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秀秀面对这个结果,首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对杨露珠放缓了语气:“你先在医院养着吧。我回去跟阿爸阿妈商量一下。”
杨露珠终于证实自己怀孕了,不由悲喜交加。她不由默默叨念,但愿自己能生下自己爱人的亲骨肉。
再说卞秀秀从城里的医院返回沟旺村的班车上,显得心事重重,等公交车就快到站的时候,便从女包里取出了自己的手机,并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她等对方接听电话后,立即率先讲道:“树林,我回来了,就快下车了。”
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那个女人认了吗?”
卞秀秀先是得意地表示:“她当然不甘心了,可经过我软硬兼施,终于认可了咱们的条件。”
手机里传来男子兴奋的声音:“那太好了,咱们就再甩给她一万元钱,就可以拥有她的林场了。”
不料,卞秀秀又发出纠结的声音:“可是···可是她被检查出来怀孕了。”
“啊?居然有这种事??”
“是呀,这个结果太让人意外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阿爸阿妈说。”
手机里沉默了一会,男子才发出声音:“你先不要着急回娘家,我立即出去接你。咱们见面后再好好商量一下。”
卞秀秀轻声回答:“好的,我下车后等你过来。”
不到十五分钟,卞秀秀就到站下车了。这时候,她看见一个男子骑着一辆摩托车直奔她驶过来——
那个人停在卞秀秀身边后,便摘下了头盔。此人年龄不超过四十,但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眼神显得特别油滑。
卞秀秀不由笑骂一句:“死鬼,你来得倒是挺快。”
男子嘿嘿赔上一副笑脸:“你反映的问题事关重大,我能懈怠吗?”
卞秀秀望着他:“你打算怎么办?”
男子向四周机警地看几眼,然后压低声音:“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找一个地方仔细研究一下。”
卞秀秀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那个男子随后骑上摩托车,搭载着卞秀秀绝尘而去——
在一个静谧的游园里,卞秀秀和那个男子并排坐着一条长椅子上,面对一镜湖水,把自己在城里医院的遭遇向那个男子讲述了一遍。
这个男子就是卞秀秀的老公王树林。当他听完老婆的讲述后,狡诈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奸笑:“那个女人真的瘫痪了?”
卞秀秀点点头:“根据医院方面的介绍,杨露珠恐怕后半生就要卧床不起了。但她却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女人,并不吃咱们的这一套。还好,我抓住了她的命门。既然她非常在意那个小姑娘崽子的感受,我本来可以让她放弃林场,但她却突然怀上了我们卞家的骨肉,这就很难办了。”
王树林沉思一会,然后做出阴险的决定:“我们一定要采取任何的手段去阻止她生下那个孩子。”
卞秀秀不禁有些为难了:“可我是无论如何不能代表卞家的。就凭那个丫头的机灵,肯定是要见到我阿爸和阿妈的表态。”
王树林不以为然:“难道你阿爸和阿妈会认下她生下来的孩子吗?”
“当然了,我弟弟已经走了,我生的孩子并不能代表卞家,而她生下的孩子才算是卞家的骨血呀。我阿爸阿妈虽然恨她给弟弟带来的血光之灾,但他们怎么会放弃卞家的唯一骨血呢?”
王树林脸色一沉:“如果那个女人真要凭借肚子里的孩子重新得到卞家的认可,那就意味着良宇的林场就不会有你这个姐姐去继承了,那我们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吗?”
卞秀秀黯然道:“可是我们要想把她怀孕的消息隐瞒下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我阿爸可是教过书的文化人,一点也不糊涂。”
王树林沉吟道:“目前良宇被平白无故杀害,还是一件无头案。不过现场证据表明他死于情杀,却排除了其它谋杀的可能。假如我们有证据显示杨露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良宇的,而是谋杀良宇主谋的,那你的阿爸阿妈会认可这个孩子吗?”
卞秀秀愕然地望着她的老公:“你是不是脑袋发烧呀。目前连那个主谋都找不到,怎么认定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
王树林一阵奸笑:“既然没有证据,那咱们还不能人为地制造出来吗?”
“老王,你是不是疯了?假如平白无故编造证据,可能会为自己引来麻烦的。”
王树林不由苦笑:“现在我俩已经无路可走了,难道还怕走一条冒险的道路吗?”
卞秀秀听罢,不由垂头不语。
原来,王树林和卞秀秀确实走投无路了。
王树林的家本来是芮城的,因为那里的经济越来越繁荣,他利用家在本地的优势,经营一点小买卖,生rb来过得挺红火的。可是,他却染上了赌@瘾,并且传染给了自己的老婆卞秀秀。结果,这两口子一扎上了牌桌,就彻底沉沦了。他俩的家当不仅输个精光,而且还债台高筑,每天都有债主敲门。他俩正在山穷水尽之际,却意外得知卞良宇被杀,杨露珠重伤住院,卞家的林场突然无主的消息,这对他俩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
王树林本身就是一个赌徒,如今在小舅子的林场的诱惑下,没有理由不再赌一把,于是就和卞秀秀制定出一条毒计。
卞秀秀跟老公商量好了对策之后,便搭乘老公的摩托车,一起回了娘家。
此时卞家父母还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之中,都埋头坐在家里以泪洗面。
“阿爸阿妈,我回来了。”卞秀秀在老公的陪同下,一进入家门,就对父母打个招呼。
卞父这时缓缓抬起头来,一边看看女儿,又同时看看女婿:“树林,你刚才去哪了?”
王树林一指身边的卞秀秀:“我当然是接秀秀去了。”
卞父一愣:“你怎么会去接秀秀呢?”
卞秀秀赶紧插嘴:“我从城里乘坐公交车下车后,感觉距离咱家还挺远,就给树林打个电话去接站了。”
卞父又把不满的目光瞥向了女婿:“你既然出去接秀秀了,为啥不跟我俩打个招呼?”
卞秀秀立即把质疑的目光瞥向了老公:“树林,难道你没跟阿爸爸妈讲吗?”
王树林故意一挠头:“哎呀,我一着急去接你,忘记了跟阿爸爸妈打个招呼了。”
卞母这时抬起了头,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眼球深陷且暗淡无光,当这个家的未来支柱倒下来时,是她这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无法承受得了的。
此时她插话了:“秀秀,露珠的情况怎么样了?”
卞秀秀赶紧回答:“根据医生的介绍,她下半辈子只能卧床不起了。”
卞母黯然摇摇头:“这真是作孽呀。”
卞父的忧伤眼神里发出恨恨的目光:“她这就是自作自受,不仅把自己害成这样,还连累了咱们的儿子···”
他无法讲出再狠的话,因为很快让自己的语音哽咽了。
卞秀秀偷偷瞥了自己老公一眼,随即轻声讲道:“她因为自觉理亏,已经接受了咱家提出的条件。”
卞父颇感意外,低头沉吟一会,才发出声音:“还算她有自知之明!”
不料,卞秀秀话锋一转:“不过医院检查出她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她的话顿时像一道惊雷一样,让卞家父母都目瞪口呆。
卞母眼睛一亮:“秀秀,难道这是真的吗?”
卞秀秀点点头:“医院的诊断还会有错吗?”
卞母当即把征求的目光投向了老伴。
卞父也显得很震惊,低头思忖一下,立即做出了决定:“既然她怀了良宇的孩子,那我们卞家就不会丢下她不管了。”
王树林这时眨了眨狡黠的眼睛:“阿爸不由冲动。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良宇的吗?”
卞父顿时瞪了女婿一样:“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她是良宇的媳妇,当然是怀良宇的种了。”
王树林赶紧赔笑:“阿爸别生气。关于良宇的死目前警方可是认定是情杀呀。”
卞父沉吟一下,随即缓缓地讲道:“露珠是啥样的孩子,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她在卞家这十年,几乎没有跟别的后生打交道的机会,而且她对良宇的感情也是真的。我早就有一种预感,良宇遭到的毒手肯定跟八年前露珠收留的小青有关。虽然跟露珠有脱不了的干系,但她毕竟怀的是卞家的骨肉,我们必须要接纳她。”
卞母也连连点头:“就是。如今露珠独肚子里怀的可是咱们卞家唯一的血脉呀,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我立即去医院照顾露珠。”
卞父欣然同意:“好,我跟你一起去医院探望露珠。”
王树林一看卞家父母就要行动起来了,赶紧制止:“阿爸爸妈不可!”
卞家父母同时一愣。
卞父当即质问:“树林,你想要干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