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有这样的家庭,当初宁怀运一来到宁家村才给改成了按人口分粮。
这样一来他作为管理者倒是虚荣心爆棚了,家家户户都过的差不多。
但那劳动力多的人家肯定心有不平,自然就不安分。
但是规矩都坚持了这么些年宁弯弯也不能给改了,再说,她也觉得那些老人干了一辈子活老了动不了了就断了口粮,孩子又是未来,不给口粮,都实在是不够人性。
所以去年把一些地承包出去,也是为了平衡这一现象。
不管庄户们心里多不平衡吧,那都是自己庄子上的事,要突然夹进来这样一家外人,指定是不能行的。
这还是碰上了宁弯弯,这要是宁怀运指定是老好人发作就同意了。
可这一家子也实在可怜。
宁弯弯把收拾好的东西摇摇晃晃的抱起来给了绿青。
“你去把这些东西送到余家去,我上前院去看看。”
“余家?”绿青也抱着吃力,追着宁弯弯问。
“为啥呀?这不年不节的,送这么老些东西干嘛?”
宁弯弯解释:“余九斤跟我在县城那么久,总要酬谢人家吧!”
不然他爹他娘那意见还不大了去了。
绿青脸就黑了。
“你这话可别往外说,让人家听去了是个什么样子,他都快能说媳妇的人了见天的跟着你,也就是县城离得远没人知道,这要让村里人知道了不知道背地里传多少闲话呢!”
宁弯弯一翻白眼:“我一个九岁的黄毛丫头传个屁的闲话!”
绿青跟着她往外走,有些看不清路,身子都是斜的,还苦口婆心的劝。
“人家是不会说你,但是会说太太不会教导孩子呀,这要传的多了,等以后谁敢娶你!亏着太太就生了你一个姑娘,这要还有别的,可都让你给连累了!”
宁弯弯崩溃。
“我求你了,别张口闭口都是我嫁人这点事好吗?你再说我就……我就现在找个人嫁了去!”
绿青:“……”
她送东西去了。
宁弯弯到了前厅,就见那老王头正坐着喝茶呢。
老王头年纪也不小了,比宁怀运还大些,他家那小儿子都比宁弯弯大。
一身的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还有个没补的洞里头的芦花探出了一半的身子,他一动弹,就飞出来了。
明显也是打听好了,知道这个家宁弯弯是能做的了主的。
一见宁弯弯没客套两句呢就开始倒自己一把把的辛酸泪。
宁弯弯不愿意听,就宁家村这个穷样,谁家的辛酸泪都是一大把。
“王大伯,您就不要说了,都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我这心里都有数的,您这来意我也是都听绿青说了。”
老王头就悻悻的闭了嘴,可是过了一会见宁弯弯一直不说话,就有些尴尬。
就又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弯弯呀,你看这事……”
他做了这个决定后可是都把宁家的宅子看好了。
好的都有庄户住着,有几处特别破的没人住,收拾收拾到也比他家的茅草屋要好。
宁弯弯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她在想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闻言就道:“您也知道,我们家的庄户都是原先就有的,比我们家在这的时间可要长多了,所以也不是我们家需要庄户,是不得不要,这么些人总不能都赶出去,就算是日后土地多了,租出去收租子也是更合适,但咱乡里乡亲的,您既然有这个意我也不好拒绝。”
老王头原本听了宁弯弯上半句话这心里头就凉了半截,没想后边她又来了个大转弯,顿时就高兴了。
忙就恭维了一句:“哎哎,我知道你们一家都心善!”
哪料宁弯弯还有后半句等着他呢。
“都是一样,别人要有这个想法我们家也是不好拒绝,不过毕竟亲疏有别,我们家原来是啥样大家伙也都知道,现在的庄户那也是为了我们家的现在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别人一来就跟他们一样他们指定是会不乐意的,所以咱就来个折中的法子,我们家现在的庄户那是按人头分粮的,这以后谁要是想投到我们家做庄户就跟人家别的庄子一样,按工分粮,一个人工分一份粮。”
“按人工?”老王头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琢磨了一会才转过弯来,这不就是原来自己想的四份粮食变成了一份了吗?
“这……这……”
他有些说不出话俩了。
这可不是他打算的。
宁弯弯也不愿意跟他多说,直接站起来就想走人。
那老王头却是拦住了她。
“这不能这样啊,你这可不厚道,这怎么一样人还不一样看呢?”
宁弯弯皱眉,她家以后会种的都是高产的东西,高产分出去的口粮自然也就多,再加上逢年过节的福利,就算是一个人养活一家子也不会比他家现在的情况差。
就看他如何取舍了。
她可不想以后村里那些负担重的类似的人家都奔他们家来,那不成了收容所了。
她不想跟他多费口舌,想从边上走,可是这老王头又挪着步子拦住她。
“你家要这样以后可让村里怎么说?合着我们一家子良民还不如那些贱民值钱呗!”
宁弯弯一听这忍不住了。
“什么良民贱民,不是你说都是一样人的吗?”
宁弯弯想上作坊里看看账目,就又绕了一边,可却再一次被老王头拦住。
“那不行,我这不是亏大了,我一个良民这样入了贱籍可不行……”
宁弯弯这回回家就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会想起来了。
这家里一下子就没个男人了,唯一的男性就是清晨那个才四岁的小毛孩子。
在乡下没有男人在家那可是会很受人欺负的,这也就是宁弯弯家庄户多,没人敢怎么着。
可就是这要是大壮或者自己爹在家老王头也不敢拦她。
动物的本能,雌性就是没有雄性有威慑力。
她琢磨着等有钱了干脆在买一家子人口算了。
见这老王头还拦着自己喋喋不休的说着,就有些生气,不过还不等她发作呢,就见春来从外头拿着账本进来了。
一见这俩人气氛不对,忙就冲了过来。
“咋了?这是咋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