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星期六。阵雨。
我已睁眼许久,沉默的细数着身后男人浅淡的呼吸。
除了后悔,没别的感觉。
一晚上激烈缠绵,我腹痛大腿酸。瞄着地上散落的衣服,黑色连裤袜和一只同色男袜搅在一起,我起身,轻拎着丝袜将那只男袜抖下去,迅速穿了,尽量不发出声音。
空调开的很低,我记得昨晚大汗淋漓时他按过遥控器,我总是喜欢出汗的,尤其被男人的体温熨烫时。
穿大衣时还是不小心剐蹭到他随意扔在床头的手表,惊动了他,临出门时他握住我的手腕,他手心很热,我没有回头,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就这样放我离开。
站在电梯里我想,我许是疯了。
坐在车里,刚开机就有电话进来。
鲁宁,我闺蜜。
“桃子,你一晚上去哪儿了!”她声音很急。
“没去哪儿,怎么了。”
“唐明找你都快找疯了,他说你一晚上没回家,和他生气了?”
我淡然一笑,如果看见他给另外一个女人买项链我心里的感受可以算作生气的话,那就姑且称为生气吧。
“有空么?”我问。
“我?一会儿上班。”鲁宁习惯性的说完接着就来了一句:“去哪儿?”
“陪我喝酒。”
白天找不到开门的酒吧,我从街角便利店搬了一箱啤酒,附近宾馆开了房,鲁宁来的时候,我已经喝光了两瓶。
她进门二话不说,接过我手里的半瓶酒干了,很爽的看着我说:“渴。”
我笑笑,又开了两瓶。
半箱下去,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喝,不需言语。一如昨天晚上酒吧遇到的那个男人。
电话来,我没有接听陌生号码的习惯,它不依不饶的一直响着,直到鲁宁招架不住,接了。
她听了几声就将电话塞在了我耳朵边上。
很沉稳的男音,昨晚我被酒精闹的快不省人事时,它一度像□□一样撩拨着我的心弦。
昨天他问我,要去酒店么?今天他问我,身体还好么?
我想告诉他,不好,一点儿都不好,谁一晚上被折腾五次也好不了,你还真是抓着免费炮不浪费。但我想想,只闷了一口酒,和他已经没什么话好说。
想来他有些可笑,一夜情都玩的这么不专业。
“咱们得忘了昨天的事儿。”我又喝了一口啤酒,眯着眼睛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我钱包在你大衣兜里。”他没回答我,说了这样一句。
我紧张的赶紧去翻衣兜。果然,LV长款钱包,里面插着不少□□,还有很厚的一摞现金。我不记得它怎么会出现在我衣兜里。
“给我个地址,邮寄给你。”
“好。”他挂了电话,不拖泥带水。
短信来,是一个便利店地址,应该是代收快递的。
终于有了点一夜情的专业感,只是我电话号码被他知道了这一点让我很不爽,想来也公平,我也知道了他的。
我看着手机上那个陌生号码,没存,打算将它忘了,反正也不会再联系。
“行啊你,一夜情?”鲁宁接受能力向来强,这会儿才问我。
“唐明出轨了,昨天我看见他给一个女的买项链。”我说的不冷不淡,心口却像破了个大洞,嗖嗖的灌着凉风。
这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玩激流勇进,从最高点冲下来时,大风灌进喉咙里,喊都喊不出来,但心和身体下落的速度是真实存在的。
鲁宁没说话,又塞给我一瓶啤酒。
我昨天晚上喝的酒都被那男人给醒了,这会儿再喝胃却有点不舒服。
我只记得,我又喝多了。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我吐过,衣服被鲁宁脱了,她留字条告诉我房费续好了,我可以继续住,她公司有事要过去,晚上给我送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
我看到床头的钱包,起来穿着脏衣服打算找个快递邮出去,到地方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我不记得那个地址。
于是,我把钱包送去了警察局,回宾馆手机有电后给他发了个短信,他没回音,我也没放在心上,已经不再是我该关心的事。
看电视直到再次睡着,脑子里全是那个人的影子。他挺拔高大,穿材质良好的黑色衬衫和长裤,我记得他的眼,双眼皮,深陷眼窝,有深邃眼神,接吻时,鼻尖微凉。
其余的,我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