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的是利国利民。
宁怀运倒是听懂了,不过他可没那么不要脸的把功劳往往自己身上揽。
笑的十分得意的道:“还不是我这丫头脑子活泛!那小脑袋瓜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我们家什么都是她想出来的!”
“这又是你们家丫头的主意呀?啧啧,你可真的有福呦!儿子儿子成气,闺女闺女聪明!”
宁怀运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生的孩子个个都优秀,被这么一奉承那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有人就道:“四老爷,等你家活干完可得把这石碾子借给我们用上一用!”
宁怀运那没有不答应的,等答应完了,才觉得自己是太得意了。
这要是自己闺女不乐意,回头可又闹的他没脸。
不禁就回头去看树下面的宁弯弯。
宁弯弯这会已经抓了一只甲壳虫,用麦秆从它后颈脖子的地方插进去,甲壳虫就飞不走了。
但是翅膀还在高速的煽动,举在面前就像是小风扇一样。
正扇着这几乎都感觉不到的风呢,见宁怀运望过来就道:“这事那当然是没得说的,各位叔伯都知道我们家地多,只要是我们家用完了,尽管拿去用!”
这东西石头做的又用不坏,只要不耽误自己家的事儿,随便用!
她一提醒他们家地多,那些人却是又失望了了。
“这怕是赶不上呢?”
这麦子是不能在地里留的,熟了就得收起来,不然迟了哪怕不刮风下雨那麦粒也能自己掉地上了。
割回来就得立刻脱壳,不能放。
因为你要堆起来的话那麦子也不是干透的,还是含有一定的水分的。
短时间还行,要时间长了就得捂坏了,你要摊开,那得多大地方?别人家可没有打麦场,夜里在下场雨,更是没地儿哭去。
宁弯弯家一百多亩地,就这么一头骡子,就算一会不带停的,都弄完那也得早着呢!
宁弯弯又道:“而且这石碾得用牲口拉,麦子收完紧跟着就得耕地,这可不是春耕,早一天晚一天都不大紧,那可是一会也耽误不了的,我们家这牲口可是没空的!”
“是啊,是啊!”
几个村民一想不禁都失望不已。
有的还怪起宁长生来了。
“这牲口吧,还能借借,这石碾……你说这当时痛快的做出来,咱现在不也用上了?就他吵吵的厉害,非揪着让四老爷掏钱,这事做的!”
这石碾放磨盘上能磨面,拿下来能脱壳,只是太沉,而且面磨出来是要入嘴的,也不干净,别人没那么讲究,宁弯弯还是膈应的,才另做了个。
当初这些村民卖了香椿得了一些钱财后里正就张罗这事,可这宁长生非不行,就揪着宁怀运不放。
他是族长呀,宁家的人都听他指挥,那些村民当时也是没有余粮,也都是随便咋滴都行,这事就拖到了现在。
就像他们说的,牲口虽然稀罕,但整个宁家村里也不是就宁弯弯一家有。
宁长生家,余九斤家都是有的,大家借一借,不好歹也能用上。
“还有这事呢?”
宁弯弯佯装不知:“可是我们家这一回做石碾的时候那石匠说,我四伯家里也做了一套呢!那石匠学会了这个生意可好了,他家给的钱少,人家老不乐意了,那他自己用着不让你们用,我小孩子家家的,还真搞不懂你们大人这都是什么意思呢?”
“啥?这真的假的?合着他自己倒用上了!那他不让我们用是啥意思?”
“这什么事啊?咱晚上得找里正说去,这事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几个村民成功被宁弯弯带偏。
宁长生可不是不让他们用,只不过他是不想让宁怀运痛快而已。
几个人商量着走了,宁弯弯对于坑了宁长生一把甚是高兴。
等麦秆上面差不多已经没了麦粒,把空麦秆叉走,还要扬场。
因为麦粒外面的那一层皮会跟着一起被压下来,要利用风势,拿木锨铲起来顺风一扬,麦粒重,卖壳轻,就分开了。
这个不用宁弯弯教,就算是以前的脱壳方法也是有这一步的。
宁弯弯觉得没意思,正准备回家呢,刘二蛋匆忙的跑了来。
“姑娘……老爷……你们快去地里看看吧,舅老爷让人给打了!”
“啥?”宁弯弯炸毛了。
原来是荷花的奶奶带着她爹和金家派来的几个庄户媳妇来要带荷花回去,荷花不愿意,就吵了起来。
那二狗子跟他们亲戚里道的,自然是也不能干看着,就劝了两句。
谁知道荷花奶奶作为亲家那是一点也不给二狗子留面子,当时就在地头上把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还敢说话呢?就是你那个小骚货妹子,打量我孙子稀罕她,对她好,她就反了天了!胆子也跟着肥了,敢把这丫头藏自己娘家来!”
“还跟我说是荷花自己个儿跑了,我还寻思这下子可坏了事了,这要是让人知道这死丫头往外跑过,那清白名声可就白瞎了!人家庄头家还能要她?原来是给我整这出?我没去县衙里告她个拐带人口就不错了!真是穷山恶水多刁民,你们这山沟沟里的都是些什么腌臜货色!”
“我那大孙子多出息的人才,要长相有长相,要能耐有能耐,娶了你妹子那个小骚货可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荷花爹就在一边直拉他娘的袖子,没有这样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这样骂自己亲家的。
妇道人家光图嘴快,别的是什么也不想的。
可荷花爹也是个窝囊的,她娘一瞪眼:“你拉我干什么?我哪句话说错了?不是那小骚蹄子整出来的这些事?哦,许她做,还不许我说了?你个窝囊废,一点的成算都没有!你儿子现在就是庄子上的管事了,那庄头就这么一个儿子,荷花嫁过去,那以后庄头的位置还不都是我那大孙子的?!”
荷花爹就不敢吭声了。
可他不敢吭声别人可不行。
你要在二狗子家里这么骂那是家事,人家也只能当没听见。
总不能冲进去把人家亲家奶奶给打一顿!
可在地头上你这样骂,那不是在骂着一庄子,甚至一村子的人吗?
二蛋一直都在这边,就拉下脸道:“我说二狗子的亲家奶奶,你这是个啥话?我们这穷山沟沟里的怎么都是腌臜货色了?你这骂人骂到我们脸上,那我们可不能行的!俗话说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我们还不是泥捏的,那也是有脾气的!”
跟着来的几个媳妇里头有明事理的,就赶紧的赔笑。
“大兄弟,你可别生气,她这是老人家说话快,说秃噜嘴了,没那意思的,你们可别往心里去,别跟她一个小老太太计较。”
一般情况这样也就圆过去了,二蛋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跟个老太太计较。
可无奈他们这边是猪队友啊,那荷花奶奶倒是先不依了。
“老六媳妇,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就说秃噜嘴了?咱十里八村的那谁不知道宁家村穷啊?穷的都恨不能饿死人了!要不能养出那样的骚货来?成天的跟我大孙子腻歪,把我那大孙子勾搭的神魂颠倒的,啥啥都听她的,这是好人家能教出来的?没爹教没娘养的货色,都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准备着往那窑子里送呢!”
她这话骂的这么难听二狗子哪里能忍。
就推了她一把。
“老不死的,你嘴放干净点!整日里找我妹不痛快,我都没跟你算这个账呢!现在还骂到我爹娘头上了,信不信你要在多说一句我就抽你!”
荷花奶奶就嗷嗷哭。
“杀人了!杀人了!我这孙媳妇的哥哥要跟我动手了呀!”
荷花爹一见二狗子跟自己娘动手,那哪能行,就也推了二狗子一把。
“我娘怎么说都是你妹子的奶婆婆,你怎么能跟她动手呢?”
那跟着来的媳妇里也有那跟荷花奶奶一样性子的,就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她怎么说也是长辈,一把老骨头了,你说你也下得去手,这要是有个好歹,得让你那妹子赔命!”
宁家的庄户媳妇一听那也不乐意了,一口痰就啐到了那媳妇脸上。
“我呸,就她那嘴就该撕了,你也说得出口是长辈?有谁家的长辈是这个样子说话的?”
“不就是推了一下,将将打个磕绊,就嚷嚷着要我们庄子出去的姑娘赔命,是真当我们庄子的人好欺负呢,你试试,我们不打到你们庄子上去,砸了你们家!”
那个媳妇被一口痰给吐个正着,就嗷嗷叫着扑上来,顿时俩媳妇就扭打在一起。
骂归骂,打架金家庄的人那还是有所忌讳的,他们人少,真动起手来,还不是他们吃亏,金家庄的几个媳妇就忙拉。
宁家庄的就看热闹,外加给自己人加油鼓劲,出谋划策。
“薅她头发!对对,挠她脸!反正她也是个不要脸的!”
“哎呀,不行不行,她没脸没皮的挠她脸有什么用?你扯她衣服,把她衣服扒了,让我们也瞧瞧这嘴这么毒的人身上得长多少脓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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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能出门了不?我们小区还封着呢,每天眼巴巴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日渐热闹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