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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激动过后,这苏州县令总算是恢复了一些身为县令的素养,他看向燕皇,仍是难掩激动:“王爷,您千里迢迢来苏州,不知有何贵干?”燕皇看了看他,轻描淡写道:“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听闻最近有人在苏州一带行骗,用的还是本王岳父的名义,本王原本是来此游玩,此番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来
提醒你一下,免得你犯错。”
一听这话,苏州县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呀王爷,这人前脚刚走!”
燕皇点点头,道:“那就是了。本王的岳父是何等身份,如今他已然在本王为他所设的京郊别院里面安然养老,是绝对不会到苏州来的。”
“王爷所言甚是。王爷放心,卑职定当谨记,绝不会被人诓骗。”“如此,最好不过。”说完,燕皇继续道,“既然如此,便贴出官府文书言明此事,免得此人去其他州县继续行骗。哦对了,本王回京之后,自会请陛下写下诏书,以便晓谕
天下诸县,让大家都警醒一些。”
“王爷考虑周到,卑职实在是佩服。”燕皇干笑了几声,道:“其实,这等谎言很好分辨。我家王妃才高八斗,我那岳父也是个爱惜羽毛的人,似他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摆出京官的架势亦或是抬出我家王妃来说
事的,只要知晓了这一点,便不会犯错了。”
苏州县令连连称是:“王爷高见,卑职汗颜,差点儿就上了那小老儿的当。”
“无妨,亡羊补牢,犹未晚也。”燕皇拽了一下文词,然后话锋一转,道,“好了,本王来就是知会你这件事。如今已然将事情说清楚,本王这便走了。”
“啥?”冷不丁听燕皇说要走,这苏州县令很是不能接受,当下他便顾不得什么尊卑,阔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燕皇的手。
燕皇吓了一跳,瞪着这苏州县令,不知他意欲何为。
原本,苏州县令是有一番挽留的话想说的,可是燕皇一看他,他再一看自己的手紧握着燕皇的手,顿时就意识到自己僭越了。
但是,手已经握上,此刻再松开似乎不大好。
于是,苏州县令卡壳了。
一瞬间,气氛很是微妙。
彼此你看我,我看你很是尴尬。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燕皇猛然想起,他刚刚进来的时候,这苏州县令和那高师爷正执手相望,他还说这苏州县令好男风,现在看来,难道是真的?
他这么一想,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什么跟什么啊,滚滚滚,他可是有王妃的人!要洁身自好!
燕皇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呵斥道:“自重。”
苏州县令的神思这才聚拢,忙说道:“王爷,卑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您大老远到这苏州来,总得让卑职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他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这话,燕皇的眼神愈发凌厉:“怎的?你还搜刮了民脂民膏,想着贿赂本王?”
“王爷这话从何说起?卑职是想用俸禄宴请您啊。”
“哦,那就不必了。”说着,燕皇又看了看那高师爷,觉得这二人的面相挺好的,不大像会搜刮民脂民膏的人。他便稍稍放了心,道:“尔等身为百姓的父母官,替君王辖制万民,更要懂得爱民如子的道理,切不可做出欺压百姓的事情来。否则大渝条条律法,必不轻饶。可记住了?
”
“卑职记住了。”
“那行,本王点到为止,你二人无须相送。”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燕皇的双手紧握成拳,收拢在袖子里头,话一说完转身牵着孙丹樱的手就走。
动作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冷言冷语在后,堵住了苏州县令和高师爷想要追出去的脚步。
就这样,燕皇和孙丹樱得以安然离开。
二人坐上马车之后,心情很好。
今日的计策一出,日后孙道全再也无法仗着自己往日的荣耀去喝令这些诸如县令之类的官员。
他想坑蒙拐骗,想都不要想。
这就是他们的捧杀。
如此明着告诉世人,孙道全已然在京郊别院养老,且他本人高风亮节,绝不会倚仗自己的身份为自己谋利。
这样一来,孙道全再这般去吓唬县令之类的官员就没有了可信度。
所谓兵不血刃,就是如此。
顺带着做完这件事,二人在苏州城好好游玩了一番。
不过,孙道全的光景,就没有这么好了。
他第二日又去了县衙,本来想吓唬一下苏州县令,没成想非但没有见到人,还被衙差打了几棍子。
孙道全细细一打听,才知道出了那样的行文。
看完之后,他气得鼻子都歪了!
什么叫他在京郊别院养老?养个鬼的老,如今他只剩下几十两银子,谁见过用几十两银子养老的?
孙道全满腔悲愤,无处诉说。
不过,最初的愤懑之后,孙道全很快冷静了下来,他分析了一下这件事,觉得寻常人没有这样的手笔,必定是燕皇出手了。
分析到这一点,孙道全不禁吓得缩了缩脖子。
他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离开,换个地方生活。
可是,既然要生活,自然离不开银子。
于是这个时候,他就想起了被老鸨拿走的那几十两银子。
虽然不算多,但他现在没多少银子了,只能先要回来再说。
于是,孙道全去了晴春楼,直言说让老鸨出来相见。
老鸨听守门的人禀报,知道是孙道全,也懒得搭理,便让守门的人将他赶走。
这下,孙道全气得不打一处来,他被县衙的人赶也就罢了,可这青楼的人算什么身份,居然也敢来赶他?
当下,孙道全的嘴里就不干不净地骂上了。
“你们这一群狗娘养的杂碎,居然敢赶我走,也不打听一下爷爷我是谁?”
“好哇,你们自己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这一屋子的人,干的都是什么狗屁营生……”
……
孙道全越骂越难听,专拣难听的说。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