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还磕的实,砰砰直响。
宁怀运忙把人都拉了起来。
“不兴这个,不兴这个,快起来,快起来,你们都多大年纪了,可使不得,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费了半天的劲才把这些人给一个个扶了起来。
宁怀运才接着道:“我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给你们改了户籍,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就是一家一个名额我也整不来,不过为了以示公平,就一家一个,不够的我在想办法,但是这里头的道道我得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首先这个改户籍的人一定要是没成亲,不然家里的妻子还是贱籍,这良贱不通婚,那就只能休妻了,休妻又哪是那么好休的,首先对方要犯了七出之条,再者你得弄得过人家娘家。
娘家打上门来可够喝一壶的,这样的人宁怀运可也不会给其作保的。
关键还有孩子,这孩子已经出生,还是贱籍,要改了户籍在找了良家女子成亲,婚后生育的子女才自动随父母是良籍。
当然要有能力一家子都改了户籍就什么麻烦事都没有了。
可这些庄户要不是遇上了宁弯弯,按大邙朝的律法,那是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的,也没有宁怀运这么好的庄主。
还愿意给他们作保。
宁怀运一席话说话,这些当家的当即就沉思起来。
宁怀运继续道:“再者呢,这谁家的孩子谁知道,品行如何也不用我说,那赖的就不用跟我说,你说了我也不会给你做这个保!”
人多了总有那不成器的,都是自己人,谁啥样彼此都清楚。
各家当家的忙点头:“是是是,那是自然。”
二蛋问了一句:“老爷,我们家大娃在学堂读书,他这个……”
当时说的是如果在读书上有天赋,将来可以走科举的,宁怀运会作保给改户籍让孩子去参加科考。
他们家孩子虽然年龄大些,但是在几个孩子里最用功。
这么长时间过去几个孩子在私塾里是个啥样也都清楚了。
就他家孩子和刘四家那娃是读书的料,那娃不走寻常路,在私塾里是喜欢他的夫子特别喜欢,不喜欢的就特别不喜欢,倒是开窍,书背的快,就是理解出来的意思跟寻常人不一样,还不知道以后会长成个什么样。
过年的时候庞秀才来他们家走亲戚宁怀运还问了几个孩子的情况。
庞秀才也是这么个意思,庞秀才是欣赏刘大禹那一派的夫子,他觉着现在的科考在改革,就是要不同寻常的思维才能致胜。
他也是说宁怀运送去的这几个孩子只有刘弘文和刘大禹俩人有机会,别的孩子虽然用功,但无奈资质平平,他的意思是让这几个孩子在学两年,待年纪稍大些就上铺子里做个账房掌柜什么的,也比考个十来年撑死考个童生到头的好。
宁怀运想到这也就如实的跟他们都说了说。
这些庄户也没有读过书,也不懂这里头的讲究,这年头崇拜读书人,夫子就是最厉害的人,既然夫子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这样了。
不禁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宁怀运道:“这样,弘文和大禹俩孩子不在名额之内,只要将来这俩孩子有本事,我当初的承诺还兑现,但是要是这俩孩子以后不争气……所以你们要考虑好!”
这可让二蛋为难了,不过宁怀运也不是让他们当即就拿主意,把事情都说了说就让大家伙都各回各家各自商议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那是热闹的紧。
村里人听说了这个事自然是又吃了好大一个瓜,家家户户都在谈。
不过到了如今负面的说法几乎没有了,大家说的不过都是宁怀运如何厚道,做他们家庄户如何的享福,如何的好,如何的积了几辈子德才投胎成了他们家庄户。
倒是把宁秀秀的瓜给压下去了。
那事虽说也没几个人知道吧,可这种桃色新闻那是最能让人津津乐道的,村里大部分人还是都知道了。
宁秀秀让家里爹娘爷奶骂了好几天,她奶气不过还打了她一顿,天天也不出门了。
一家子到处托媒人,只想着赶紧给她说个婆家远远的把她嫁出去才好。
一家子也不用跟着丢人了。
庄户里也不太平,谁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别的不说,现在各家各户手里头都有两个小钱,改了户籍就能做点小买卖。
自己想盖多大房子就盖多大房子,还能自己买地,以后子子孙孙都翻了身了。
儿子多的人人都想要这个名额,吵吵闹闹的,宁怀运灭了好几天的火才没让他们打起来。
还把自己给气的都开始后悔这个决定了。
当然也有那一家子好说好商量,也有那互相让来让去的兄弟。
还有一些压根不需要谦让的,就比如是二狗子跟孙三妮两口子,没得说,肯定是给自己才一两岁的儿子改户籍,他们一家就三口人。
“俺都跟这娃说了,这以后他要有了弟弟妹妹,要拉扯他们一把,这是他欠他们的。”
还有二蛋一家,来问了宁怀运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因为宁怀运本身作保的次数就已经不够了,他还得把自己儿子也拉上。
这还是自己儿子是秀才有了功名了,不然还真是难办。
可以后谁知道会有些什么事,万一用着了,就像是常大郎娶荷花,到时候岂不是要去求别人。
人都是自私的,在老好人也得紧着自己。
二蛋一家子本来是想问宁怀运能不能把名额留着等以后用,得知不能后一家子商量后决定还是给大儿子。
“我们家如今日子过的也不过,大小子如果争气,以后能考出来,那就让他帮衬自己兄弟,也是一样的,要是考不出来,俺们家那几个小子也就他争气些,给了他也不算白瞎!”
这算是双保险。
想的倒也不错,要是刘弘文能考出来,哪怕只考个秀才,那就也能把自己兄弟的户籍也给改了。
要是不行,那他们家也没别人指望。
这摊子的事足足折腾了好几天,期间宁长生又来阴阳怪气的数落了一番宁怀运不应该对庄户太好,他们是贱民不值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