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迎客、大典、夜宴,皆已毕,即将进行十年一期的列国议事大会。
福泽王上及诸臣,大烈金王与太尉张广,云土正王与司徒宇谋,泉泽吴王与太师丘越,西凉魏王与谋士潘生,以上诸位,悉数集与福泽皇宫议事殿内。
大殿门扉皆闭,殿外御林军持刀守卫,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一切都彰显着这是一场机密而高规格的列国议事会,秘密,威严。
太阳初升,民间公鸡打鸣之时,这些掌控列国命运的君王大臣便齐聚在此。这一天大殿里早已不见前一日的莺歌燕舞,气氛也不再是和风沐雨。有的,是激烈的议事抗争,是温和言语下的抵死争夺,是深藏人心的拉锯与判夺。
水务,交通,商贸等事宜于朝堂商议,列国争论不休,锱铢必较。虽诸多事宜列国均各自有不满之处,但你让此一点,我让彼一分,事情尚能圆满解决。
到了粮食分配环节,气氛忽然诡谲。须知,粮食问题向来事关重大,百姓生存需要之,军队做战补给需要之,新修土木招募工人需要之,国计民生的方方面面无一不与之相关。而五洲诸国能盛产粮食的只有位居中原的福泽!
“岳王殿下,金王殿下。今胡戎大举南下攻打福泽北境,大烈国十万精兵与福泽将士一起,誓死保卫北境安宁,将胡戎贼寇击出国门之外。但此一役后,死伤无数,诸位将军将士亡灵在天,臣斗胆请奏二位殿下,应昭告天下,抚慰死伤将士家属,以示朝廷爱军爱民之心!”大烈太尉张广进言,说罢又述说战场上将士拼杀的惨烈与不易,言辞铿锵有力,爱国之心溢于言表。
“与胡戎一战,激烈异常,将士奋勇杀敌、保卫边疆,朕亦甚是感慰。爱国将领必将抚慰、封赏。”福泽岳王言。
“陛下圣明!然胡戎此次虽北遁,据多个探报所示,胡戎正暗中与北狄谋议联手,大有两军相会,整顿军马来年再犯之意。臣以天下苍生计,为五洲太平计,斗胆请奏岳王陛下,来年粮食应紧供福泽及大烈大军所使!如粮草缺,则军心不定,如军心不定,则北境忧,天下忧矣!”大烈太尉张广单膝跪拜而言。
“北境确属北方重地,而北方又是大米、大麦的主要产区,若北境失守,则天下粮仓忧。依将军看,来年军队需要多少粮食?”大烈竟拿胡戎之战将自己一军,岳王且听其作何打算。
“殿下圣明!据探报,北狄军马三十万,胡戎逃军五万,国内残余势力约二十万,合力五十五万,而今福泽与大烈驻守于北境的军马仅余三万,如若敌军小范围来战,尚可拼死抵挡,而若敌军联手合力犯我北境,则北境实难守也!臣冒死请谏,大烈及福泽需至少派遣或征兵四十万,并联合云土、泉泽、大凉十万大军于北境轮岗接应。与此同时,祈福泽每年拿出100万担粮食供养,祈列国各自捐粮供养己军。”大烈太尉张广叩首俯于地上。
语毕,大殿哗然,诸国皇室大臣纷纷讨论,“北境须征兵四十万!还要每年给他100万担粮食,大烈是否太口出狂言。”“是啊,还需列国各派十万大军轮流值守,怎么可能?五洲大地东南西北,海运陆地,皆有蛮敌,只他北面需要防卫不成?”
“需要这么多粮食?如何算来?”岳王疑。太尉张广命人呈上厚厚一本细账示于朝堂之上。
岳王沉思良久。
“岳王陛下,臣有疑议。”云土司徒宇谋上奏,“纵然大军所需粮食计算得当,但谁能保证胡戎与北狄真会南下犯境呢?”
“怎么,云土要视北境安危于不顾么?”从始至终,大烈金王皆威武坐于议事席上,而此刻竟如惊醒一般,嚯然开口,怒目而视。金王五十岁上下,仪态威严,声音中透着帝王的老沉的杀气。
“臣不敢,只是北境增兵一事事关重大,臣认为应从长计议。”云土司徒宇谋正气凌然。
“是啊陛下,我观文书所示,今年粮食收成并不及往年,粮食少,而用粮之处多,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上。”
“的确,臣起奏,还是再派探子了解一下北境的军情再议。”泉泽太师丘越进言。
“大烈探报素以精准闻名,列国如若不信,以后北方的防卫便自己各守自己了吧!”大烈金王勃然大怒。
“金王殿下莫要生气,只是滋事体大,还容诸国考虑而定。”福泽太傅吕韦解围。
北境增军增粮一事不欢而散,但列国在粮食之事上实则各有盘算,明里尚争执如此,可想而知暗中又在何等激烈博弈。
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