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此人的话可是确实?”孟麟山质问道。≯ 中文>网> w﹤w﹤w<.
“父亲,大皇子的事我如何知道?”孟蓝山垂着头,心里却在想对策,当日为说服孟麟山站在大皇子一边,他并没敢向父亲透露,南倭人也掺和进来的消息,只强调跟着赵尉,再无军粮之忧,为了是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孟麟山只能认命。
谁知道,如今不但孟麟山已知南倭出兵,赵尉私定条约之事也被捅了出来,弄得他措手不及,也只好尽力糊弄,“儿子不过觉得圣命不可违,还请您切不可放过这些人!”
“孟蓝山,你可太谦虚了,大皇子身边一等一的幕僚,还会什么都不知道,对了……”方晴却不肯饶过他,“听说赵尉已然承诺,事成之后,你便为孟家军的主帅,真是恭喜恭喜!”
是的,方晴的记忆里,孟蓝山是继孟麟山之后的孟家军主帅,不过这孟家军就是在他手上,由抗倭雄师沦落为丧家之犬的。
“你……你到底何人?”孟蓝山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裂痕,细细打量了一下,这才吃惊地认出,那人竟是方晴。
孟麟山终于爆了,“孟蓝山,他说的可是事实?”
孟蓝山低头不语,孟麟山颤微微地点着他,“三个儿子当中,我一直认为你有勇有谋,文武兼备,满心要将你栽培成才,却不成想你非要走歪路,竟是帮着外人,连老子都骗,真是孽障,今日为父亲自结果了你!”
“老将军不可!”众人见孟麟山拔出了腰刀,忙上前要将他拦住。
南城门外,李德带着兵焦急地等待里头人打开城门,却不料左等不开,右等不来,气得在门外直骂娘,觉得赵尉寻的人都不靠谱,那莫宇昨晚进城后一直就没再冒头,孟蓝山这会子也不知死到哪去了。
便是他不着急,南倭人也等得不耐烦了,后面对方主帅已下了通牒,已然等了半个多时辰,再不开门,他们便要打道回府了。
就是此时,城门开始轰轰作响,李德稍稍愣了一下。
按当日约定,孟蓝山打开城门前,会从城楼上给他们三只火镖,然后护****在前,南倭在后,直接冲向云州城正门,到时同孟家军一块,进攻城外的景**队,只如今没瞧着火镖,门倒是开了,实在让人一头雾水。
“李将军,既然门开了,咱们赶紧冲吧!”旁边副将提醒道。
“哦……是…….”李德反应过来,命传令兵赶紧击鼓,众兵将立即出。
却不料,兵将们还没来得及刀剑脱鞘,突然从城里头冲出来大批人马,并且直向着他们杀了过来,李德看得清楚,对方的旗手举着孟麟山的旗子,可分明手举钢刀,将他们当作了敌人。
“误会了,咱们是一伙的!”副将在一旁急得大叫,“我等奉皇命,协助孟家军剿杀景国来敌,各位兄弟都住手!”
“妈勒个巴子,宰的就是你们,”一个冲在最前头的校尉模样的,带着人已杀红了眼,一刀将那副将砍于马下,然后冲着后头的人道:“兄弟们,瞧见了,南倭人躲在后头,赶紧着,一个都别放过!”
这时城楼上响起了军鼓,孟家军同景****一起,如排山倒海之势压了过来,所经之处,敌军皆如落叶扫地,哀嚎一片,一场战役,竟因为对方的毫无防备,瞬间结束了。
赵治背手站在城楼之上,目光所及,几乎血流成河,令人不忍卒睹,只这是他登上至高位置必经的过程,他虽然心中厌恶,却也只能无奈接受。
此时站在他身边的,是趴在城墙边,正紧张地注视着下面战况的方晴。
赵治转头看了看她,如今的方晴再不是头一回见到时枯瘦如柴的模样,肌肤温润,眉眼之中尽是妇人风韵,便是紧皱着眉头,依然不能掩盖那夺人的美,如一朵盛放的牡丹。
只是她的美,却是在为另一人绽放,于他赵冶,真是无关……
“方晴,明日一早,我同青山便要向紫云城开拔。”赵治望着天际的火烧云,忍不住猜想,是不是今日鲜血横流,把天色都映红了。
“我同你们一起去!”方晴美目中闪过一丝神彩,“祝四皇子马到功成!”
城墙上响起鸣锣声,得胜的将士们开始往云州城回辙,远远地有战马飞奔归来,瞧清楚来人模样,方晴嘴角一弯,便准备要下城楼。
“下面乱哄哄的,咱们都在城楼上等等,他们一会都要上来,”赵治一把抓住方晴胳膊,愣了一下,又收了回去,问起他早想问的那句话,“你以后有何打算?”
方睛那双精亮的眸子转了转,“自是夫富妻荣,就看四皇子能赏些什么了?”
赵治有些哑然,“你会在乎我的赏赐?”
“末将等不辱使命,已然全歼敌军!”孟青山带着血腥气奔上城楼,摘下厚重头盔,跪到赵治面前。
赵治远望了望一直枯坐在城楼另一头的孟麟山,将孟青山扶起道:“青山,今日得胜,你父亲居功至伟,大将军以国家大义为先,不如同我一起去同他致谢。”
“末将遵命!”孟青山抱了抱拳,起身便去四处寻摸,直到方晴笑着走到他跟前,孟青山似乎才松了口气,毫不避讳地拉起方晴的手,“自从娶了你,本将军便有些英雄气短,刚才上阵杀敌,心里头还老挂着婆娘,实在没有出息。”
方晴眼睛快笑成了一条缝,取出帕子替孟青山擦了擦脸上的泥汗,“既是没出息,不如以后跟我走吧,短不了你吃香的喝辣的。”
“娘子有命,为夫自当遵从!”孟青山也傻傻地笑了起来。
待到了孟麟山跟前,孟青山带着方晴双双跪倒在地,“父亲义薄云天,不愧是孟家军主帅,之前儿子误会您,是为大不孝请父亲责罚。”
“起来吧!”孟麟山长叹一声,原本精锐的眼光,再射不出一丝威严,“青山……为父想是老了,差点便铸成大错……”
“老将军不可这么说,悬崖勒马,未为晚矣!”赵治在旁边劝道。
“方才老夫想了很多,”孟麟山长吁了一声,“老夫原还以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今日才明白,廉颇老矣了,青山,你上前来,”他朝儿子招了招手,“为父想好,这孟家军从此是你的。”说着,从怀中掏出随身几十年的兵符,交到了青山手上。
孟青山一惊,目光复杂地望着孟麟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