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只在医疗翼呆了一天半就重返赫奇帕奇的獾窝了,当然是趁着“教父大人”被校长叫走的空档,他对依依惜别没兴趣。
“嘿,哈利。”看到哈利走进休息室,贾斯汀小獾立刻双眼放光的冲了上来,“你的脸色好多了,快来尝尝我妈妈寄来的零食,蓝莓果酱口味的饼干,我本来想送到医疗翼去的,但庞弗尼夫人不让我们进去打扰你。”
“谢了贾斯汀,还是你最懂我。”哈利拍了拍热情小家伙的肩膀,被拉着走到一大堆的零食面前。
贾斯汀一个鱼跃冲了进去,哗啦哗啦的划拉了半天,掏出他最得意的那样递给哈利。
哈利接过来,塞进嘴里,嚼嚼嚼。
“怎么样?”
“味道不错,你妈妈自己做的?”
“当然,如果你喜欢,下次我拜托我妈妈多寄一点过来。”
哈利感动地用力拥抱了一下该小獾。
“恭喜你恢复健康,午饭的时候也要多吃一点。”塞德里克和一群赶着去上课的学长们经过,很顺手的揉了揉哈利的头发,扫了一眼那些“贾斯汀特供”,故作无奈地摇头。
“当然。”哈利点头,然后挥手。
看样子是在医疗翼里和他的教父好好谈过了,哈利的心情看起来完全恢复了呢。
警报解除。
小獾们额手称庆。
不管外面如何天寒地冻,獾窝里总是很温暖很热闹的。
圆圆的蘑菇型的椅子偶而会被漂浮起来在空中被当作巫师棋子用,互相碰撞着发出闷闷地砰砰声。
各种各样小盆小盆的魔法植物被照顾的生气勃勃,点缀在整间休息室的各个角落里,看着就赏心悦目。
花了半个小时补上了前一天的作业,哈利惬意地蹲在暂时没课的小獾中间。
刚从医疗翼病愈归来的哈利受到了热情的抚慰。
大把的零食塞了满嘴,七嘴八舌的八卦开始环绕在耳朵边,省得他跟不上霍格沃兹的潮流。
倒是没人敢说下午就有黑魔法防御课。
排排走去大厅等吃午饭的时候,哈利被德拉科逮住了。
上下扫了他一遍,伪小龙扬起眉毛。
“复活了?”
“我什么时候死掉了我怎么不知道。”哈利莫名其妙。
“不是死掉了,是幽灵化了,不就是你教父丢了脸嘛,你至于郁闷成那个样子?本来布莱克教授就比你那个教父厉害多了,难道你指望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徇私舞弊?我看他倒是很想的样子。”
德拉科这次没在教父前面加上什么蠢狗之类的前缀,他也觉得哈利这阵子的不对劲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件事,不然还有什么原因。
这家伙八成就是嘴硬,其实还是在乎那个笨蛋。
好吧,看在哈利的份上,他就勉强少说几句难听的好了,虽然他觉得哈利实在用不着这样,太不像哈利了,简直和那蠢蛋没什么差别。
哈利很想翻个白眼什么的,但他只是报复性地揉乱了德拉科花了大力气整顿出的贵族发型,让这条伪小龙差点喷火。
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他们爱这么认为就让他们这么认为好了,说不定有些人反而很乐见呢。
看着拼命把自己的发型弄回原来样子的小家伙。
哈利弯了弯嘴角。
他只是想明白了而已。
孩子大了都会变得叛逆。
弗农家的邻居不就天天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听话满身打环闹得鸡飞狗跳的。
达利就不用说了,那孩子基本上就没听过弗农他们夫妻的话。
阿拉斯当年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就他看来,这个世界的那个什么“黑魔王”也差不多,至少那个冠冕里跑出来的切片灵魂看起来就比那个大蒜头脑袋后面的洋葱头要顺眼多了,可见那也是个不知道怎么糟蹋自己好的个性少年。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他就不应该期待太多的。
“走吧,去吃饭,对了,你们上午就有黑魔法防御课吧,讲了什么?”
德拉科惊讶的看着哈利若无其事的表情,深度觉得他变得更奇怪了。
哪有人的态度会一夜之间就转变的,难道是被用了夺魂咒?
然而,晚餐的时候,德拉科和众小獾的疑虑就被“解除”了。
邓布利多在晚餐结束的时候当众宣布,西里斯布莱克先生将作为雷古勒斯布莱克教授的助手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的助教,继续留在霍格沃兹。
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小动物们热烈鼓掌,格兰芬多是因为又多了一个出身自家学院的教授。而赫奇帕奇则是因为哈利了,长桌上不少小獾纷纷向他道贺,哈利零号表情的点头,不置可否。
当然,他也顺便收到了斯莱特林长桌上某伪小龙不可思议的目光一个。
耸肩。
这可不是他说了算的,不用这么看着他。
还有那只毛袜子,这个人情他不会领的,不要用那么欣慰的眼神看着他。
至于那位“教父大人”本人,已经完全热情到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了。
不管坐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身边的斯内普对这个任命表现出多么大的不满,雷古勒斯布莱克教授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甚至微笑着点了点头,很有风度地对自己的新任助手打了个招呼。
“你还挺乖的嘛。”哈利丝毫不奇怪这位仁兄大半夜再次跑到自己床头来。
“大人指的是什么?”雷古勒斯相当无辜地看着哈利。
“我说话你就当空气,别人说话你就当圣谕,到底谁是你的大人,嗯?”
“大人这是在……吃醋?”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哈利挠脸,“你要是真乐意长在别人的屁股上当尾巴,那么我这就叫求之不得。“
男人只是微笑着深深地看着哈利。
好吧,他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哈利耸肩。
“那只毛袜子不可能不和你商量就自己擅自决定吧,这可和他的形象不符。”
“当然,他询问过我了。”
“怎么?吞了人家的灵魂,连人家的哥哥也觉得亲切了?想来个兄弟相见欢?前段时间可没见你到医疗翼去探望你那位失落的兄长大人呢。”
“布莱克家的族谱上可没有这个人的名字,他只是恰好姓同样的姓氏罢了,我为什么要去探望一个不相干的人呢。至于校长的请托,我好歹也是个家族的继承人,如果有什么事情□乏术,能有个好用的帮手为什么不用,反正薪水不用我来提供,何乐而不为?”
“你还真是好样的,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哈利很做作地崇拜了一下,“那么,怎么样,今天是想去禁林呢,还是黑湖呢?不然看在你有了个新帮手的份上,我也可以帮你庆祝一下,直接送你去霍格莫德找点乐子。”
“能守在您身边就是最好的庆祝了,大人。”男人依旧维持着单膝跪地的恭敬姿势。
哈利偏头,考虑了一下。
“既然你这么希望,不成全你好像也太不近人情。那么就随你的意好了。”他索性躺了下来。
从见面起就一直和他闹别扭的大人忽然变得如此好说话,反倒让男人惊讶的挑眉。
“不过……”
果然,男人又笑了,等着哈利的下文。
“哈利还是个小孩子呢,既然布莱克教授这么关心自己的学生,连哄孩子睡觉都愿意的话,那么就尽责一点,唱支催眠曲来听听吧。”
哈利故意从被子里发出很假的童声。
雷古勒斯怔了一下,肩头开始颤抖,把头埋在哈利的床上,半晌才抬起来,眼角眉梢还带着抹不去的笑意。
“那么,可爱的孩子,需要和摇篮曲配套的温柔拍拍吗?”
哈利瞪他。
“好啊。”
他不要脸皮,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丢脸的又不是他。
拉上被子,哈利决定不和那家伙一般见识,该享受的就享受——那家伙也不是黄金翼龙,唱个歌霍格沃兹这古董建筑还塌不了。
“那么,僭越了。”
男人直起身子,坐在哈利的床边。
哈利已经闭上了眼睛。
而男人的手抬起来,半晌才轻缓地,虔诚地拍在床上那个瘦小身体的肩头,一下,又一下……
午夜的城堡里如此安静,连续下了两天的雪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
没有人听得到在赫奇帕奇的这间寝室里,一个深沉的男声真的在低低地吟唱。
不是传诵勇士的赞歌,也不是歌咏荣耀的圣曲,那是一首流传在奥鲁人中的游吟小调,低回宛转的曲调,歌唱着一个人类男人对一位鳍龙公主的恋慕和思念。
肩上的拍抚温柔到不可思议,哈利却完全睡不着。
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唱。
而且居然是唱情歌。
有人用情歌哄小孩子睡觉吗?还是他觉得他已经忘了奥鲁人的语言根本听不懂他在唱什么?这家伙别是到现在还在记恨他当初硬把他拖进神庙,害他没办法继承自己的权位兼娶妻生子吧。
这可不是他的错,他说了好几次了,随时都可以让他走,是那家伙自己不肯走的啊。
现在这么暗示他是什么意思,秋后算账?
他们现在又不是在神庙,也不用顾忌什么身份种族传承的,不管是麻瓜还是巫师,公的母的都好,只要那家伙乐意,看上了就去追求啊。
和他唧唧歪歪的有什么意思嘛。
哈利的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皱眉。
从那男人身上辐射出的灵魂虽然早已不是当初那头纯粹的翼龙斗士的感觉,但那种情绪的温度却丝毫没有改变。
烫的他像是在高烧。
他忽然想起了巴兹尔。
那家伙死前灵魂发出的温度似乎也是这样的炙热,烫的堪比圣池里的岩浆。
那自恋龙说过他什么来着,他记得那个时候好像他正在烤一头复尾野牛的腿,香喷喷油滋滋的肉正勾得他口水泛滥。
那家伙在丛林里还坚持着要维持光彩照人的形象,一直梳那一脑袋的金毛。
他好像笑话了一句,他笑话了什么呢……不记得了。
但他还记得那头自恋龙是怎么回他的。
——我打理我的外表说明我的眼里看得到其他人的存在,你呢,你的眼里究竟看得到谁?
好在那家伙倒没说过什么要保护他的鬼话。
那家伙,只是替他死了。
只是替他死了,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某肥猫咬着尾巴狂奔而过。。。这次某人不能说偶没有日更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