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索指着身边最近的一副字,上书大大的“慈心”两个字,简洁明了,边角浑然。
旁边落着些小款,另有一枚朱砂的印章在其下。
“能为君玉先生制墨,这株老松也算得上死有其所。”他点点头,口中夸奖道。
君玉先生哈哈大笑:“不错不错,这幅字,正是用我后山上被雷电劈得失去了生机的百年老松制的墨。”
“这幅字精气神具足,尤其这老松墨黑种所带有的这股幽蓝色显得极其有韵味,是上佳的佳品,可惜……。”
君玉和杜老都疑惑,不约而同问道:“可惜什么?”
敖索道:“只可惜不该用井水化开老松墨,使其少了许多灵气。”
君玉先生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用的是有容峰上的月台井井水,此水寒凉、灵气充沛,与我这吸收了雷火精华的老松墨可谓是阴阳调和,相得益彰啊。”
敖索抿嘴笑笑,不动声色,在袖中掏了掏。
“君先生请看这个。”他从袖子中取出一个淡蓝色冰裂纹的小瓷瓶,递给君玉。
君玉接过,入手就觉得有异。
如此寒气逼人!
想要打开一看究竟,刚刚将那软玉做的小瓶塞打开,里边嗤嗤冒出许多凉气来。
“这瓶子里是天地之间的无根水,不是雨水,而是用凝露掌法配合诸天山上子时的充沛灵气凝合而成的,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才炼得这一小瓶。”
君玉先生当然识货,忙不迭的夸赞。
“是是,这无根水果真比之月台井的井水更好!”高兴的拿着小蓝瓶就放不下,反复的端详。
敖索做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这东西就送你了。
两个人自然推让客气一番。
君玉想了想,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就为了请自己帮一个忙,这个忙真的这样好帮?
想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可惜身体好像不太听使唤,两相矛盾了没有几秒钟,小蓝瓶还是收到了自家的袖子里。
君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仿佛刚才那个拿着小蓝瓶欣喜不已的人不是自己。
他正色道:“敖兄,你此次前来所谓何事,不妨直说,君某能够做到的,都当略尽绵薄之力。”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还不主动一些就太不像话了。
敖索这才将事情说出来。
“敖某是想请君玉先生为我们占事寻人。”
“寻人?”
寻人寻物是占卜之中末等的技艺,别说是他了,就是最基础的入门弟子,也能够胜任一二。
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来找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很不好找,那就是他们集体癔症了。
他还是道:“愿闻其详。”
“请君先生找到金神烛阴。”
噗!
君玉觉得压力山大,敢情这位不是癔症了,而是彻底的疯掉了呀。
小蓝瓶在袖中依稀散发着丝丝诱人的凉气,君玉感到事件十分棘手,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忽悠走这个大神经呢?
杜老将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微微出声:“君掌院,你觉得此事可行否?”
君玉恍然才发觉旁边还有个杜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疯掉了不成。
杜老爷子德高望重,君玉先生只好硬着头皮,为难的说道:“这,是这样的,寻人最忌摸不着边际,就算没有生辰八字,最起码也要有此人形貌特点、姓甚名谁。”
“生辰八字尚且算了,就说样貌。民间虽然一直流传着创世四神的塑像,可是千里一变,造型何止百种,有些还是按照在生之人的样貌塑化形象,根本无法作为参考。”
“再者说到姓甚名谁,我们都知道金神名为烛阴,可这毕竟是个称号,且算不上准确。”
“这……,恕某直言,确实无从找起。”
杜老爷子和敖索相视对望一眼。
杜老爷子从袖中摸出一卷长长的东西。
细细展开来一看,其上画着的是一个身材英伟勇武的汉子,穿着红白相间明光铠,一匹膘型健壮的照月白在他身后驯服的低下头。
汉子一张脸小麦色,英挺的双眉紧蹙,双眼紧闭,似有说不出的忧思感怀。
君玉突然觉得这人似曾相识一般:“这是……?”
敖索神色不似作伪:“君先生不妨就用这人的相貌来找。”
“找谁?”君玉有些懵。
杜老坚定地点点头:“寻找金神烛阴。”
***
袁琴琴和黄家姐妹顺着有容峰的掌院所一路往下,穿过了之前走过的那片花园,顺便将里边的食盒子提走。
林闻之所住的地方已经不是原来的集体宿舍,而是一间单独的屋子。
并且配有专门的两名弟子负责照顾他。
林闻之的伤势恢复得很快,这两天过去,伤口全都结了疤。
他的脑子里却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有人帮了自己,而那个人的声音,完全就是袁琴琴!
当天的事在他看来完全是另一种奇特的经历。
就在他奄奄一息,快要被墨熊咬中脖子的时候,有一个紫色的东西突然飞过来,冲向了自己的双眉之间。
这个东西的速度很快,他估计周围的人应该是都没有看见。
随后自己的身体就不再属于自己了,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发出一道道绝对又有力的指令。
他的精神完全被这股紫色的气吊了起来,原本要晕过去的自己被这样的一鼓舞,居然撑到了赢。
他还记得那种感觉,自己身体之中的灵力源源不绝的循环往复,就像一缸死水被倒进了江河湖海。
一瞬间全都活过来了。
经络血脉都畅快的沸腾着,一个个“退”字有力的从灵趣÷阁柔软的趣÷阁尖划出,如有实质般飞向敌人。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林大哥,我们来看你了!”一个脆甜的声音突然跳出来,将林闻之吓了一跳。
这个声音是?
随着这个声音进来了三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眼睛大大脸儿圆。
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的是个黄衣的姑娘,身着蓝衣的跟在黄衣的身后,面带笑意。
“袁……,袁师姐。”林闻之的眼神看向为首最先进来的那个人。
心中说不出的喜悦又疑惑。
画术他也是才学会不久,只能用来画一些简单的圆圆圈圈之类的东西。
跟人打赌也是话赶话赶出来的结果,他心头想的是必定要输了。
却没想到是这样赢下来,是不是袁琴琴帮了自己?
他热切的望着来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