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想法只能想想而已,如果不能按捺住,自乱了阵脚,非但拿不到化毒丹,反而会将性命留在这里。
刘苏儿看得出化毒丹还有不少,看来去找这位温都术拿化毒丹要比从皇帝身旁抢化毒丹要容易得多,只是不知道这温都术平时住在哪里,白天会不会出宫等等,不过要打听温都术的所在,刘苏儿心中倒有了一个人选,那就是号称楠苑先生的陈名夏,以他在皇帝身边的地位,多半能够打听出来。
皇帝服食了化毒丹后,毒便解了,但是他心中的怒气未消,侍卫们战战兢兢地陪在他身旁,唯恐皇帝一怒,他们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晚风习习,众侍卫大气也不敢发出,皇帝铁青着脸,只等那两名太监押到。
没多久,那两名送茶水的太监便被押送过来,两名太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押送到皇帝身前后,两名太监连忙叩头请安。
皇帝命人进上书房将那壶茶拿出来,问太监:“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谋害朕?”
两名太监不明所以,不过听说谋害二字后,立刻吓得身如筛糠,连连磕头,口中说道:“奴才不敢,皇上,就算借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做出这种以下犯上之事……”
皇帝冷笑道:“以你们的胆量自然是不敢,说!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
两名太监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皇帝的口气如此严厉,趴在地上将额头都磕出血来,同时口中大呼冤枉。
皇帝也懒得亲自审问,喊来几名信任的虎卫,将两名太监押下去大刑伺候了。
其余侍卫也都被吓得噤若寒蝉,这件事虽然跟他们无关,但皇帝硬要栽他们一个失查之责,他们也难以分辨。
好在皇帝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他抬头看着夜空,口中喃喃地自言自语道:“究竟是谁想要谋害朕呢?”
侍卫们自然回答不出来。
那前来送化毒丹的温都术道:“皇上,那壶茶水里既然有毒,不妨找人查看一下毒在壶上还是在茶水中,此事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这句话合情合理,不料皇帝不知想到哪里去了,竟然摇了摇头道:“不用查了,反正朕也没事,回头将那两名太监给砍了就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所有知晓此事的人,全都给朕将嘴巴放严实点,谁都不可泄露出去,以后但凡朕的饮食,都找人给朕检验一遍……回后宫。”
听到皇帝竟然不再继续追查,刘苏儿等人大感愕然,刘苏儿推断皇帝定然是将此事算到了某个替罪羊身上,这种事皇帝定然认为是自己旁边亲近之人所做,他死了之后谁的好处最多等等,他怎都想不到茶水中的毒竟然会是和他丝毫不相干的刘苏儿所为。
两千侍卫簇拥着皇帝去了后宫,温都术和十多名侍卫则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龙九现对温都术身上的化毒丹简直红了眼,正要悄悄跟过去,被刘苏儿拦下,龙九现露出不解的神色,他的儿子能否得救,就看能不能拿到化毒丹了,找温都术怎都比找皇帝容易吧?
刘苏儿轻轻摇了摇头,用束音成线的功夫说道:“此刻去找温都术,就算拿到化毒丹咱们也走不掉,好歹知道了化毒丹的所在,咱们回去好好计划一番,总要十拿九稳才能动手。”
龙九现哪肯白白放过眼前的机会,不想听刘苏儿的劝阻,执意要去,崔红烟也在一旁相劝:“不可鲁莽,先回去再说!”
就在龙九现还不想放弃时,那温都术和十多名侍卫已经和另一队巡逻的侍卫相遇,看人数总有上百人,这时候不用刘苏儿和崔红烟相劝,龙九现也知道难以得手,只能暗叹一声,跟着刘苏儿和崔红烟离去。
离去的时候还算顺利,正好赶上侍卫交接班,三人趁机离开了皇宫。
这一次皇宫之行看似顺利,其实也冒着极大的风险,龙九现魂不守舍,差点暴露行藏,偿若这一次他们再被察觉,只怕皇宫的守卫又要加倍了。
夜里三人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
在客栈的房间里,龙九现又是欢喜又是懊恼,欢喜的是化毒丹并不在皇帝手中,那么拿到手的机会就大得多了,懊恼的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当时应该出手,现在说不定已经可以带着化毒丹去给儿子解毒了。
崔红烟臭骂了他一顿,还说道:“要是咱们被发现,别说你那傻儿子,咱们三人的性命也都要送在里面,到时候又有谁去照顾他?你儿子的命是命,我的命不是命?人家刘苏儿的命不是命?”
几句话下来,骂得龙九现无言以对。
刘苏儿安慰他:“不用担心,我恰好认得一位皇帝身边的红人,天亮后我就去找他打听打听,那温都术的习性,咱们说不定可以轻轻巧巧地拿到化毒丹。”
龙九现别无他法,只能接受这个提议,三人这才分别去休息。
翌日一早,刘苏儿就去会英楼打听陈名夏的住址,掌柜的认出他就是救了楠苑先生一命的恩人,自然毫不介意地告诉了他。
刘苏儿匆匆赶去陈名夏的府邸,不巧的是,今天天一亮,他就被皇帝召进宫了,刘苏儿问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家丁回道:“不好说,有时候早,有时候晚些,通常都是在晌午之前,也有例外的,比如皇帝赐饭,中午不回来吃了,便要等到傍晚才回来。”
听到家丁的回复,刘苏儿担心龙九现等得心急,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先回客栈让他耐心等候,接着又去了楠苑先生家附近的茶馆等候。
好在这一次楠苑先生回来的并不晚,未到午饭时,他就从宫中出来。
刘苏儿向前相认,楠苑先生一眼就认出了他,他非常高兴,带着刘苏儿去了他家。
楠苑先生陈名夏虽然是汉人,可是因为得到皇帝的信任,所以身价不菲,所住的府邸十分阔气,可以说比许多满人官员住得都要客气。
刘苏儿问道:“贵府这么奢华,难道不会惹女真官兵嫉恨么?”
楠苑先生笑道:“我就是喜欢他们又嫉妒又没有办法的样子,哼,此府乃是皇帝亲赐给我的,谁敢多说什么?我非但要住,还要住得坦然,好让汉人知道,咱们汉人也可以有荣华富贵,皇上也不是那种气量狭窄之人。”
说到后来,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是在替女真皇帝说话,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请刘苏儿进屋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