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谦却出乎意料地镇静道:“我明白,圣羚城毕竟是兽族的领地……”
秦云其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只是这样。近年来,一向与我们灵族和平共处的羚族似乎有了一些异象。他们的族长刚刚换届了,新上任的族长一直是以好勇斗狠著称,难保他不会做出一些违背契约的事。”
李仁谦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虽然保命手段是有了,但要在星涌大陆立足,光靠自己敏捷的身法和附魔法器是不行的。
秦云其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已经萌生退意,叹了口气说:“我在洞穴里见你苦练身法,以你现在的能力足以在灵族的领地遇到任何敌人全身而退,但是兽族那边就难说了。更何况似乎你还没有什么有力的攻击技术吧?我建议你还是放弃或是再多练练几年……”
“不,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李仁谦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抬头望着秦云其,急切地说:“秦老,我必须要让灵力觉醒。这也是我的任务,不是吗?”
秦云其看着他炯炯的目光,忽然有些感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有史以来最弱的天傀星啊!可是他的内心却如此地正义,秦云其似乎被打动了。他想了想,说:“若要短时间提升你的实力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将会冒很大的危险。”
李仁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那有什么?若是我真能够拯救整个人类世界,哪怕是死了,这也不失为一个有意义地死法。”
秦云其摇着头说:“不要说你现在没有觉醒灵力,就算是你已经成为了法魄者,要达到白麓鹰那样的实力除非奇迹出现。”
李仁谦苦笑着说:“还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秦云其有些心疼地用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抚摸着李仁谦的头发,正色道:“仁谦,我说的方法,就是让你进入灵族的血池修炼。灵族的血池一向只对法魄者开放,并不是因为它对人类无效,而是血池里充满了历届天傀星的灵力。这些灵力会钻入你的血液和经脉,帮你洗精换髓。但是你的身体没有灵力的保护,如果承受不了这种痛苦,很可能就这样死去。就算是这样,你也要试吗?”
李仁谦一呆,他没有想到可能有死的危险。但只是略微一想,他便回答道:“我愿意一试。”
秦云其没有再多说什么阻止他的话,李仁谦执着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一切。秦云其完全被打动了,他说:“好吧。你现在就跟我入血池。通行证的事就交给我了,我一定想方设法弄到他们的通行证。”
李仁谦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杨家那边有些奇怪,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要去圣羚城的事,但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还说是已经为我准备好了通行证。林家那边……”李仁谦拿出了林家之前给予的神器名册,说:“就拿这个换吧。”
秦云其接过他手里的名册,喃喃道:“这名册上的神器也对你作用不大,倒是解决了林家通行证的问题。至于杨家……他们怎么会知道的?是有些奇怪。不过你放心,我去帮你处理,你放心入血池就好。”
“对了,”李仁谦又拿出了金雀翠璃璧,说:“秦老,若我真没有办法回来,麻烦你把这个交给苍魂学院交易区的暗店老板。这个是白老托我的事。”
秦云其感慨地看着他,这个年轻人真的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啊。他接过金雀翠璃璧,却惊讶地失声道:“是金雀翠璃璧?你确定要将它送人吗?”
“是我欠人的,并不是送。”
秦云其目光流转,心下一动道:“这个事也交给我。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李仁谦点了点头。
存放血池的地方居然是在地下!——李仁谦惊讶地看着眼前一个完全不起眼的深井。这已经是在距离秦家一公里外的地下了,他与秦云其通过一条隐秘的地道来到了这里。这是一个犹如地窖一样的地方,却出奇地温暖。四周漂浮着一个发光的球体作为照明,中间有一口两人宽的深井,里面黝黑黝黑的液体如镜面一样反射着四周的光。这就是秦老说的血池了。
“没有想到我是灵族长老的这个身份还没有变。”秦云其看着血池道:“若不是这样,这里的结界还要花一番心思破解。仁谦,这里其实才是真正的血池。平时法魄者浸泡的那个血池在地上,是引入了这里的血液,但效用远不及这里。这里是纯净了十倍的精血,只有天傀星死亡的时候才会来到这里。……你做好准备了吗?”
李仁谦深吸一口气,道:“准备好了。”
说完,他就按照秦云其的指示脱去了衣物,跃入了血池之中。
刚刚进入血池,他就感觉到一股彻头彻尾地冰冷。这种冰冷像利刃一样扎进了他的身体。冰冷之中带着撕裂感侵袭着他的每一寸皮肤。
李仁谦猛地一阵痉挛,双手的指甲抠入了自己的双腿,牙齿也咬破了嘴唇。他顿时就感觉到了秦云其所说的那种不能承受的疼。
身体不听使唤地因为痛苦而扭曲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喊出声来,可是嘴巴一张开,冰冷的血水就立即灌入了他的口鼻。血水中带着的灵力肆虐着他的内脏。
我不能死!
李仁谦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只剩下这一个信念。他紧紧地蜷缩在一起,直到自己的肺里完全没有了空气,开始大口地呼吸着血水。
不能晕过去!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李仁谦已经痛苦到了极点,就在他几乎要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身体却不再感觉到冰冷。他从内到外的体温已经完全和这个血池里一样了!
血水仍旧被他当成空气一样吐息着,但他的意识却没有消失。一股暖流从心脏涌出,疼痛感忽然完全消失了。李仁谦的身体越来越热,甚至到了最后,他皮肤周围的血水都开始起来。
说不出的舒畅充满了他的身体,李仁谦感受着这种温暖,像一个包裹在母亲怀里的孩子一样沉沉地睡去。
秦云其一直守在血池边,他一开始看着李仁谦痛苦地扭曲着,心里一沉。
他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啊!秦云其不忍看着他如此地难受,几次想干脆就此结果了李仁谦可都忍住了。
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朝李仁谦打去的时候,忽然他看到了血池开始起来。一阵狂喜涌上了他的心头。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