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湛泸载着二人往前快速飞奔,往后那美丽的朝阳从地平线上一点点的升起,光芒将黑暗扫去,叶子也浮现了那生机盎然的绿,微风中带着清甜的味道,吹起了二人的鬓发。
就在下一秒,云之澈突然感到全身五张六腑俱损,他面色苍白如死灰,全身软弱无力,他突然间感觉头重脚轻,浑身剧痛。眼前突然间一片黑,就晕倒了。
月离伸手扶住了云之澈,“云之澈,你怎么了?”月离伸手探了探云之澈的呼吸,还好,有浅浅的鼻息。
云之澈的嘴角溢出了鲜血,月离看着便知道云之澈如今肯定是受了极大的内伤。
如今最好的办法是给他找个大夫,幸好前面,很快就到了泉州城了。
泉州城的早市便已经热闹非凡了,街头人头攒动,大街上的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惊破的早晨的寂静。车水马龙间,人们都开始了全新的一天。
月离扶着云之澈走在大街上,寻找着开着门的医馆。只是她本来也收了些伤,加上还扶着云之澈,拿着湛泸,走路时分外的吃力。
一个男子出现在了月离面前,他穿着一件紫色的衣服,乃是上好的丝绸所制,上面用金色的丝线勾勒着奇珍异兽的图案,以晶莹白线绣的雪白祥云。腰际间挂着锦绶和云石。头发用羊脂玉发簪束着,一丝不苟的样子。他那张脸简直是无可挑剔的精致,如昆仑山雪莲花的白,下巴尖尖的,嘴巴粉嫩如三月桃花,眼睛细长如柳叶,眉毛更是无一纰漏。
“小姑娘,要不要帮忙?”他弯下腰眯成一条线笑着问着月离。
月离抬眼冷冷看他一眼,她现在可不相信任何一个人,而且眼前这个人,她内心中总有那么一丝感觉,此人有着说不出的不真实感。
她摇了摇头,不说一句话就扶着云之澈往前走。
男子看着月离吃力的样子,心中有些讶异。这个女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竟会如此不相信人。还有她手上的那把剑,分明就是湛泸。莫非她身边男孩就是云家的幸存者。云家的惨案他也听说了,鬼车泣血,能这么残忍的杀害云家上上下下一百多人口的也只有那个人了,他心里想着。
他从身后用着无声的语言,借着空气中流动介质,他对着月离说,“前方岔道口左拐,然后有一家叫做上善堂医馆,这泉州城的医馆,唯独这家最好。”
月离记得这声音,是方才那个紫衣男子的。她紧张的回头一望,哪里还有这样第一个人。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这速度太快,只怕昨晚大战的那个夜叉也未必比得上他。看他的样子,也不大,能有这样的修为,相当的不简单。
虽然月离对这个紫衣男子有所怀疑,但是,她的步伐却依着他的话走去。没有多久,她看到了那所叫做上善堂的医馆。
这间医馆共有四扇门,中间两扇对开着,其余两边,一边一扇也是对开着。一进去,她就看见已经有人在这里看病抓药了。
这上善堂内在外室有两个人伙计守着,他们负责着给病人抓药。月离抬眼看了那些药盒,只见上面写着些鹿茸,黄芪,雪莲等,她没有仔细看。
她正准备上前去询问,只见内室里走出一个青衣男子,衣着很简朴,相貌也很平凡,。但是,月离却感到他身上有着一种很平和的味道。他走过来,对着月离说,“姑娘,看病的话,你且稍等片刻,里面的病人一会儿就出来了。”
月离点了点头,但是嘴上说得却是,“我哥哥昨日被人打伤,如今已经昏迷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不及时行医的话,我怕他命不久矣了。”她已经感受到了云之澈的气息是越来越弱。
青衣男子看着月离紧张的神情,再次看了看云之澈的面色,他心中顿时觉得不好,他说着,“这样吧,你把他交给我,我先把他带进内室看看。”
月离将云之澈轻轻地交到了青衣男子的手中,她说着,“我可以一起进去吗?”
青衣男子说道,“姑娘你且稍等,我进去问过师傅之后再给答复。”
月离见青衣男子这么说,唯有点点头,“那么有劳了。”她微微弯曲着身子。
青衣男子见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虽小,但是言语间却透露着成熟懂事的味道,看着她身上衣服有些破损,身上还有血渍。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抱着云之澈走入了内室。
月离见云之澈走了进去,她看了看手中拿着的湛泸,祈祷着云之澈不要有事。
如今她环顾四周才注意到在在屋内的正前方有着两块扁,上面一块大的写着悬壶济世,下面一块小的写着上善若水。
左右两边在黑棕色的木头上刻着两行字,一边写着悬壶济世医者之心,另一边则是上善若水仁者未知。
月离念叨着这四个字——上善若水。她一时间并不懂这四个字的意思,爷爷也从未告诉过她。
里屋有个人出来了,然后去前台的抓药,结账。
不一会,那个青衣男子出来了,他长袖一晃,柔声说,“姑娘,师傅里面有请。”
月离往里面走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云之澈身旁,云之澈躺在里室的一张木头搭建的小床上,估计是看病用的。
这中年男子身着白色素袍,头发用青色的丝带束于脑后,他眉目间有些微蹙,他问着,“你是他是什么人?”他在询问的时候,打量着月离。
只见这个女孩原本应是白嫩嫩的脸如今却是沾满了灰尘,还有些轻微的伤痕。她的头发凌乱,脸上满是倦态,眼神却是很着急。她的上身有着红色的血迹,衣服有破损。那血迹的样子,仿似不是从这个男孩身上沾到的,而是她自己也受了伤。
接着往下,他看见了小女孩的手中握着一把剑。他是见过的,以前从云紫宵那里见过,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那把剑叫做湛泸。
如此说来,这个受伤的小孩说不定就是云紫宵常常提起的那个孩子,澈儿,云之澈。那么这个小女孩又是谁。
月离见那个中年男子的目光带着探视的意味,她有些紧张,望着他说,“他是我哥哥。”
中年男子笑着说,“小丫头,不要说谎哦,云家从来没有一个小女孩。”
月离看着中年男子,“你知道云家。你认识云之澈?”
中年男子继续说着,“那么,你现在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吧。为何这个小孩会受这么重的伤。”
月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待了一遍,只是省去了她的事情。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是夜叉王要人,这个尽做坏事的人,就连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过来,小丫头。”他招了招手。
月离走到了中年男子的身边,她不知道她要干嘛。
他伸手准备去探下月离的手脉,月离却防备得躲开了,她望着他,“你要干嘛?”像着刺猬一样。
“你不是受伤了吗?我给你把把脉。”中年男子说着。
月离将受伤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护住,“不用了,我的伤很轻。如今最重要还是救云之澈。”她其实是不愿意对方给她看病的,因为如果对方是个高手,很快就会察觉她的血中含有灵气。如今她十分虚弱,可不能冒这个险。
中年男子见月离这么说,“罢了。”
月离问着,“他没事儿吧?”说得自然是云之澈。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是太乱来了。如今,我只能保他三日性命。”
“三日?”月离睁大了眼睛,“那么三日之后呢?”
“三日之后,他就要死。”中年男子说着,“你方才说他打败了夜叉,实际上以他现在的修为是根本不可能有胜算的。想来他是将自己的血脉逆转,不顾性命没有一式一式来,而是直接使用了最后一式。如此一来虽然可以打倒对方,但是他自己五脏六腑俱损。如果你没有把他送来这,他连今日都活不过。”
月离不知道怎么的,心中一阵难过,一下子想到了他们方才因为胜利相视一笑。原以为他们是打败了流鬼,未曾想到他竟然用性命为代价。明明他是可以逃的啊。月离的眼泪突然间像断了线的珠子刷刷落下。她胸口闷闷的,不知道怎么办为好。
中年男子看着月离,“小姑娘,别哭啊,如今也不是没有办法。”
月离听到这里,红着眼睛抬头望着中年男子,声音哽咽地说,“有什么办法?”
“虽然我不能救他,但是有一个人兴许可以救他。”中年男子说道。
“谁?”月离眼中燃起了希望,既然云之澈救了她一命,那么无论有什么办法,她也要还给他的。
“我的师傅,神农百草堂的尊者,医圣姜骥。”中年男子说起自己师傅的时候,心中充满尊敬。
月离是知道神农百草堂的,乃是十二大族之一。也听过姜骥这个人,人称医仙,医圣。有一种传闻,凡是他救助的,便是地狱要的人也得向他拱手相让。只是近年来,似乎听说这个人行踪不定,意在培养新人,专研医术。所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他一年只会救助三个人。
月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讶异这个小女孩竟会知道这么多,他说着,“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由命了。”
“不,我一定会去渊海森林,我一定不会让他死。叔叔,求求你,带我们去神农百草堂吧。他不能死,他还有很多的心愿没有完成。”月离拉着中年男子的衣摆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