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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摆平与冒认(1 / 1)

“曦曦,我坦白,我们岑家有种秘术,能够缩骨,改变身形,不过,到目前为止,岑家也就我一人练成了这种秘术,可惜,这秘术有个缺陷,那就是不能发功,如果发功,便会失效,你就是在崖壁上对我产生怀疑的吧?那是,我正在用吸附术,所以,身体发生了变化。”岑旭尧急忙解释。

“哼,算你识相,离殇和岑旭尧的身形不太一样也是这个原因吧?”沈念曦没好气的问,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

“是啊是啊,离殇受了那么重的伤,本来脸上的划痕不会那么快好,可岑家人的体质就是这么变态,受再重的伤,只要没有伤及根本,也是会恢复神速的,而且,一丝疤痕都不留,不过,也多亏了你的药膏,不然,想要彻底恢复,恐怕也没有那么快。”岑旭尧一五一十的交代。

许久以来的疑团解开了,沈念曦心里舒服了许多,对岑旭尧却一直没给好脸色。心里是又气又可笑,任古,明明就是故人嘛,她真愚钝,怎么刚开始时就没想到呢?

这时候,阿龙打了几只野兔,阿虎弄了一堆篝火,野兔被插在木棍上,烤的金黄诱人,香味扑鼻,楚子文和郑钧馋得直流口水,巴巴的瞅着那即将烤好的食物,一个劲儿的问:“什么时候好啊?”

“两只小馋猫。”岑旭尧一人刮了一下鼻子,摘下先烤熟的一只,三下五除二的撕开,撒了调料,分给他们,然后拎着一只腿谄媚的走到沈念曦身边,用肩膀顶了顶她,“曦曦,瞧,好吃的不得了,用上次那种调料做的,你尝尝?”

沈念曦鼻翼间充满了诱人的香味,美食当前,赌气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她白了他一眼,接过兔腿,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岑旭尧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深邃的星眸中涌出无限柔情,比自己吃还要开心。

美美的饱餐了一顿,一行人顺着原路返回,走到半路,前面忽然来了一大帮子人,手中拿着木棍铁锹,气势汹汹的向他们走过来。

岑旭尧将沈念曦拦在身后,冷冷的看着那些人,等着他们走近些,沉沉的低吼一声:“站住,再往前,休怪我不客气。”

“呦,你算哪根葱啊?让开,把后面那个女的留下。”为首的是一个光着膀子,一脸横肉的男人,手中倒提着一把大砍刀,瞟向沈念曦的眼中,除了色迷迷,还有不怀好意。

沈念曦从岑旭尧背后探出头,不屑的瞟着那个壮汉,像看白痴一样撇撇嘴,慢悠悠的说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你这样的蠢货也想让姑奶奶留下来,真是痴心妄想。”

“你——,臭娘们儿,敢嘲笑老子,兄弟们,给我上,男的抓了去做义工,女的留着晚上开荤,这么水灵的小娘们,想想就心痒啊,哈哈哈……”。

“唔——”,那壮汉最后一声“哈”被堵在了嘴里,楚子文手里掂着另外一块烂泥巴,指着那壮汉糊满泥巴的嘴,乐不可支的笑道:“就这么个蠢东西,还敢在这儿叫嚣?小爷都能收拾得了你。”

那壮汉极其狼狈的吐出嘴里的烂泥,看到沈念曦这一行人一个小孩的动作都这么利索,再也不敢轻视,手里举着家伙,警惕的瞪着他们。

“干的不错。”沈念曦赞许的拍拍弟弟的肩,满意的看着楚子文日渐成熟的小脸,这孩子,有大将的气度,将来必成大器。

“子文,咱们还是要比赛,看打中的多?”说话间,郑钧的双手也各自握了一块烂泥巴,笑嘻嘻的对楚子文说。

“照例,输了三百个蹲起,预备,开始。”楚子文话音刚落,几块泥巴已飞到最面几个人的脸上,有的人用家伙去挡,结果泥巴在被挡住的一瞬间开始飞溅,比直接吃了泥巴的还要惨。

岑旭尧对阿龙阿虎说:“保护他们。”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前,与那些人撕斗在一起,那些人看样子都是些村民,顶多是为虎作伥的村民,并非有什么真本事,在岑旭尧这样强悍的人前,根本不堪一击,没用多久,便都倒在地上哼哼哈哈的痛呼,工具丢的到处都是。

阿虎把为首的那个人拽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居高临下的问:“说,谁派你们来的?”

“哼,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老子要是眨一下眼——”,沈念曦不耐烦的拔出一根银针,插在他某个穴位上,只听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那人已然疼的惨无人色。

“兔崽子,说大话不要说得太早,给你两个选择,一,说出幕后指使,带我们去见他,二,就这样疼死吧。”沈念曦用力把银针往穴位里插了插,那人疼的连呼痛的劲儿也没有了,浑身哆嗦着,头杵在地上,用尽全力求饶:“小姐饶命,饶命,我选一。”

“早说嘛。”沈念曦在拔出银针之际,还特意向穴位四周搅了搅,那人疼的险些晕厥过去。

缓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歪坐在树旁,虚弱的说道:“我们是晴川苗家的人,家主得知你们上莫川断了我们的财路,便让我们在这里候着,打算给你们点教训。”

“晴川苗家。”沈念曦觉得自己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苗家那群龌龊东西,居然敢使这种阴招,真是可恨。

正琢磨着怎么对付晴川苗家呢,郑钧忽然一声惊呼,小手指着岑旭尧的后背,“哥哥,你受伤了?”

沈念曦转过头,看到岑旭尧的后背印出一大片血迹,的确是受了伤,不过,刚才并未看到他被谁打着了啊,这些村民的身手,连给他做陪练的资格都没有。

“过来我看看。”沈念曦把他拉到一边的树丛里,指了指他身上的衬衫说:“脱下来,快点。”

“曦曦,人家受了伤,胳膊动一动就很疼,能不能,你给我脱?”岑旭尧偷瞟了眼四周,那些人都东倒西歪的在地上哼哼,阿龙阿虎尽责的监视着,楚子文和郑钧手里握着两个泥弹,准备看谁不听话便给他一弹,所有的人都没有看向这边,他更放心的卖萌了。

“你是不是想死?”沈念曦压低嗓门,凑过来,狠狠的瞪着他。

“我不想死,你再不快点,我就流血流死了。”岑旭尧苦着脸。

沈念曦怒瞪着他,两人一个怒,一个萌,僵持了好久,楚子文和郑钧都开始奇怪的往这边瞟了,她深吸一口气,心里说,我忍。

她的动作并不温柔,可以说还有些粗鲁,岑旭尧却甘之如饴,一脸享受的接受她的伺候,该伸胳膊伸胳膊,该转身时就转身。

脱下衣服后,血红纱布包着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许多血,还有往外渗的意思,沈念曦眯着眼,动作轻柔许多,纱布有些粘连,撕扯时,岑旭尧背部的筋肉紧绷,隐忍的很厉害。

她叹了口气,动作越发轻柔起来,看得出,这伤口不是今天伤的,已经有些天了,岑旭尧说他在他们来之前已经跑过一趟莫川,这伤一定是那时候留下的,刚才顾着生气,还没有细问王义家的那个孩子他是怎么救的,想必也很惊险吧。

纱布撕开,里面有些地方已经结痂,有些地方却又裂开了,想必是刚才打斗的时候崩开的,这人还真是能忍,这么深的伤口,居然一声不吭。

“你忍着点我要上药了。”沈念曦从包里掏出随身带着的伤药膏,用指腹挑了一点,轻轻的涂抹在伤口上。

“嗯,不疼。”岑旭尧觉得是真不疼,这点小伤,与他以往受过的伤想必,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了,沈念曦这个面冷心热的小丫头,明明很关心他,却嘴硬着不承认,她那柔滑的指腹从他的伤口处轻轻滑过,像最管用的止痛膏药一般,清凉舒服,一点都觉不出疼。

岑旭尧想,他算是彻底栽到了温柔乡不可自拔了,身边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克星,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

因为怕触疼了他的伤口,沈念曦的动作缓慢轻柔,过了好一会儿,才细致抹完了药,找出一卷新纱布,重新给他缠上。

“好了。”沈念曦从他的背包里取出一件干净的衬衫给他换回去,扣完衣扣后,一抬头,额头正好碰上他柔软的唇。两人俱是一震,岑旭尧的眸更加幽深,望向沈念曦的视线中,多了些火热。

“姐姐,哥哥的伤不要紧吧?”楚子文在远处高声问,这两人过去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出来,如果有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不要紧。”沈念曦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急匆匆从树丛后走出来,来到大家面前。

“咦?姐姐,上药很累吗?怎么你的脸这么红?”楚子文天真无邪的看着沈念曦,大眼睛里全是疑惑。

阿龙阿虎在心中哀叹一声,这小祖宗,平时看着聪明机灵,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犯傻呢,还用说吗?当然是有情况。

“哥哥,你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呢,伤口不疼了?”郑钧迎上岑旭尧喜滋滋的脸,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解,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还这么精神?

沈念曦的脸更红了,俏脸一沉,低斥道:“男孩子那么多事干什么?我们走吧。”

“哦。”楚子文和郑钧面面相觑,不明白哪儿得罪了姐姐,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为首那个壮汉稍微恢复了点精神,踉踉跄跄的在前面走着,其余的也都是一瘸一拐,看起来十分悲惨。

沈念曦几人跟在后面,来到晴川苗家家主住的地方,这里不愧是药材基地,所有的苗家人都种药材,一排排的房子周围围着一望无垠的田地,田地里是各种草药,种类齐全。

他们一走进这里,早已有人通报了苗家家主,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众黑衣人,看起来像是保镖,没想到这个务农的苗家家主还挺气派。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伤我苗家的人?”那中年男人气势汹汹,一脸不善。

沈念曦白了他一眼,懒洋洋的说道:“我们这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懂不懂?就是送到法庭上也占理的那种,你说这么大一帮子人,提着各种家伙当路拦住我们,不是行凶是做什么?他们受伤那是技不如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姐姐,这家伙一定不知道什么是正当防卫,咱们别跟这么没文化的人说话了,还是回家吧?”楚子文在旁边火上浇油。

那中年男人旁边有个瘦干的老头大喝一声:“住口,休要对我们家主无礼。”

“哦,这位是苗家家主啊?既然是家主,想必就是懂礼的了,我们正是来诉苦了,家主啊,你的村民挡路行凶,该当何罪?”沈念曦问。

“哼,你以为我会信你的信口雌黄吗?”苗家家主冷哼一声,对一旁候着的人使了个眼色。

“我劝你最好是不好轻举妄动,别以为我们就来了这几个人,上门就是自投罗网,你若此时动了我们,必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沈念曦环抱着肩,慢悠悠的说。

“哼,本家主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你不要以为这套威胁的戏码对我管用,苗三,还不动手?”苗家家主眼中的凶光大露,沈念曦知道,他这是动了杀机。

本来,在晴川这个地方,山高皇帝远的,就算偶而弄死几个人,也不会有人去报案,去追查的,沈念曦几人已经严重当了晴川苗家的财路,这时候动杀机也是有可能的。

苗三听了家主的话,向外面一挥手,只听外面响起了整齐有序的脚步声,苗三一怔,何时苗家的护卫变得这样规矩,这样井然有序了?

“砰”,门被撞开了,全副武装的佣兵挺着枪冲进来,上前将苗家家主和苗三的胳膊反剪到背后,陆海穿着笔挺的佣兵军官服,上前给岑旭尧敬了个礼,报告说:“报告,苗家恶势力一行五十人,全部被我等俘虏,请指示。”

“好,先压下去,等候处理。”岑旭尧淡淡的摆了摆手。

“是。”陆海又敬了个军礼,出去了。

沈念曦惊愕的盯着陆海和那些佣兵,本来,她还有后招的,没想到,岑旭尧提前准备了,这就是他佣兵团的风采吗?还真是威风凌凌呢。

“你们竟敢私自捉拿我们,你们要违法不成?”苗家家主不服气的大声嚷嚷。

“错,不是不服气,是要给你一个让你心服口服的理由。”沈念曦走上前,往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这时候,刚才不知去了哪儿的阿虎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拎着个大箱子,走到沈念曦身边说:“小姐,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好,苗家主,请允许我最后一次叫你苗家主,这里放着的,想必你都不陌生,待会儿,我会向整个晴川苗家的人展示这些东西,想必,他们会很感兴趣的。”沈念曦打开箱子,里面除了放着一根根金条外,还有一些往来书信,账本等东西。

苗家家主的脸如死灰一样惨白,耷拉着脑袋,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得意和不可一世。接着,一行人来到苗家举行盛大活动的露台上,用警报器通知了所有的苗家人来观看。

当被欺蒙的苗家人得知自己一向崇敬的家主居然是个吃里扒外,贪污受贿,无恶不作的坏蛋时,群情激奋,高声呐喊:“滚蛋,让他滚蛋,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沈念曦振臂示意,大家渐渐安静下来,好奇的看着台上这个气质高雅,容貌俏丽的少女,等着下文。

“乡亲们,这个坏蛋是必然要滚蛋的,但苗家的生计还要继续维持下去,这么多年,就因为这个混蛋从中作梗,许多乡亲虽然每日都在辛勤劳作,却仍旧生活不富庶,现在,大家是不是该挑选一个心地善良,品质高尚的人做家主呢?”沈念曦提议。

“对啊,没有家主怎么行?”

“该挑谁呢?”

“苗生怎么样?他是苗家贵族的人,虽然是庶子,却为我们苗家做了很多贡献,而且,心地善良,品质高尚。”

“对对对,苗生,他有文化,念过大学,在家族里不得宠,能够体会咱们百姓的疾苦。”

“是啊,是啊,推苗生很好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沈念曦听了那些议论,俏脸上慢慢露出笑容,她心目中合适的人选恰恰就是苗生,因为,她认识他。

记得小时候,她那个后妈曾经把这个瘦瘦弱弱的少年带到沈家过,那时候,沈念曦觉得很孤独,没有人陪她玩。

一次,在沈家的后花园里,一个瘦瘦弱弱的小男孩站在池塘边,负手而立,默默的盯着池塘中游来游去的小鱼,稚嫩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沈念曦恶作剧的把一颗小石子打在他背上,他转过头,犀利的眸中闪过一抹一闪而逝的冷意,然后恢复了平静。

“喂,你是哪家小子?怎么会出现我家花园里?”沈念曦很欣赏他淡定的表情,拍拍手,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我不是小子,我叫苗生,是这里的客人。”苗生言简意赅。

“哦,苗生,似乎听阿三说过,沈夫人家有个远方亲戚这几天在这里做客。”沈念曦点点头,阿三早就跟她说过,这个苗生虽然是晴川苗家的庶子,但从小聪颖异常,又惯会做人,所以在晴川倒也不受排挤,这次沈夫人回家探亲,顺便把他带过来念书。

听说他刚刚十七岁,就已经是a市的财经大学大四学生,是个很有前途的少年才子,晴川世代耕种,出个这样有前途的大学生也是很有面子的,所以,沈夫人嫁到沈家,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也经常接这个少年来沈家做客,只不过,她从来没见过他罢了。

沈念曦回忆着,那次见面应该就发生在沈念曦被绑架前不久,她和苗生短暂而珍贵的友谊却是值得相信的。

“你不小瞧我?”苗生冷冷的盯着她许久,却没有从她眼中看出一丝歧视或嘲弄,要知道晴川苗家那个地方嫡庶地位分明,像他这样的庶子,注定没有机会继承家族大业,只能成为跟在家主后面的小喽啰,时不时接受别人鄙夷和嘲讽。

“为什么小瞧你?因为你是庶出的?”沈念曦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如果小瞧你,那岂不是小瞧我自己,难道那位沈夫人没有告诉过你,我也是庶出的?而且,我妈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哦,也是,不过,沈家终究不一样,你,更不一样。”苗生慨叹了一句,沈家这个大家族,讲究的是能力,并非地位,比如沈念如,虽然是沈夫人亲生,却因才能不如沈念曦,所以得不到沈周川的重视,这一点,终究和苗家不一样。

“错,沈家和苗家有什么传统关你我何干?重要的是,你怎么定位你自己。”沈念曦负着手,老气横秋的看着比她大一岁的苗生,水眸中满是鼓励和支持。

“不错,你说的有点都不错。”许久以来的压抑一扫而空,苗生兴冲冲的看着眼前这个灵动漂亮的女孩,笑着和她并排坐在池塘边,天南海北的聊起来。

同病相怜让他们很容易亲近起来,那时候,苗生就告诉他,再过几个月,等他毕业后,要回苗家做一番大事业。

沈念曦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猜测着见到苗生后会怎样,离殇不动声色的坐在她身边,大掌在桌子下紧紧握住她的柔荑,满是醋意的低语:“小丫头,不许想着别的男人。”

“切,你管的着吗?”沈念曦笑嘻嘻的对他说,用力甩了甩他的大掌,发现竟然像与她粘连在一起一样,甩都甩不开。

正当她对着离殇吹胡子瞪眼的之际,门口闪进一道急切的身影,几乎像一阵风似的飘过来,却又停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蹙眉看着两人桌下紧握的双手,还有相对的目光中那种他人介入不了的熟稔和亲密。

“苗生?你来了?”沈念曦一怔,抬头看了眼站在眼前明显长高许多的少年,他还是那么瘦,却已渐渐褪去少年的青涩,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是啊,念曦,看到你很高兴。”苗生伸出手来,却被离殇的大掌率先接了过去。

“幸会幸会,久仰大名。”离殇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星眸带着探究来回打量着这个精瘦的俊朗少年。

“哦,这位想必就是岑旭尧将尉了,刚才已经有人通知了我,幸会。”苗生眼神一暗,眼前这个男人太耀眼了,虽然他和沈念曦一样都顶着一张假面,但苗生知道,这个男人有多耀眼。

“苗生,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晴川苗家已经做了太多对不起沈家的事情,这次,我是来清算旧账的。”沈念曦看出两个男人只见的暗潮涌动,便开口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到别处。

“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我不怪你。”苗生微微一笑,他认为,做生意,首先就要将诚信放在首位,像晴川苗家这样不守信用,出尔反尔,落井下石,沈家能忍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怪我,而且还知道你会帮助我,晴川苗家交给你我放心,苗生家主,咱们商量一下签合同的事吧。”沈念曦笑着说。

“什么?”苗生有些惊讶。

“难道那些人通知你的时候没有告诉你,他们打算选你做下一任家主?”沈念曦戏谑的问。

“这,是真的吗?”这回,一向淡定的苗生终于有些震撼了,苗家家主,想来都要嫡子才行,他知道,沈念曦和岑旭尧做了动作,他们提前为他铺好了路。

“当然,走吧,我们明天离开,今天还能赶得上你的继任大典,时间仓促,大典不会太隆重,你不介意吧?”沈念曦笑嘻嘻的往外走,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苗生苦笑,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说念曦,你别走了,我喜欢你?还是念曦,多留几天吧,咱们叙叙旧?

眼前这个情况,已经不用他说什么了,说什么也无济于是,岑旭尧这个男人有多强势他能猜得出,那么多传扬甚广的有关岑阎王的流言,他听过很多,虽然故事的版本都不同,可唯一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只要是这个男人想要的,便会不计后果,千方百计的得到。

看得出,他很看重沈念曦,东西如此,心爱的人,更加会如此,苗生想,如果他和沈念曦多处一段时间,有了男女感情还有一些胜算,可人生就是这样,给了他最初的邂逅,却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

大典简单而庄严,晴川的人民世代信奉药神,举行大典的高台上摆着一尊药神像,高大的镀金铜像慈眉善目,药神像前的祭桌上摆着各色祭品,苗生穿着长长的白袍,手中焚香,闭着眼睛默默念着什么。

整个仪式都十分肃穆,沈念曦想,苗家的祖先想必是位十分慈祥严谨的人,也许,这尊药神像就是苗家哪位祖先的遗像,可惜,后辈儿孙太过不争气了。

苗生很痛快的和沈念曦签署了协议,愿意按极为公平的药价向沈氏提供药材,这样一来,沈家就有了两个药材基地,晴川苗家和莫川,后方供给充足了,前方才能最大可能的赢得利润。

其实,原先的晴川苗家的家主实在是个很没有眼光,没有见识的蠢人,要知道,沈氏家族的医药公司在华国大地可以说是遍地开花,需要的货量大得惊人,只要牢牢把握住这个客源,晴川苗家就可以世代吃香喝辣,可惜,他愚蠢的以为,提高价钱,把沈家拿捏在手中才叫得意,殊不知,人被拿捏的久了,便会反抗,而那结果,不是小小的晴川苗家可以承受的。

显然,苗生非常清楚这一点,撇过与沈念曦的关系不说,就是从大局出发,他也走对了第一步路。

晚上,为了庆祝苗家家主继任以及与沈家成功签署协议,苗家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这个晴川这个地方,终年四季如春,这个时候,晚间不是很冷,大家围坐在火红的篝火旁,吃吃烤肉,聊聊天,的确是件很惬意的事。

晴川的未婚少男少女都是能歌善舞的主儿,几个弹着吉他的小伙子一边弹,一边随着音乐的节奏欢快的抖动肩膀,跳着热情奔放的舞蹈,迎向他们信中的女孩。

姑娘们也不甘示弱,纷纷站起来,与男人们对跳,场面一下子热烈起来,苗生忽然站起身,走到沈念曦面前,伸出手邀请说:“念曦,陪我跳一支舞?”

场面一下子沸腾了,要知道,在继任大典上被家主选中跳舞的女人是最荣耀的,是这场篝火晚会的女神。

离殇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星眸中泛着狂澜,隐忍着,晴川苗家的习俗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这个时候如果不让沈念曦跳舞,那她就会成为苗家不欢迎的人,进而影响到刚签的协议和以后的贸易往来。

沈念曦微怔,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后,立即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跳起来,把手搭在苗生的大掌上,和他进了场。

音乐声愈加欢快激烈,沈念曦还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这样热情奔放的舞蹈,初时比较局促,在苗生眼神的鼓励下,渐渐放开了,她本来就美,身段妖娆,举手投足中都带着些魅惑,在火红的篝火旁舞动,灵动的像误堕凡间的精灵。

一曲舞罢,苗生意犹未尽,还想继续时,岑旭尧从后面大步跨过来,一手宣告主权似的揽着她纤细的腰,笑着说道:“刚才曦曦已经舞了一曲为家主助兴,现在,由我们两人代表今天的客人们像晴川苗家送上祝福。”

苗生苦笑,他以为霸着沈念曦跳个舞,心中多少还能肖想一下,可这个男人显然不愿意给他机会,即便这是在家主继任大典上,刚才那一曲,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

沈念曦无语的白了岑旭尧一眼,他这是干什么?怕她被拐走了吗?真是,霸道。

陆海和他手下的佣兵们不知何时已围坐在篝火旁,从村民手中接过吉他,旋律一转,弹奏出一曲慷慨激昂的曲子。

闭上眼细细体味,曲子里竟然有金戈铁马,热血沸腾的感觉,似乎引着人们回到了战马奔腾的古代战场,那种英雄豪情,壮怀激烈的旋律让沈念曦激动了。

她和岑旭尧随着心舞动起来,把自己心中的那种壮士凌云表现的淋漓尽致,仿佛,岑旭尧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帅,沈念曦是陪伴在他身边铁血柔情的女侠。

苗家的人何曾见过这样的舞蹈,简直就是震撼,苗生黯然的垂下眼眸,这样的男人,的确陪得上她。

第二天一早,沈念曦和岑旭尧一行告别苗家,从晴川搭乘飞机回a市,来的时候,为了低调不引人注意,她特意选择了坐火车,回时有岑旭尧和他手下的佣兵,本来就够显眼的了,再坐火车恐怕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所以,她听从了岑旭尧的安排。

陆海带着佣兵们在半路上改道,回了岑旭尧的基地,沈念曦和岑旭尧带着郑钧和楚子文以及阿龙阿虎继续往a市而去。

飞机一落地,电话便跟了进来,沈念曦看看手机屏幕,竟然是父亲打来的,有短信,有来电提醒,足足有几十条。

沈周川是个做事稳重的人,没有重要的事绝不会这样焦急的寻找她,沈念曦神情凝重的接听了电话,电话那边,沈周川的声音急促,却带着明显的喜悦。

“什么事,爸爸?这么着急?”沈念曦的声音很平静,她想,作为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再大的危险,再惊骇的事都不能让她失控,除了和岑旭尧在一起的那几次,也许,在她心里,岑旭尧的确是与众不同的,不过,那又怎样?她要的,只是平静和自由而已。

“念曦——”,沈周川刚刚叫了她的名字便哽咽了,沈念曦柳眉微挑,很少见过父亲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念曦,你有弟弟了,我们沈家有后了。”

沈念曦一怔,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三月二号,如果没有记错,当初得到楚子文仍旧活在世上的消息时,刚好就是三月二号,难道说,楚子文的母亲已经把那张写着子文出生日期的纸给了沈周川?

不,不对,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子文的那张纸现在在她手上,别人怎么会有?更何况,她还有子文的出生证明。

“爸爸,别急,您慢慢讲。”沈念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借以平复沈周川激动的心情。

“是这样的,念曦,这是我年轻时做的荒唐事,那时候,你妈妈刚去世,我很难过,有一次去酒吧喝酒时,认识了一个陪酒女,她长得很像你妈妈,可惜出身不好,我们好过一段时间,可因为沈家的规矩分开了,我给了她很多钱用作她日后的生活费用,可是我不知道,她竟然有了我的孩子,而且是个男孩,念曦,爸爸虽然做错了,可那孩子真真正正的是你的弟弟呀。”沈周川老泪纵横,在沈家,没有男孩的族长是会被耻笑的。

沈念曦闭了闭眼,当年的事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为什么父亲没说那女人已经患了绝症?难道说,重生后,连这一点也改变了?

“爸爸,您别急,我已经回到a市,您就在家里等着我,我马上回去。”沈念曦看了眼不远处和郑钧玩的正开心的楚子文,秀眉微蹙,对一旁的岑旭尧说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曦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和我,永远不要这么客气。”岑旭尧温柔的看着他,俊美的脸上有着属于离殇的冷峻,也有着属于岑旭尧的纨绔。

“这段日子,子文和郑钧不能回工厂了,能不能帮我给他们安排个稳妥的地方,派人保护?”沈念曦神情凝重的问。

“好,曦曦,你放心,交给我吧。”岑旭尧拍拍她的肩,两人一边低声聊着一边从机场出来,门口停着一辆加长版的商务车,从上面跳下来两个小兵,向岑旭尧敬了个礼,拉开车门,把他们迎进车里。

车子在平坦宽阔的马路上行驶,沈念曦闭着眼,脑海中一一划过前一世的仇人们的脸,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她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停。”沈念曦在一个十字路口挥了一下手,车子稳稳的停下来,岑旭尧诧异的看着她,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我们就在这里分手,现在,我要回去一趟,如果要见面,请以离殇的身份,还有,暂时不要让子文和郑钧上课去了。”沈念曦慎重的说。

“有这么严重吗?”岑旭尧蹙眉,大掌覆上她的柔荑:“我陪着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算了,还是去上学,不过,要换一个身份和面孔,易容的事,你没问题吧?”沈念曦沉吟片刻,这样说,这件事,不知多久才能把隐患排除,如果因为这个便要让两个孩子停止上课,的确不太妥当。

------题外话------

亲们,又一个阴谋出现了,看咱们的念曦怎样识破一个又一个的阴谋,从每一次的战斗中变得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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