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文体中心,发现苏静站在外面靠在车上。
“你们两个怎么才没有出来?”
“哦……”江陌妍一边理头发一边解释,“帮学生会的人理东西慢了点。”
“哦。”苏静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上车吧。”看着林子初满脸通红和江陌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子初你脸怎么这么红?”苏静系上安全带,“小妍你身上怎么乱糟糟的?”
“没……没啊……”林子初照了照镜子,“可能是有点热吧……”
苏静又扫了江陌妍一眼,江陌妍很自觉地先开口了,“阿姨……我只是帮人家理东西,有点……那个……”她一边说一边咬手指头。
“哦。”苏静这才点了点头,“不都说了,叫干妈就好了嘛!”
“干妈……”江陌妍弱弱地开口,“还、还没有习惯……”
林子初这是第一次听到这回事,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这样,江陌妍岂不是他名副其实的干妹妹了……“我怎么没听你们说过的?”
“我以为干妈(小妍)会和你说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好吧……”林子初汗颜,下一秒就挑着眉看着江陌妍,“来,妹妹,叫一声干哥哥听听!”
“才不呢!”江陌妍看着他这幅嘴脸就新生不爽,“谁要你这样的哥哥啊!”
“刚才还不知道是谁,在我……”发现江陌妍狠狠瞪着他,下意识闭上了嘴。
“刚才怎么了?”苏静发现了新八卦,“你们干了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他帮我搬了个道具。”江陌妍伸手在林子初肩膀上狠狠掐了一下。
“嗯嗯嗯。”林子初连点头,憋得脸都青了。
“这样啊……”苏静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子初你想不想找个女朋友啊?”
“妈……”林子初吐槽这话题转的太快了,“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吧?”
“也不是很早,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和你爸认识了。”
“还是太早了吧……”江陌妍托着脑袋,“谁知道以后还会发什么,要是放了心思下去,到时候没有结果伤心的岂不是自己?”
“就是啊。”林子初附和,“你和爸认识了也不是这个时候开始谈恋爱的吧?”
“嗯……”苏静想了一下,“好像也是,我后来考上了汉堡音乐学院,你爸跟着我考上汉堡美术学院的时候我们才在一起的。”
“我就说嘛……”林子初抱着头靠在座位上,“这个时候谈恋爱真的太早了,什么都给不了,就算给了承诺又有多大的几率可以兑现?”
江陌妍垂下了头,不再说话。苏静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她没落的神情,“怎么了嘛?”
“没什么啊!”江陌妍笑着摇了摇头,“嗯……我有一个长辈也是在汉堡音乐学院留学过的?”
“哦?”苏静很惊讶,“叫什么?如果还是以前乐团的话说不定我认识。”
“不会的啦……”江陌妍摇了摇头,“她还没有毕业就回国了,阿……干妈您肯定不认识。”
苏静突然想起了那个女孩子。那一年,她一手钢琴征服了学院所有的教授,她被封为汉堡音乐学院新一代才女,可是一个月没到,在一次联谊上,一个华人女孩,仅仅用一手再也简单不过的一首《摇篮曲》就把她从学院第一才女的宝座上挤了下去。开始时她也有不甘,因为这个女孩从来没有演奏过什么高难度曲子,后来她找到了她,当面挑衅,“你只会这么简单的曲子吗?”她只是笑了一声,拿出琴就弹了一段《精灵舞曲》,难度极高,弹这种曲子几乎就是在炫技,可是却觉得她演奏得那么自如,完全没有炫技的成分在。一曲了终,那个女孩一边收起琴一边语重心长地开口,“我只演奏简单的曲子只是因为我喜欢这些曲子,学姐你钢琴真的谈得很好,新生联谊会的时候我也看到过,真的很棒,只是你太注重于技巧,忘了心……学音乐这种东西,要是忘了初心,真的会很糟糕。”
苏静憋了很久,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和你是一届的!”
从此,两人就成为了知己,相互学习相互分享学习心得,苏静主修钢琴副修指挥,那个女孩主修小提琴副修长笛,一个被誉为“钢琴女王”,一个是“小提琴公主”,两人在一起久了,便一起被誉为“才女双生花”。第一次让外国人知道了原来东方姑娘也可以这么有才而且两个人都这么美艳动人,追求者比比皆是,逢年过节收到的花和卡片更是数不胜数。
可是那些花和卡片第二天都会在两人公寓楼下的垃圾桶里出现。谁都知道钢琴女王是属于汉堡艺术学院的一个帅气的华人男孩的,而公主也是有心上人的,虽然一直只闻其人不见其身。
本以为两人可以创造学院新一代深化,可是那个女孩还没毕业就回国了,公主就此消失了踪影,只剩下女王“独守空房”。
苏静还记得那天她来和自己告别,她精致的容颜在阳光下愈加明媚,发丝在风中凌乱,“阿静,对不起,我要回国了,我不能和你一起进德累斯顿国立交响乐团了……”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我要当指挥,你要拉首席的吗?”
“对不起啦……”女孩低着头扯着裙角,“可是文远他、还有我家里……真的……、真的对不起……”
“没事,你幸福就好。”苏静笑了笑,她们好上不久之后苏静就知道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孩,能来这里上音乐学院实属不易,许下要一起杀进德累斯顿国立交响乐团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极可能是自己的奢望了。“其实我以后也可以回国发展的啊,还是可以再见的啊!”
“嗯。”她浅浅一笑,“你也要和林泽杭好好的。”
可是她最终只见了她一次,再回去打听她的消息时,只得到了一句“她已经过世了”。
那个时候,她倒在林泽杭的怀里哭了很久很久……当初父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得那么肝肠寸断。
苏静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看着林子初和江陌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