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傅攉名/傅卿择,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只是一瞬,傅清月的眼眶就红了起来,就连鼻头都莫名的酸涩起来。眼前的老者跟男人,跟前世教导自己的爷爷跟父亲竟然有□□分相似。
熟悉的感觉,打自心眼里生出的感情,根本容不得傅清月控制。前世的时候,她唯一遗憾的就是爷爷去世时,她没能来得及赶回去。当时,当时爷爷已经神志不清了,可勉强醒来还拉着佣人的手说:“月月不怕,爷爷没事......”
等她赶回去后,爷爷也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去了。只是,老人家却给她留了许多录音跟视频。那些都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留下的。
而父亲,虽然在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了,可任何一个女儿都不会不念想父爱的。前一世,父女缘薄,她九岁时候,父亲就因为事故没了,所以在她心底深处记着的,就是隐约那么一个身影抱着她喊月月。
傅清月没参与他们的正事儿,只是感性一把后,就独自去隔间歇息去了。她心里清楚,那二位只是原身的祖父和父亲,于她这个外来者无关。而吴明德自然是伺候左右的,连带着上的吃食,都是他亲自去厨房挑选的食材。
等到了亥时一刻时,贺晟睿才带了昏昏欲睡的娘子出了酒楼。因为谈妥了一件大事儿,他心头异常轻松。就连回到营地,都是一路抱着傅清月回的帐篷。
第二日天气晴朗,贺晟睿大手一挥开始狩猎。
大熙朝虽然也有男女大防,可高门贵族的女子,却也能纵马打猎。尤其是得了帝王恩典时候,那些大家嫡女,哪个不想博一次眼球儿?
贺晟睿结果侍卫递上来帝王专用的黄金弓箭,手上稍一用力,就拉了个满弓。傅清月瞧着并不算五大三粗的男人,臂膀肌肉瞬间勃发而起,不由起了观看的兴致。
还真是瞧不出来,养尊处优的帝王,竟然也有这般张力。尤其是侧着脸颊,浑身绷紧时显现出来的狂野线条,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箭矢飞快的向场中奔跑的花鹿而去,不过是眨眼之间,原本还奋力奔跑的花鹿就轰然倒地。再看贺晟睿,眸光闪过一瞬如鹰的恨戾,瞧见雄鹿坠地而亡,他冷峻的面容才稍稍收起。
就好似,那一抹杀气,是傅清月的错觉。
狩猎正式开始了,贺晟睿一声令下,一旁被激励的正激昂的众位俊秀会意而行。杨家二小姐,也是太后一直想要皇帝纳入后宫的女人,穿着深色狩猎骑装,正满目爱意的看着贺晟睿。
呵,却是个看不出底儿的女人,眼里的爱慕也不知是真是假。
只可惜,再是柔情蜜意,贺晟睿都未曾看进眼里。因为,他如今满眼都是身侧那个沐浴在阳光之下,唇边带着薄笑的女人。这个曾跟他肌肤相近,给他带来颤栗跟欢愉的女子。
他从来不知道,她是这般鲜活,能这样神采飞扬。一身勾勒出腰身的红衣,张扬到惊心动魄,鲜活到让他怦然心动。
“驾。”傅清月扬起马鞭,面上带着明媚笑容。她下颚微微扬起,再看向杨二小姐时,还故意露出一个挑衅的神色。“杨二小姐莫不是想跟本宫抢男人?”
这一瞬间,她是自傲到张狂的傅家家主,是强势到瞬间碾压在场那些心怀春意官家女子的大熙朝皇后。她眉梢艳丽,美眸流光溢彩,似是人间再寻不着如此佳人。
傅清月的这句话声音不大,随着风也就是似有似无,跟做梦似得。偏生的让杨二小姐一个哆嗦,也让贺晟睿心头炙热到恨不得把人搂进怀里。即使,明知道,傅清月不过是在立威在挑衅......
一场狩猎,女子中竟然没人赢过皇后娘娘。而男子中,杨将军竟然一点不避讳的与帝王同射一头雄鹿。虽说随行大臣各有心思,可贺晟睿却毫不在意,直接在晚宴之时,让人把鹿肉烤熟分赏给臣子们。
狩猎第四日这天,围场却出了大事。不知何人竟然在围场深处的山洞中隐匿,等侍卫发现不对时,却传来丛林之中皇上被刺杀的消息。而杨将军父子在跟刺客搏杀之中,不幸受伤。
同时毁掉的,还有杨二小姐那张如花似玉的容貌。
刺客下手毒辣,招招毙命,纵然杨家父子都是武艺非凡,又在战场杀伐过,可到底双手难敌四拳。
其实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杨家的确在围场设了陷阱,而且安排了死士刺杀。可他们想不通,为何安排好的事儿,却风转急下,成了要他们命的部署。那些死士,可是牟足了劲的要砍死他们父子,若非禁卫军赶来的及时,只怕后果决非是留了性命。
经过御医全力诊治,杨家父子的命是抱住了,可杨元帅日后只怕得常年卧床,而其子杨将军也无法再站立,更别提上疆场了。
曾经叱咤疆场的战将,大熙朝的封疆大吏,手握重兵如今还是南疆土皇帝的杨家,不过数月,就再无为将之人。
与此同时,暗中去南疆调查的傅子明等人,也收缴了一批被“反贼”劫持的粮草跟军饷。同时,以强势手段,稳定了南疆之事。
只可惜,最后南疆军权,依旧把持在杨家手中。因着担心狗急跳墙,南疆杨府依旧是当地的政务中心。
得知兄长跟杨家最出色的儿子重伤,太后怒极攻心当时就昏厥过去。待到被救回来,她可就死死趴在床边,神色癫狂的睚眦欲裂。
她身边的孙嬷嬷赶紧上前服侍,却被她一把攥住胳膊,眼看那指甲都狠狠的戳进了嬷嬷胳膊里。
“他竟然敢......他竟然敢......”太后大恨,为什么死的不是他,那个贱种怎么能不死。话还未说尽,她又喷了一口血。
一阵人仰马翻,总算让太后娘娘缓过劲儿来。孙嬷嬷只得在太后耳边宽慰道:“娘娘且放宽心,如今杨家可全靠娘娘了,您不能倒下啊。”
痛不欲生的太后终于在身边嬷嬷给顺气的过程中稳定了情绪,长舒一口气,她喝了口参汤。
“是啊,哀家若是有事,只怕更是如了那个贱种的意。”
“娘娘,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在寻了咱们家的小姐进宫,赶紧诞下子嗣,也好跟得上元帅跟将军的计划。”孙嬷嬷是杨家出来的,更是同太后一般心里暗恨贺晟睿。
若大皇子还活着,如今怎么可能让一个卑贱宫女的儿子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纵然是她个奴婢,也觉得,当初大皇子去的蹊跷。
永寿宫自以为隐秘的谋划,不过半日工夫,就被人送到了正往回赶的帝后轿辇之上。
“图谋皇位,其心可诛。不过是个奴才,也敢对朕的江山指手画脚。”贺晟睿看完暗卫送来的书信,冷笑一声叱咤道,“当真以为天下成了杨家的天下了。”
傅清月挑眉,神色淡淡的接过书信粗粗扫了一遍。
“不是早猜到了?不然留着杨二小姐干嘛,真以为是暗卫怜香惜玉啊。”
这句话一落,贺晟睿就笑出了声,皇后这是要成精了啊。简直没有比她更能了解自己心意的人了,就算是傅子明,也只是能窥探一二,而非如此精准的看透。
“回去了,皇后就称病吧。”不过一息,贺晟睿深沉的怒气就浅淡了许多,甚至看向傅清月时还带了莫名的柔和温暖。
“宫里有变化?”否则怎么会主动让她避让?
“容妃三天两头去华清宫探望,德妃更是直接被她挠花了脸,如今所在自个殿里不敢见人。”说起这个来,贺晟睿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朕还真想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让容妃死咬着华清宫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