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自称曾是徐天长的邻居,他对两人说道:“这徐记兵器铺子不但售卖兵器,还卖各种铁器,实在是嘉鱼县的一户有钱人家,但是自从那他在铺子里拒绝了一位客人打造杀人机括后,他家就遭了殃,有人说那人不知是少林的俗家弟子,还是武当的高徒,又岂是他们徐家能够得罪得起的?果然,没过几个月,人家就带人来找麻烦了,据说那天晚上,徐家死了五六个人,还有两家铺子被烧成白地,他们报了官,但官府却没怎么上心去查,你想想,什么少林寺的,什么武当派的,官府又哪里敢去查?因此这些杀人放火的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那徐家的人怕人家再来报复,没过几就收拾了家当,远走高飞了。”
此人所谓的知道一些真相,只怕一半是道听途说,一半是自己胡乱揣测出来的,那李东阳乃是八卦门的人,他却说是什么少林武当派的,岂非荒谬?
但即便如此,伏隐还是给了这人一两银子,打发他去了。
朱重阳道:“听这人的口气,那徐天长未必就此丧,死的人说不定是他家的家丁下人。”
伏隐道:“不管徐天长生死如何,他既然舍弃这里的家业,那是铁了心要躲避祸事去,好让李东阳找不到他的下落,燕北寒去找他,只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朱重阳叹道:“不管怎么说,燕北寒和李东阳的梁子是越结越深了,咱们不但要化解李秋蝉和四节门雨虹道长以及南天门曹忘机之间的矛盾,还要替燕北寒化解他和李东阳之间的矛盾,只怕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
伏隐道:“偏偏咱们还带着这么一大笔财宝,唉,我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去找什么宝藏,如今却成了累赘。”
朱重阳道:“咱们再逛逛看,看看能不能遇到洪门的人,那样就能甩掉这个累赘了。”
伏隐道:“若是这样就能找到洪门的人,那么洪门的人非在自己脸上写上洪门两字不可,我看咱们这么瞎逛,比在街上捡到一块大元宝的概率还小。”
朱重阳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伏隐道:“你向来自诩江湖中朋友众多,去找你朋友啊?”
朱重阳恨恨地说道:“一来我从来没有这么自诩过,二来我就算在江湖上有几个朋友,但在这嘉鱼县,我尚是首次来这里,哪有什么朋友可言?你若是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时间不早了。”
伏隐道:“原本有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去找丐帮帮忙的,眼下他们不争气,只能靠咱们自己了。”
朱重阳道:“废话,这还用你说?偿若丐帮靠得住,我还用问你?”
伏隐道:“你还记得当初咱们在少林寺遇到郑成仁时,他说过什么话没有?”
朱重阳道:“他说的话多了,你指的是哪一句?”
伏隐道:“郑成仁说洪门和丐帮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洪门的人什么人都有,不像丐帮只有乞儿。”
朱重阳道:“那又怎的?”
伏隐道:“不管是丐帮还是洪门,他们都需要打听消息,丐帮打听消息的办法有很多,就是让丐帮弟子蹲守在酒楼,客栈或者青楼等地方的门口乞讨,观察来往之人,跟店里的伙计或者茶壶搞好关系,凭借这些人,丐帮才能对城中之事了如指掌,是也不是?”
朱重阳道:“不错,你思路清奇,接着说。”
伏隐得意地说道:“你八成忘了,郑成仁说洪门的弟子有许多家境优渥的,偿若洪门的人要这些人去打听消息,你猜他们会去什么地方?”
朱重阳道:“你说的酒楼客栈或者青楼赌场等处就是打听江湖消息的绝佳场所,他们要去,自然不会只像丐帮弟子那样守在门口,而是进去和里面掌柜的,或者东家或者姑娘去打听。”
伏隐道:“不错,只不过酒楼客栈么,只有吃饭睡觉时才会去,唯有像青楼赌场等地方才是他们常去的地方,眼下正是饭饱酒足后,他们该出动的时候了。”
朱重阳道:“想不到你竟能想到这一点,那么咱们是该去青楼好呢,还是去赌场好呢?”
伏隐道:“令尊和家父两人似乎都没有青楼运,只怕咱们两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青楼就免了,正好咱们上有的是钱,不如就到赌场去碰碰运气。”
尽管伏隐提的建议也不怎么靠谱,毕竟聊胜于无,总比在大街上乱碰乱撞要好一些,朱重阳当即答应和他去赌场去转转。
然而此时朝廷和官府赌,想要找到一家赌场也非是他们想象的这么容易,两人随便找几名路人打听,却连一点关于赌场的线索都没有打听到。
朱重阳道:“看来你的提议似乎也不易做到。”
伏隐心有不甘,他说道:“历来赌不分家,找不到赌场咱们可以找到青楼,在青楼候着,只要有人想进去,咱们就拦着打听,我就不信打听不到。”
这一招果然凑效,在嘉鱼县这种小地方,青楼虽然不好找,但比之赌场容易多了,问了几名路人,遭了几个白眼,终于在一位青楼常客口中打听到了嘉鱼县几家青楼的位置。
两人连忙赶过去。
天黑之后正是青楼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又岂是晚饭之后,进出青楼的人简直可说是络绎不绝,嘉鱼县乃是鱼米之乡,尽管大富大贵的人不多,但手头有几个闲钱的人大有人在,正所谓饱暖思,饭饱酒足后,青楼自然是最好的消遣。
两人抵受住青楼姑娘邀约的惑,来回问了几名打算去青楼寻快活的客人,很快打听出来几家赌场的位置,两人没有停留,立刻赶了过去。
因为官府赌,所以赌场都设立在民宅中,外面看不出异样,只有经人介绍才能找到这里,实际上,官府对于赌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聚众赌钱,再向官差孝敬一些月例,他们便不去过问。
两人进了赌场,有看守赌场的人前来盘问,幸而他们打听的人之中又一人自保了名号,让他们去赌场的时候提他黑虎的名头,看场子的人听到他们是黑虎介绍的,没加留难便让二人进去了。
这家赌场甚是简陋,不过是一间院子,一排屋子,几间屋子里都挤满了人,人人围在桌子前神激动地赌钱,每间屋子里赌的都不尽相同,有的在赌牌九,有的在赌骰子,有的在赌六博,有的在赌马吊,尽管赌法不同,但这些人的都差不多,大呼小叫,赢得希望赢更多,输的想要翻本。
自古以来,赌场中出了赌具有变化外,赌钱的人始终没有什么改变。
朱重阳和伏隐两人选了一间赌牌九的屋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