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她和两个孩子一起疯闹吧,这相当于她丈夫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生活,那个男人一定很累。
他的眼前飘过了那个坠下山崖的男人……
“我好饿!”左曼云又说。
南宫俊奕对小桃说:“给她一个水杯。”
“好的。”小桃很快拿来了一个新水杯:“大小姐,这是您的水杯。”
左曼云急忙拿过去接水:“饿得不行了,我先喝杯水。”
小桃说:“我去催催厨房。”
左曼云说:“如果没有水饺,叫他们给我换别的吧,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止饿。”
“好的。”小桃向南宫俊奕行了个礼:“大少爷,我下去了。”
南宫俊奕点了点头。
左曼云咕嘟咕嘟灌了一杯水,揉揉胃部说:“呼——好受多了。”
刚喝完水,小桃就把水饺端上来了:“大小姐,水饺好了。”
“在哪里吃?”她看看茶几,说:“在这里吃吧。”
小桃看了南宫俊奕一眼,说:“大小姐到饭厅去吃吧。”
“一个人在饭厅冷冷清清的,我就在这里吃。”
小桃又看了南宫俊奕一眼,南宫俊奕点了一下头,她就放下碗出去了。
左曼云挑起一个水饺看了看,小心地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满意地说:“是韭菜馅,好吃。”
南宫俊奕觉得她的动作悠雅至极,也可爱至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左曼云吃完一个后抬起头来,说:“你要不要吃?很好吃。”
南宫俊奕摇摇头。
左曼云的吃相对他是一种诱惑,如果他跟她很熟,他会毫不犹豫地伸头过去说:“给我喂一个。”
但他跟她并不熟,这种想法只能在心里过一过。
“你不吃?那我全吃了。”左曼云开始狼吞虎咽。
南宫俊奕忽然明白楚云墨为什么会爱上这个女人了。
看她吃水饺是一种享受,她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种食物的喜爱。
不过是一碗韭菜馅的普普通通的水饺而已,可她却像在吃山珍海味一般,除了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击,还有香香的味觉冲击。
她的身上有一些别的女人没有的东西,很真实,就连她撒谎的时候,都让人觉得她很真实——
你能看出她在撒谎,这是不是很真实?
南宫俊奕吐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今天很失态,往天他是不会这么安静地坐在这里的。
今天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就像一块磁石一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左曼云吃完了,说:“我去洗碗。”
“放下。”他说,然后按铃,小桃上来收走了碗。
左曼云的麻烦又来了:“你这里有我穿的衣服吗?”
“没有。”
“那怎么办?”
“去买。”
“到哪里买?”
南宫俊奕站起身来。
左曼云睁大眼睛:“又坐摩托车?”
就知道女人很麻烦,可南宫俊奕却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这个女人的任何要求。
他说:“坐小车。”
“好啊,好啊。”左曼云高兴了,说:“现在走吗?”
南宫俊奕没有回答,回屋换了件外套径直出去了,左曼云赶紧跟上。
南宫俊奕开出来一辆豪华小车,左曼云坐上车,南宫俊奕将车开出大门,左曼云不断侧头看他。
他头也不回地问:“看什么?”
左曼云说:“我觉得你好象变了个人。”
这时候的南宫俊奕的确像变了一个人,没有摩托车骑手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更像普通人。
南宫俊奕不说话,这十年来,他大概是第一次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以这样正常的打扮出现。
左曼云也不再说话,她打开车窗,看见这别墅果然在山上,车沿着盘山公路开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下到山脚。
左曼云说:“这山上空气虽然好,可交通太不方便了,如果我要出门买东西怎么办?”
南宫俊奕说:“这辆车归你用。”
“可我不会开。”
“我给你派一个司机。”
左曼云想了想,说:“我是你的贴身女佣,那我是不是应该每天都跟在你身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南宫俊奕当然明白她的心思,她是想找一切机会杀他。
他说:“要跟在我身边,就要适应坐摩托车。”
“我可以适应。”
她已经总结出来了,只要闭上眼睛,坐他的摩托车还是不可怕的。
南宫俊奕不再说话。
从夜市买回衣服已经很晚了,左曼云张着呵欠说:“我要洗澡睡觉了。”
南宫俊奕指了指:“那是你的洗澡间,那是你的洗手间。”
左曼云咋舌,她一个女佣人还有专用洗澡间和洗手间,这生活太天堂了。
洗完澡,她踢踢踏踏回到她的卧室,嘣——关上了门。
南宫俊奕还坐在沙发上,他手抚下巴,看着左曼云的门,在心里暗忖,这个女人会怎么报仇?
用刀?不像。
用枪就更不像了。
下毒?毒药在哪里呢?
他摇摇头。
南宫俊奕实在想不出来,这个看似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会用什么方式向他报仇。
左曼云躺在床上,床很软和,很舒适,但她现在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
今天这一天,她表面上很淡定,其实心里极为紧张,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演到不到位,或者有没有演过火。
她觉得自己装二还是成功的,他们应该不知道她是谁吧。
南宫俊奕不认识她,南宫俊斐只见过她一次,她又化了这么浓的妆,他应该没可能认出她。
刚才之所以洗完澡她就跑进来,就是因为把妆洗掉了,她怕南宫俊奕看见她的真面目。
她觉得南宫俊奕肯定不知道她是楚云墨的妻子,如果知道,他怎么还会带她回来?
还让她做他的贴身女佣,还让她住在他的隔壁,简直是给了她机会让她接近他,让她有非常多的机会杀他!
她觉得自己现在也像是一个卧底,只身潜入到杀夫仇人身边,伺机报仇。
现在她算是成功潜进来了,接下来就是找机会下手杀他了。
她装得这么二,傻乎乎的,南宫俊奕一定想不到她会杀他。
只是想到南宫俊奕那深不可测的功夫,她的心里就不由发怵,要暗杀这么厉害的人,必须一击而中。
如果一次没有得手,她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不仅不能再杀他,连自己的小命都不保!
要暗杀他,白天完全不可能,只有等晚上他睡着了再下手。
既然他就睡在她隔壁,那她要杀他可就太容易了。
一个人功夫再高,他睡着了反应总要慢一些。
谋划好了,左曼云开始想孩子,想楚云墨,想得泪水涟涟。
如果不是南宫俊奕害死楚云墨,她不会失去丈夫,孩子不会失去父亲。
他们一家四口就能继续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她也不用千里迢迢来报这大仇了。
都是这个人害的,她一定要杀了他为丈夫报仇!
对,就在今天晚上,等他睡着了就动手!
左曼云下定了决心,躺着静等深夜来临。
躺着躺着,她的眼睛睁不起了,灯也没有关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左曼云猛不丁醒过来,看见陌生的房间,眼睛眨巴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报仇之事。
她急忙爬起来看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过,这应该是南宫俊奕睡得正熟的时候。
左曼云关了灯,走到门边轻轻打开门,客厅里静悄悄的,有一盏壁灯亮着,光线很微弱,这是为了方便半夜上洗手间的。
她蹑手蹑脚走到南宫俊奕的门前,侧耳听了听,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的心跳得有点快,还是有点怕的,怕暗杀不成就报不了仇了。
站了一会儿,她缓和了一下情绪,抬手握住门把轻轻旋动,门没有反锁,无声无息就打开了。
屋里很黑,看来南宫俊奕不习惯开着壁灯睡觉。
左曼云听见床上传来轻微的鼾声,这鼾声很绵长很平稳,说明他的身体非常好,睡得也很熟,正是她下手的好机会。
左曼云的刀子掉在了帝都大厅里,她现在没有武器,必须先找一个武器才能下手。
她退出去,在客厅里找了一圈,看见了一个颜色很陈旧的花瓶,拿了就往南宫俊奕的卧室走。
她估计这个花瓶是古董,却不知道这个是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古董,价值无法估量。
左曼云捧着花瓶小心地走到床边,黑暗中看不见南宫俊奕的脸,但他的鼾声依然均匀,说明他仍然睡得很熟。
她将花瓶高举过头,却迟迟没有砸下去。
她想像花瓶砸下去,那张帅气的脸上立刻就会血肉模糊了,样子一定很血腥很恐-怖。
又想,如果这一下没砸死他怎么办?他一定会马上打死自己。
她死倒不足惜,可谁又来为楚云墨报仇?
她不能报仇不说,孩子还会失去妈妈,那她不是白白牺牲了?
她的脑海里乱糟糟的,想了好一会儿,决定放弃这次行动。
过几天上街去买一把刀再动手,她必须确保一出手就能将他杀死。
左曼云打定了主意,将花瓶捧出去,把他的房间门关紧,然后把花瓶放回到了客厅里。
当她放好花瓶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吓了一跳,只见南宫俊奕站在他的卧室门口。
卧室的灯依然没有开,客厅里的壁灯昏暗地照着他的身影,他的脸朦朦胧胧的,虽然他没戴墨镜,左曼云仍然看不清楚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