全身像跑完一场大长跑一样疲软无力,“终于做到了呢,精神力的基本释放与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