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尔草原气候温暖,猎物是存不住的。所以,虽然五天狩猎中每个兽人的猎物都堆积在祭坛上,但雌性和老人们也会及时把猎物清理干净,腌制之后悬在附近晒干。尽管卫瀚只狩猎了三天,可巨型的猎物太多了,看起来比所有狩猎五天的年轻兽人的猎物都多了不少。秦笙的收获也很丰足,两人的猎物加起来,在部落里的排位也相当靠前。
卫瀚和秦笙并不打算在虎族部落居住,绝大部分腌肉都交给族长和祭司集中分配,只剩下一些风味较佳的肉干和鲜肉作为自家的食物。
虎族部落族长并没有想到以前那个独来独往的少年,现在不仅已经独挡一面,而且这么慷慨大方。他特地抽空把卫瀚叫了过去,和他聊了很久,并且把接下来几次战斗的时间都定了下来。
卫瀚从族长家里出来,又进了老祭司的屋子,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抱着一个小罐子离开了,背上还留着老祭司用拐杖抽的几条印子。
秦笙并不知道他忙忙碌碌地在捣鼓什么,他正在钻研某人找到的各种新食材和调料,同时给自己制作新的箭枝。小狐狸和小狮子刚回到家长们身边就遇上狩猎的事,恨不得把自己黏在小家长背上,整天跟进跟出,连肉呼呼毛茸茸的小白虎都暂时放到了一旁。
傍晚的时候,消失了一整天的卫瀚终于出现了。
由于狩猎的大丰收,家家户户都飘出香浓的烤肉气息,不过,他仍然很轻易地就从各种各样的食物香气中,辨认出秦笙做的美味食物的气味。
“阿瀚回来啦!”
在院子前面玩耍的秦白和卫橙站起来,欢快地挥着小手。
卫瀚快走几步,揉了一把两只幼崽的头发:“这香味,用了我前两天带回来的调料和食材?”
“中午阿笙就做了,可好吃了。阿瀚你去做什么了?怎么不回来吃午饭?”
两只幼崽都好奇地盯着自己怀里的小罐子,卫瀚微微一笑,并不说自己今天出门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他越过院子,走进屋里,把小罐子放下,从后面搂住正在忙碌的秦笙,把下颚搁在他肩上:“中午没吃东西……”
秦笙正熬着肉汤,头也没抬:“旁边有腌好的肉,想吃多少烤多少。”
“这是你昨天猎的两头鹿?”卫瀚嗅了嗅,腌制好的肉块已经散发着香料的香气,“我找来的调料有用吗?”
“有几种晒干之后磨碎了,正好可以抹在烤肉上。”秦笙回答。大吃货对食材和调料的直觉果然非同一般,找回来的东西都能用,而且用正确的方法做出来,味道都很不错。
“中午的食物可好吃了!”小吃货乐呵呵地炫耀着,“我和阿橙下午还送了肉汤给阿岭爷爷!”
“整整一罐子。”卫橙补充着,“阿岭爷爷很高兴。”
卫瀚挑了挑眉:“晚上你们再送点烤肉过去,顺便在他家睡一晚。”
秦白撅起小嘴:“好久没和阿笙、阿瀚一起睡了……”
卫橙闪烁着圆溜溜的琥珀眼,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好。”
秦笙转过头,看了卫瀚一眼。他不知道某人有什么打算,也明白小家伙们想念他们,想和他们呆在一起。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当着幼崽们的面,拒绝这种安排。毕竟,家长的权威不能随意打破。“之后都一起睡。”
“嗯!说好啦!”秦白欢快地抱住他的手臂,“阿笙、阿瀚,明天带我们去狩猎吧!”
“好。”到虎族部落之后一直很忙,顾不上两只小家伙,秦笙也有些内疚。这几天好不容易闲下来,自然要带着他们四处走一走。
“明天一早就去接你们。接下来几天就在树林里狩猎。”卫瀚也顺着他的意思安排接下来的活动,“五天后,我有一场战斗,还是在祭坛。”
“阿瀚一定会赢!”听说又有战斗,幼崽们瞪圆了眼睛,握着小拳头,看起来比两位家长更在意战斗的结果。
卫瀚和秦笙互相看了看,望着小家伙们的目光非常柔和。
夜幕降临,目送小家伙们捧着烤肉进入卫岭和汉森的院落之后,两位家长悄悄地离开了虎族部落,来到树林外围的草原上。
夜晚的草原并不宁静,虫蛙鸣声此起彼伏,偶尔还夹杂着捕猎的鸟叫。时不时还有习惯于夜里捕食的肉食动物经过,闻见兽人的气味之后,转身就跑开了。
微凉的风吹过来,带来清新的水汽,吹散了白天残余的热量。
“记得前天路过的小溪吗?”
“嗯,会汇入大江的支流。”
“不下雨的时候,族人就会去那里取水。晚上倒是没什么人,咱们去那边洗个澡吧。”
秦笙看向某人腰间绑着的小罐子,闻起来像是药膏,但很明显并不是涂伤口用的。两人相处这么久,某人特地把幼崽们打发出去,带着他出来,想做什么自然不用说。这种时候还念念不忘要带着的药膏,做什么用途也不用再想了。
雨量丰沛,这条溪流比普通的小溪更深、更宽阔。潺潺流动的水越过鹅卵石和溪畔的芦苇丛,奔向远处的大江支流。
虎族部落最经常取水的地方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脚印,气味也很杂乱。卫瀚和秦笙沿着溪流又往上走了一段路,直到附近完全没有兽人的气味才停下来。
两人脱下兽皮衣裙,走入清凉的溪水里。小溪边缘的水只及膝深,中间却陷了下去,足可以没过他们胸前。这种深度不上不下,游泳也不能尽兴,但冲刷身上的污渍是足够了。
“阿笙,我给你擦擦。”卫瀚从溪边拔了一些草,团成球状,“这种草汁洗得很舒服。”
秦笙走到他身边,微微弓起身体。
卫瀚眯了眯眼睛,草球抹在眼前小麦色的脊背上,绿色的草汁慢慢地滑下来,有种异样的诱惑。他也不着急,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地替秦笙洗完上身,又给他洗头发。
秦笙也找了同样的草,给他擦洗头发和身体。
渐渐地,两具肌肉匀称的身体紧紧地搂在一起,汗水交融,热度也不断上升。在这个时候,所有虫蛙鸣和鸟叫声都不见了,微风、溪水和星空也消失了,时间也失去了意义。广袤的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感觉不到疲惫似的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