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姐儿,肚子饿不饿?”钟未央问着怀里的小家伙。
恩姐儿只顾着搂着钟未央的脖子,没有回应,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把小脸紧紧贴着钟未央的脖颈,呼吸热乎乎的,喷在脖子上有点痒,偏偏还带着奶香。
钟未央笑一笑,轻拍着她的背,抱着她往暖阁里走,轻声道:“好了,咱们去睡午觉吧!”
如许在一旁摇扇子,孙嬷嬷在屋里守着。两岁的孩子太弱,经不起冰的寒气,所以钟未央现在尽量不在屋里放冰块。
看到恩姐儿的小手指又在柔柔地抠她的手腕了,钟未央知道小家伙是已经睡着了,她自己现在却无法睡着,脑中不断回响着国公夫人告诫的话语,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她既心疼恩姐儿,又疑惑国公府的处境。不停地思量,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巨大的疑问:恩姐儿不能说话真是天生的吗?
“因为她不能说话,所以才活了下来。”
“她的命是咱们国公府保下来的。”
回想着国公夫人的话,钟未央皱起眉头,牙齿咬紧嘴唇,心里的弦开始一根一根地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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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晚,置身大红罗帐内,身边睡着一个男子,钟未央觉得呼吸压抑,浑身毛孔都像在起鸡皮疙瘩。
当司徒明开口说话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想起他强吻自己的那一幕,钟未央很有冲动要把他踹下床去。
“今天有人难为你吗?”司徒明声音低沉地问道,即使低沉,也仍然带着铮铮的风骨。
“没有。”钟未央轻声答道,身子平躺着,眼睛大大的睁着,愣愣地看着帐顶。
司徒明问:“见到灵寿公主了吗?”
钟未央:“没有。”
司徒明又问:“你今天不高兴?”
钟未央:“宴会很无聊。”
司徒明发出低沉的笑声,道:“要不要明天跟我去城外骑马?那里有很乖顺的矮脚马,腿很短。”
钟未央稍有心动,矮脚马是适合儿童骑的,问道:“可以带恩姐儿去吗?”
“不可以,恩姐儿待在国公府里就好。”司徒明的声音突然清冷了。
“那我也不去了。”钟未央忍不住心情失落,声音也很失落。
“你不必对恩姐儿太亲近,她有丫鬟和孙嬷嬷照顾,就很好。”司徒明道,语气带点严肃。
钟未央一时冲动,忍不住飞快地问:“恩姐儿是天生的吗?”
司徒明侧过身,目光疑惑地看着钟未央。
钟未央心里波澜起伏,鼓起勇气,飞快地道:“不能说话,是天生的吗?”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心情很矛盾,既希望知道答案,又害怕得到心里排斥的答案。
司徒明静默着没说话。
钟未央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心里感觉自己是猜出了答案,心疼地闭上了眼睛,咬着牙,泪水开始不停地从两边眼角滑落,静悄悄的,湿漉漉的落进鬓发里。
半晌,司徒明的声音很低很轻地响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