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剑平一边拨电话一边感叹:“是呀。这里的通讯设施很落后,通话很不方便。在我的祖国,通讯手段已经达到世界先进水平了,很快要步入5g时代了。”
在中国有过留学经历的杜蒂娅深有同感:“您们中国的发展是世界的奇迹,假如能把这样的奇迹带到我的祖国就好了。”
他欣然一笑:“随着我的祖国与广大拉美国家交流的紧密,以及我的祖国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打造世界各国命运共同体的构架并不是梦。”
等他俩最终赶到耶泰雪山脚时,果然是日头快到头顶了。
他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并问身边的杜蒂娅:“您累了吧?”
杜蒂娅也一边擦汗一边摇头:“还行,就是天气太热了点。”
“哦,那你赶紧喝一口水吧。否则一会向上爬山,就没有力气了。”
“好的,您也喝一口吧。”
他接过杜蒂娅递过来的瓶子,也咕咚了一口。不过,他在杜蒂娅坐下来休息时,并没有消停,而是沿着山脚仔细研究起那些植被来。
杜蒂娅不由好奇道:“喂,您难道不累吗?”
“我不太累,正好趁机研究一下山脚旁的这些草本植物。”
杜蒂娅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江医生,我觉得您现在不像个医生。”
他立即把目光从眼皮底下的植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杜蒂娅,何出此言呢?”
杜蒂娅一看他惊愕的目光,顿时忍俊不住了:“呵呵,我觉得您现在更像一个植物学家。”
江剑平突然张口咀嚼一下手里采下来的一种奇怪的野草,然后皱皱眉,再吐了出来,并风趣地问道:“你看到过植物学要品尝他研究的东西吗?”
杜蒂娅不禁嗔目结舌了:“您干嘛要品尝它的味道呢?万一中毒该怎么办?”
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如果不品尝一下它的味道,怎么能清楚它是否有药性呢?因为我只是用舌尖感知它一下,即便有毒,也对我伤害不大。”
杜蒂娅依旧后怕:“万一它真有剧毒的话,您就是不往肚子里吞咽,也恐怕要您的命呀。”
他淡然一笑:“我对于毒性植物还是有鉴别能力的,刚才一看它的叶子和所散发的气味,就知道它不会对我产生多大伤害。”
杜蒂娅依旧质疑:“我跟您出来采草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才发现你品尝野生植物?”
他平静地解释道:“我们以前采集的草药都是我熟悉的物种。如今要攻克‘腥格热’的难题,就必须尝试其它没有接触过的草药。就拿您们的k国来说吧,这里植被其实蛮丰富的,有许多我们中国都没有的稀有植物,我一定会找到在《本草纲目》中所未有的草药品种。”
杜蒂娅毕竟在中国留学过,知道关于《本草纲目》的有关知识,但她还是感到困惑:“您真能找到能治疗‘腥格热’的草药吗?”
他思忖道:“我在国民间有这样一个说法,凡是产生毒蛇或者剧毒植物的地方,就一定会生长着克制这些毒性的植物。就拿这种‘腥格热’来说吧,它好像是您们k国特有的地方病,那根据我国民间的说法,在该地区就一定有能攻克这种疾病的草药。”
杜蒂娅赶紧解释:“这种病不仅仅在我国流行。邻国也有很多例患者,只是没有我国普遍而已。”
“哈哈,那还是以您们k国为中心呀。那这个病源肯定就在这里。”
杜蒂娅不再争辩了,眼看他把采摘下的一株叫不上名字的奇特植物小心翼翼放入一个塑料袋里,就像做标本一样,再塞入他的行囊里。
“江医生,您还是休息一会吧?现在就快到正午了。”
他摇摇头:“我不累,现在趁着日光最足的时候,正好可以鉴别一些连我都没见过的植物。”
杜蒂娅一听他这样一说,便只好站了起来:“既然您不想休息,那我们就一起爬山吧。”
他瞥了她一眼:“您休息好了?”
杜蒂娅很强势地一笑:“我压根不累,只是想关照您休息一下。既然您不肯休息,那咱们就出发吧。”
他莞尔一笑:“是呀,您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体力自然要比我这个小老头子好了。”
杜蒂娅有些不高兴了:“您才刚年过四十,怎么能算是老呢?”
他感叹道:“我这把年龄假如放在您们这里,真的就算老头了。因为这里人均寿命都不超过六十岁。”
杜蒂娅不禁深有同感:“您讲得也是。我们这里既是高出生,同时又是高死亡率的国家。这里的卫生保健真是太差了,要靠国际的力量帮助我们了。”
他一边带她爬山,一边试探地询问:“那您觉得国际上哪个国家对您的祖国帮助最大?”
杜蒂娅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您的祖国了。”
他顿时露出了自豪的微笑,但又故意问道:“您能说为什么吗?”
“因为您们中国不仅我们付出大量的财力和人力,还为包括我们k国在内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培养了大量的医学人才。我就是其中的受益者。”
“哈哈,我的祖国对穷困国家的帮扶不但不附加任何政治条件,同时还‘标本兼治’,这就是作为我国发展中大国能在广大第三世界国家竖立良好口碑的根本原因。”
杜蒂娅点点头:“我认可您说的那样。那些所谓的西方民主国家帮助我们这些落后国家时,首先要强行推行他们的价值观。而您们中国可没有在我们这些国家灌输您们的主义,完全尊重被扶持国的意识形态。”
他不禁感叹:“其实国与国的关系跟人与人的关系一样,要学会谦卑一点,千万不要自以为是。如果想称王称霸搞那一套就更不可取了。”
杜蒂丝这时突然黝黑的脸庞有些发紫了,语气很羞涩道:“我喜欢中国,希望能做中国人的媳妇。”
他一听她这番话,不由浑身一震,顿时明白对方向自己传递的是什么样的信号,用一种惊愕的眼神瞥了杜蒂娅一眼,随即故意问道:“难道您愿意做中国人的媳妇吗?”
杜蒂娅很勇敢地回答:“当然愿意,并希望能获得到中国的‘绿卡’。”
他哑然失笑:“我们中国随着跟世界的交流深入,每年倒是娶进来的洋媳妇倒是不少,不过···”
杜蒂娅是一个很敏感的姑娘,顿时眉毛一挑:“不过什么?是不是没有黑人洋媳妇呀?”
:他一听对方异常聪慧,一下子猜到自己的心里了,不由暗吃一惊,赶紧掩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这岂不是妄自菲薄吗?”
“呵呵,我是挺自信的,希望您不要怀着种族歧视的观念。”
他嗔怪道:“傻姑娘,我如果有这样的念头,就不会一直扎在这里为您的祖国人民解除疾病痛苦了。”
杜蒂娅鼻孔“哼”一声,“谁知道您是应付您的祖国政府赋予您的责任呢,还是处于自己真挚的感情呢?”
他心里又是一震,居然无言以对,赶紧把目光转移到沿途的草丛中。
杜蒂娅一看他沉默了,也不再闲聊,而是满怀心事跟着他往前走。
他的内心却不平静,因为杜蒂娅的话已经在他的心里泛起了涟漪,不禁扪心自问,自己在这个国家坚守快两年了,真是出于对这一方人民的感情呢,还是为了完成祖国赋予的自己光荣的任务呢?
不过,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时,一切都那么不适应,尤其背井离乡的滋味让他倍感煎熬,至于对爱妻的思念,那就更不消说了。但他是一个军人,为了践行一个军人的神圣职责,他甘愿承受这一切。可是,当他接触到这个陌生国度里那么多无助的患者时,一个医生的责任心让他义无反顾地投入救助那些可怜的弱势群体当中了。
当他捋顺清楚这些,不由脱口而出:“杜蒂娅?”
杜蒂娅下意识地“嗯”一声,并好奇地望着他。
他显得很激动的样子:“我刚才思忖一下你的话,现在想明确地告诉你。我现在能远离自己的祖国和亲人,并跟国际同仁们并肩战斗在一起,完全是出于对这里人民的同情和热爱。我一定要为了那些患‘腥格热’的患者们找到中医治疗的方法再离开。”
杜蒂娅充满崇拜的眼神凝视着他:“江医生,无论您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我都代表那些可怜的患者们感谢您。”
他知道她这样讲话,还是对中医能治疗当地这样的疑难杂症产生很大的疑惑,就像那些国际同行们一样的心理。
他并没有再讲什么,毕竟自己是否能找到针对腥格热病毒的药物,还亟需自己的艰苦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