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不好声张,毕竟还是需得要留颜面,即便是自己的夫君,这般亲近,也不敢无遮无拦的全然告诉了,连给陆钰写的信都是瞒着几分的,如若是全都告诉了他,怕是要提了刀赶去要了宋至皎的命不可。
信送去之前,陆青婉是反复斟酌,又不敢找人代笔,只得是自己琢磨,未想到找喜鹊来参谋,她却是说这写的极好。
陆青婉自是满意的很,更是踌躇满志。
陆青婉果然是没料错,陆钰对这类事情尤为敏感,书信前一天刚送过去,他后一天便进了家门。
未想到陆钰一回来,入目的便是妻子病怏怏的模样,人也消瘦的厉害,陆钰看了更是心疼得很,这叫他怎么忍心,如何不心疼?
两人虽是久未见面,陆钰却也知道心疼人,见她如此模样,轻声道:“你受苦了。”
陆青婉见他如此动容,不禁也有些伤感,心中本是有些怨他的,如今见了他,心里头是只剩下欣喜,却仍是带着哭腔的,道:“你怎的这么久都没回来过。”
而陆青婉此次的戏是做的极好,都挤出眼泪来了,想起那封信,更是引得陆钰气愤,忙使唤了人去招了宋汐来对峙。
宋汐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大的阵仗,只以为是叙闲话呢,到了才发现,陆钰端坐在那厅堂之上,面色不善,陆青婉也与一旁抹着泪,顿觉不妙。
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觉近期也未与人有过什么摩擦,怎能引得他如此震怒的,更是一头雾水。
不待她说话,陆钰劈头盖脸便是一番问罪,宋汐这才明白过来,竟是这般大的祸事,可是不敢相信宋至皎会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对着陆钰更是极力辩解。
宋汐那是抵死不承认,但陆青婉哪容得下她辩解?只在一旁流泪便已能引得陆钰心疼不已,何须在做些什么呢。
宋至皎是官身,以往宋汐与其交好,除去血亲关系之外,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沾沾他的光,未想到如今这好处是没有一点儿,麻烦倒是找上门了。
“实则堂兄与我关系生疏得很,”宋汐是慌乱的很,确实是不知他竟是会有胆子做下此等不堪之事,道:“直至近几年关系才有所好转,却也不是多亲近呐。”
陆钰却是阴沉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盯着宋汐,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宋汐被他盯得是心慌的厉害,也挤出来眼泪来,道:“宋,宋大人他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得会对朋友的妻子有非分之想呢。”
她所说的这些,陆钰是知道的,细想想那封信里头的内容,宋至皎也未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心里头猜想着,怕不是陆青婉多想了吧?
如是想来,陆钰不禁有些迟疑起来,见宋汐又是声泪俱下,更是动摇了。
哪有这样的事儿,喜鹊见她如此行径,也有些愤愤不平,道:“他可是你的堂兄,竟是这么巧合么?”
不想喜鹊一说话,竟是给了宋汐机会,她忙道:“主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丫鬟插嘴?”
陆青婉生怕她抓住了机会,逃出生天,急急便道:“喜鹊闭嘴!”又指使了人出去,如此补救,才稍稍安心。
宋汐见陆青婉竟是不上套,只得是玩起了赌咒发誓的那一套。
陆青婉自己也不相信,那自己受了这般屈辱,若是就此让她摘了除去,岂不是白费自己一番功夫了么?
陆钰也是火大得很,近日宫里事务繁忙,没有时间顾忌家里,未想到就是忽视了几天而已,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可叫人如何承受。
自己早早便知道陆青婉病下了,却是一直忍着不回来探望,也是有宫里的原因,更多是陆钰自己不愿意抽身会来。
见两人争论也没个结果,陆钰终是按耐不住了,道:“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宋汐愣了好一会儿,啜嗫道:“不知道,当时我并不在。”
陆青婉却是不给她任何机会,忙道:“在信中我都已经写明了的。”旋即又垂下脑袋去,红了眼眶,一看便知是受了极大委屈的。
宋汐哪敢示弱,问道:“姐姐如今尚在病中,人也变了模样,且不说是往日里上有个好气色支撑着,宋大人都未有过逾矩之处,现如今这都快病的不成人形了,倒是起了心思了?”
陆青婉明白,陆钰最是心软,无论是自己,还是宋汐,他永远是偏向弱势的一方,两方对峙之下,即便是不占理,也能得到他的偏心。
宋汐也是不明所以,自觉是冤枉的很,好不容易才修复的关系,这才没多久,竟是坏在了自己堂兄的手上,见陆钰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只得又是指天发誓此事与自己毫无瓜葛,否则是天打五雷劈不可。
陆钰是有些疑神疑鬼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松下戒备来。
又见她发了如此毒誓,陆钰才半信半疑应了下来,却是不让她再与宋至皎来往,是道莫要被带坏了才好。
见他竟是如此轻易便放过了,陆青婉虽觉可惜却也无计可施,没了喜鹊在身边,更是没来由的不安。
其实此事静下心来细想想,好似也并没有多严重的后果,陆钰此时更是不满,以往便与宋至皎交情颇深,如今自己的处境,实在是不适宜坏了情分。
思及宋汐方才的话,陆钰不禁有些疑心,这些事情是否是陆青婉念着自己,胡诌出来的也不一定。
此时心里头是全然没了方才那份怜悯,满心里的疑虑猜忌。
宋汐在一旁更是不敢吱一声,心里更是一直在埋怨着宋至皎,心里头思量着,可得找个机会好好去问个清楚不可。
一时间这三人是心怀各异,各有思量。
陆钰心中已是偏向宋汐了,她说的话确实有理,暗自打量着陆青婉,这人消瘦得太过厉害,如今没了往日里的好气色映衬着,更显形容枯槁。
宋至皎的品行,也不是那般不堪,如是思量下来,更觉自己的猜想有理,对着陆青婉这幅面容更是不愿意多看一眼。
陆青婉见他神色不明,看来应是放过了宋汐,心知此次是就此算了的,却也不能便宜了他,便是想着借着病,博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