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余铭照旧睡过了头,照旧被凌雨彤拎起来,照旧在去教室的路上,承受了无数的指指点点。
但今天的情况稍有不同。
篮球赛的余波,已经开始缓缓发酵。
“看,扛把子来了。”
“呸,什么扛把子,明明是‘抢亲的王老虎’!”
“你懂个蛋,分明是‘痴情男儿一把辛酸泪’。”
“话说,他和凌雨彤走的这么近,还要追求徐大校花,不会是……”
“就是脚踩两条船,就是这么的人渣。”
“住口,不许侮辱余铭同学,我看你分明是嫉妒!”
“嘿嘿,昨天属你骂的欢,怎么今天立场就变了?”
“草,余铭正往这边看呢,不想死就闭嘴!”
余铭仰天长叹、欲哭无泪,赶紧拽着满脸兴奋的凌雨彤,逃也似地回到了教室。
但令人崩溃的是,回到教室,依然不得安宁。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尤其胖子和张莹,一副烦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余铭恍惚间有种错觉,仿佛几十只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作响,他终于受不了了,拍案而起,一声大吼:“都特么给老子闭嘴!”
霎时间,世界清净了,三班的同学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余铭终于爽了,简直从头皮爽到脚底。
路过检查纪律的姚立满头雾水,不可思议地嘀咕道:“三班的纪律,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恩,满分,一会儿通报表扬!”
就这样,玉水市实验中学高三三班,度过了史上最安静的早自习,顺利迎来了第一节课的铃声。
七八分钟后,仍然没有老师来上课。
“师父,陈雪老师怎么还不来?”
凌雨彤回过头来,小脸上满是疑惑。
余铭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知道。”
“哦。”凌雨彤点点头,很是认真地说道,“师父你去办公室找一下吧。”
“蛤?”余铭迷糊了,“为什么要我去找?”
“本来应该我去找的,但我实在懒得动啊。”凌雨彤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说道,“所以只能麻烦师父你了。”
“为什么本来应该你去?”
“因为我是语文课代表啊!”
“……”
余铭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心情相当郁闷,凌雨彤说得有理有据、令人相当信服,但那陈雪分明看自己不顺眼,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左右为难,正好路过厕所,索性进去抽根烟,说不定一根烟的工夫,陈雪已经去上课了。
刚把打火机掏出来,就听墙壁传来微小的“咚咚”声。
“隔壁是女厕啊,难不成,有野鸳鸯?”
余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烟都顾不上抽了,把耳朵贴在墙壁上。
“来……人……”
伴随着敲墙声,是一个女人微弱的求助。
余铭的兴致瞬间被浇灭,立时怒了:难道女生是被强迫的?草,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牲口。
他怒气冲冲来到女厕门口,一脚把门踹开。
“禽兽,住手!”
歹人似乎很镇定,没有被吓到,仍然藏在隔间里,悄无声息。
余铭丝毫不敢耽搁,直接来到靠墙的隔间,也不管它上没上锁,一掌把门劈开了。
纷飞的木屑中,隔间里的情况一览无余:没有野鸳鸯,没有女生被强迫,只有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陈雪。
陈雪坐在马桶上,头靠着墙壁,双眸紧闭,脸色红得吓人。
她的牛仔裤还褪在腿弯处,露出两条雪白细腻的大腿,白色的纯棉小裤裤,在上衣的遮盖下若隐若现,看得余铭直咽口水。
不过此时不是饱眼福的时候,余铭赶忙冲进去,扶住陈雪的肩膀:“你怎么了……哇,好烫!”
陈雪已经烧糊涂了,但呼吸还算平稳。
余铭叹了口气,自语道:“这女人也真是的,烧得这么厉害还来上班,不知道请假么?”
当务之急是把她送到医院,可是她的裤子……
余铭把陈雪柔软滚烫的娇躯搂入怀中,一边帮她提裤子,一边念叨:“有怪勿怪,我这是在救你的命,可不是在占便宜。”
陈雪的臀部丰满挺翘,牛仔裤又比较瘦,余铭折腾了好几次才把裤子提好,也顾不得回味臀肉美妙的手感,抱起她的娇躯,直奔最近的医院而去。
医院嘛,永远是人山人海,不过负责接待的护士一看病人已经昏迷,以为是什么重病,直接把余铭引进了专家门诊。
诊室的女医师摩拳擦掌,结果发现只是高烧,顿时意兴阑珊,开了药,就把余铭打发去住院了。
反正不差钱,余铭要了个单人病房,直到陈雪挂上水,他才松了口气,给凌雨彤打了个电话,将情况简要说了一下。
“师父,陈老师就交给你了,我中午的时候过去看她。”凌雨彤最后交代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余铭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整个人都不好了:擦,敢情送到医院只是开始,老子还得照顾她到痊愈?你妹啊。
这时,一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面瘫表情:“你刚刚走的是医院的快捷通道,现在补办挂号登记,病人家属可有异议?”
余铭机械地点头,满脑子都是“病人家属”四个字。
“顺便提一下,快捷通道要加收200元手续费。”
“啥?”余铭惊呆了,“你们怎么不去抢?”
“切,抢钱哪有开医院赚得快。”护士不屑地撇撇嘴,“如果不满意,可以去法院上告,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反正医院不是我家开的!”
“别,就这么着吧。”余铭大汗,摆着手说道,“单人病房都开了,也不差那点儿钱。”
“好吧,那现在开始登记。”护士耸了耸肩,说道,“病人的姓名?”
“陈雪。”
“年龄?”
“二十四……二十五?不知道。”
护士皱了皱眉,继续问道:“有没有家族病史?”
“不知道。”
护士不乐意了,斥道:“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余铭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慌忙摇头:“我不是她男朋友。”
“那就更可恨了!”护士大怒,“身为丈夫,竟然对妻子一无所知,你还是不是男人?”
余铭快被这护士蠢哭了,“我说,不是男朋友就是丈夫,在你眼里,男女之间只有这两种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