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纯敲门,金玉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揪起凉被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一些,想要拒绝他进门,转念又一想:都已经被吃干抹尽了,遮遮掩掩的还有什么意义?
她禁不住长叹一声,然后细声细气的回答了一句:“进来吧。”
话音一落周纯就推门走了过来,只见他单手端着一个硕大的不锈钢餐盘,上面放着一碗八宝粥、一碟煎鸡蛋、一盘煎饺还配有些许咸菜——果真是客房服务!
周纯盘腿坐在床头轻声笑道:“来,早饭。补充体力的最好方法就是使劲吃。”
补充体力?金玉听到这句话真想用被子把自己给捂脸深埋,他这分明就是在变相提示两人昨晚上运动过量了嘛!
此刻的他,赤着胳膊就穿了一条松垮垮的米色布长裤,闲适中带着点慵懒不羁的味道,和夜里那个生猛家伙仿佛判若两人,当然,这或许只是他蓄势待发时的假象。
“我先去浴室洗漱一下,”金玉撇开眼坚决不正面打量他的半裸身子,只埋头往床脚、地板上看了一圈,然后不得不抬头无可奈何的望向周纯,“衣服呢?”
“脏了,我洗了。”周纯一脸无辜表情的耸耸肩,拖延了足足一分钟后才在金玉无言的注目下慢腾腾起身,去衣帽间取了一条粉色真丝睡袍递给她。
看着她遮遮掩掩的披上袍子冲进浴室,老周一脸的遗憾——唉,真是太羞涩太小气了,都不肯让人多看两眼。话说,晚上和白天的感觉果真不一样,感觉更立体、更清晰、更白嫩啊!
老周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突然一下又有了种狼血沸腾的感觉,他贼笑着在五斗橱中取出了一套性感无比的黑色内衣,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开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喂!你——干嘛啊?!”金玉被他吓得直接惊呼着跳脚,一双手慌慌忙忙无措的遮了上面又挡下面。
“给你送衣服啊,顺便……”周纯很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同时迅速把内衣往门后一挂,再快走两步就直接环搂住了自己那盘亮条顺的女友,就着滑溜溜的沐浴液轻轻抚摸那诱人的纤腰丰臀,同时在她耳边呢喃低语,“顺便,亲热一下。”
“还亲热?我都快站不稳了……”苦逼的金玉真想喷他一脸血,心里纳闷不已:这男人是食髓知味了还是怎么着的?之前挺正人君子,一晚上功夫居然就突然就变得如此饥渴!
周纯揽着她的腰笑眯眯的回答:“没关系,我这不是扶着你的嘛,来来来,放心靠我身上,保证摔不着!”
“走开啦,快出去!”金玉推搡了他两下,却完全无法撼动老周那脚下生了根的挺立身躯,她反倒闪腰滑了一下,在被周纯搂抱扶住的同时,又一不小心抬头看到了镜中纠缠的两道人影。
花洒下喷射的细密小水珠云烟雾绕的笼罩着他俩,镜子里的人表情有些模糊,可那紧贴搂抱的姿势匆匆一瞟就足以让金玉脸红筋涨,总觉得这种迷蒙环境给自己平添几分欲迎还拒的风情。
她忍不住羞怯不已的用力捶了周纯一拳,嗔怪道:“你,是故意在这种不需要的地方安镜子的吧?太坏了!”
“怎么不需要?太需要了。”老周在那红扑扑柔嫩嫩的小脸上轻轻琢了一口,然后继续霸道无比的上下其手……
两人就这么在浴室里一番折腾,周纯差点又擦枪走火,直到金玉以身体不适待会儿还要去民政局为理由严词拒绝,他才恋恋不舍的用大浴巾把女友从胸到脚严严实实的一裹,抱出门给放回床上。
接下来,整整一上午的时间,两人就在亲亲小嘴,喂口稀粥;揉揉小脸,塞口鸡蛋;拉拉小手,说点甜言蜜语的腻歪中折腾过去了。
或者说,下午的办正事领结婚证以及稍后的两天时间里,两人一直都被粉红色的爱情荷尔蒙所缠绕。
特别是周纯,他无时无刻都散发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极其强势的霸占了金玉的所有私人空间,恨不得时刻把她搂抱在怀里、按倒在床上,连花朵朵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直至第三日的清晨,周纯出门去邮局取包裹,金玉这才把好友叫到了家里来参观新房顺便吃饭、闲聊。
“你老公真是太夸张了,”晚起的花朵朵吃着早饭连连感慨,“这还是住在同一个小区不到五分钟的距离啊,就扯证当天请我吃了一顿饭,然后就把你雪藏了!门都不出整天待在家里干嘛呢?”
“等我开学后他就要去京城了嘛,”金玉微微垂着脸捏着衣角替老公辩解,“只有几天时间了,肯定想多处处。”
“是想多做做吧?就跟纯情小男生似的,头次开荤一沾上就舍不得放手,”口直心快的花朵朵直戳重点,然后疑惑着挤眉弄眼一笑,“咦,照这架势,他不会真是……处吧?”
“不知道,我没敢问。”金玉老老实实的如此回答,她自己就是二婚的又怎么好意思详细去问丈夫的感情经历?只是觉得他前戏是很熟练但第一次真枪实战的时候确实有点卡壳。
“不知道那就是有可能是了?!”花朵朵瞪大了眼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多少岁了来着?三十好几吧?”
金玉不假思索的回答:“三十七。四月的生日。”
“哇噻!要真是这样——那太奇葩了!”花朵朵笑得在沙发上直打滚,“如此高龄才首次开荤啊……”
“别笑了,我都说了不知道嘛。”金玉脸色不太好看了,她不希望自己老公被人嘲笑,何况,那也并不是什么值得一笑的事情,反倒说明他有原则、洁身自好,甚至还映衬了自己曾经的痴傻。
“好吧好吧,我不猜了。话说,他看体格就挺生猛的,那功夫想必不错吧?你们一天几次来着?”她耸耸肩,换了话题。
“一次都要我命了还几次!”金玉捂着额头无语呻吟,“拜托,继续换话题好不好?”
“哎,真服了你了,都已经是□了还这么纯情羞涩——幸好周纯就吃你这套,换个以前陈贱人那种喜欢生猛海鲜的,你又只能面壁哭去!”花朵朵咬牙戳了戳她额角,然后单手一摊,“换吧,就换话题吧。你电话里不是说这两天做了新首饰嘛,拿来看看。”
“我就这性格,改不了,只要能遇到对的人就好,”金玉低语了几句之后,进书房捧出来了一个首饰匣打开递给朵朵,“这次过来也不知道周纯准备了房子,就随身带了些之前磨好的珠子和小零碎,缺工具和材料只能将就材料随便弄了弄。”
金玉说的轻巧,可花朵朵见了那几件首饰还是有种挺惊艳的感觉。
没想到,她将绳编艺术和翡翠结合在了一起,有彩线编制的中国结里嵌着小玉佩、有红绳上缀着玉芙蓉、有用皮绳垂挂的平安扣、有麻绳上攒珠子弄成的项链、还有用铜丝和丝线交融缠成的翠珠蝴蝶戒指……
“还凑合吧?”金玉给好友一一展示着自己的作品,又说着自己的设计理念,“自然的才是最美的,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中国绳编艺术历史悠久造型也多种多样,很值得研究和传承,我可以试着用不同的材料做出各种感觉——飘逸、雅致、严谨、华贵……其实,朴实点的首饰也很好看吧,比一股脑的全去弄金镶玉蛋面什么的更有意思。”
不懂什么艺术的花朵朵只说了一句话,却非常的捧场:“好看,都很好看——送我一件!我都想要!”
“暂时不能送你呢,这只是试验品,而且你现在还在杨家的专卖店上班,不行的,”金玉缓缓摇了摇头,“下次吧,我准备不拘材料的再试试,把玛瑙、水晶、石榴石之类的东西都用起来。等做出很满意的作品了再送你。”
“也行,那你记住别忘了。我先试戴一下!”花朵朵取了一条项链走到了洗手间的洗手镜前美滋滋的比划起来。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周纯的大嗓门吆喝声:“老婆,开门!”
金玉黑着脸在花朵朵的打趣中扭开房门,只见他大步流星的扛着一巨型纸箱走了进来,“砰”一声扔在玄关地砖上。
“你取的什么东西啊?别摔坏了。”金玉皱眉提醒着。
“放心,会摔坏就不会寄平邮,”周纯取下了腰间的瑞士军刀一面开包裹一面解释,“章院长那里只打了电话还没登门拜访,就算不在乎这次的比赛你也得在他手下混四年,得送礼、送好礼。对你们这种雅人,送东西就不在乎价格高低,关键是在于是否投其所好。所以,我找人要了点山野里的玩意儿。”
话音一落,大箱子就彻彻底底打开了,里面居然是一大堆用报纸包裹的,各式各样洗刷干净的树根!
送木雕艺术家未经加工的树根,有创意!花朵朵也蹲一旁看着,然后随意拎了一个笔筒大小的嘀咕道:“会不会太廉价了?”
“没关系,只要东西有意思就行,”金玉指着一个炖锅大小的树瘤笑道,“你看这个就挺好玩,感觉——像一条鱼?你战友是干什么的啊,怎么找了这么多东西?”说着,她还取来放大镜仔细瞧了起来。
周纯一面将树根依次取出来拆封,一面回答:“武警森林队的,他手底下的人巡山捡垃圾的时候,遇到好看的小石头、小树根也会弄回去——闲得无聊拾掇出来当摆设玩。”
其实,他只让朋友随便找两个寄过来,没想到居然弄了这么大一堆,想必,是小兵丁们为了讨好上级争相展示、赠送自己的收藏,这才越积越多吧?不花钱不违法的上供,有脑子的都会抢着参与一把。
“这块材料有点特别,好沉啊!就送这个吧,再随便搭一件,这么大一堆,足够我逢年过节送上四年的了。”金玉不懂木头,可她知道通常情况下越沉的密度越大,质量相对就会更高。
果不其然,到了章院长家把东西放到桌上,这位老艺术家戴好眼镜查看一圈之后,直接乐得喜笑颜开:“这是黄金樟!还是原产地的,真是好材料、好品相!这东西太好了我不能白要,得付钱!”
“我们自己都是没花钱白捡的,怎么能要您破费?”周纯赶紧摆手,在推辞、争执了一番究竟是赠送还是花钱购买原料之后,小两口逃跑似的奔出了章院长家门,然后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哎,真是纯洁的艺术家啊,”周纯苦笑着摇摇头,拉着金玉的手无奈道,“你跟他一样的,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怎么办呢,老婆你马上就要被扔进大学这个染缸里去了,那什么残酷的军训、还得住集体宿舍,唉,真是让人担心啊。”
“我都已经工作过了,难道还怕去上学?”金玉瞥了周纯一眼,不满意于他过分低估自己。
“大学和工作还是有差别的,学生时间多,一闲起来毛病也就多,”周纯叹息着仰望蓝天,差点就要无语凝噎了,“例如,饿狼一样的师兄,们……”
“……”金玉同样长叹一声,然后笑问,“能比你还饿?比你更狼?”
“家养的怎么能和野生动物并列比较?我陪你报到吧,不要师兄领路。”周纯是说到做到,言出必行。
三日后,他专程换了簇新的灰底黑花衬衣,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裤,皮鞋铮亮架着黑超墨镜,脖子上还骚包的戴了金玉送他的水墨飘花平安扣,华丽无比的出现在了艺术学院操场上。
实际上,周纯比起这种年老色衰的大叔,还是他手里牵着的金玉更吸引人的眼球,中国风的写意牡丹图上衣配着米色麻纱长裙,看起来清雅而飘逸,脖子上的绳编项链和手腕的水墨飘花手镯更是为她增色不少。
两人从男生宿舍楼下路过时,直接就有人趴在阳台上吹起了口哨,老周则取下眼镜回赠了对方一个恶狠狠的白眼。
“我还是,过几天再走吧,等你完全适应学校生活之后。”周纯笑着低声对金玉这么嘀咕,心里则忍不住痛骂——真他妈的,当我是死人啊?这手还挽着呢都敢来偷窥垂涎!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墨鱼的文尊的是清水得大家都习惯吃素了咩?为毛有肉了都木有几个人嚎叫捏?上一章真是冷清啊~~~
上图:
黄金樟(又名山香果)是生长于东南亚热带雨林中的一种阔叶乔木。其中,以缅甸进口的为上品。缅甸黄金樟生长期缓慢,硬度较高,不易磨损。同时,它还含有极重的油质和铁质,不变型、防酸碱,而且特别防潮耐腐,刨光后的板面颜色会经过光合作用而氧化成金黄色,是缅甸三大国宝(玉石、黄金樟、柚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