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二爷好长时间都在床上无所作为,如今已算不得男人了!”
“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乱说不得,当心传到主子们耳朵里,扒了你的皮……不过你到底听谁说的,可信不可信?你可别哄我玩儿啊……”
“咱们俩什么交情,我哄谁也不会哄你啊!是真的,我是听我亲家家大嫂说的,她男人在回事处当差,经常可以出门,据说这话儿一开始是从二爷常去的那家青楼传出来的……如今整个京城只怕十停人里有七停人都知道这事儿了,咱们府里知道的只怕也不少,我昨儿个还听洗衣房的人悄悄儿议论此事呢,怎么你竟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我哪里比得上你消息灵通,没听到风声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你快与我说说,这事儿可真是不真?二爷可才二十几岁呢,正是该生龙活虎的时候,怎么就会忽然不行了呢?他不是夜夜都歇在二奶奶屋里,听说也常要水的吗?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嗐,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你家男人忽然不行了,你会打着鼓儿敲着锣的闹得人人都知道?首先要做的难道不是帮他遮掩?只怕二奶奶也是有苦说不出呢,白担个专房专宠的名声了……”
“呸,你男人才不行了呢!难怪我前儿个瞧见二奶奶一派无精打采的样子,原来是让守活寡闹的,嘻嘻……”
“可不是,这守活寡的滋味儿可不好受,你只看咱们前边儿巷子的周寡妇就知道了……说来二奶奶也是新近才因二爷专宠而得势的,只怕二爷宠她是假,想封她的口是真罢?难怪二爷不敢娶妻室,这要真娶了位新二少夫人进门,这家丑只怕早扬到外面去了……”
周珺琬站在假山旁的高台上,居高临下看着底下自谓躲得很好,可以任她们肆无忌惮偷懒和嚼舌根,因而正说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两个婆子,面上虽是一派的冷然,心里却是无比的畅快。//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自那日齐少游惊慌失措的回来,说他的秘密已被人发现至今,已是好几日过去,有关他已算不得男人的传言,也早已在府里传得风一股雨一股。当然,下人们都是背着主子私下里在传,并不敢太过火,只是这类事情就好比那久旷的干草,只要一点火星就足以燃起熊熊大火,下人们自谓做得隐秘,又岂能真半点风声都不传到主子们耳朵里?
就譬如周珺琬院里,这几日就不止一个人在偷偷看她时,露出怀疑和同情的目光,亦连锦绣都在对上她时,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之后服侍起她来时,更加的经心周到,看她的目光也时不时的带出几分怜惜。
再就是短短几日功夫,齐涵芳已打过好几个人的板子,也掌过好几个人的嘴了,却都说不出什么正当理由,只是涨红着脸反复的说一句‘这些狗奴才该打’!
还有齐涵芝姊妹几个说话行事也比先更谨慎小心几分,无事时都待在各自屋里,轻易连门都不出半步。
周珺琬心里当然知道众人为何拿同情怜惜的目光看她,也知道齐涵芳为何会那般生气齐涵芝姊妹三个为何会那般小心谨慎,但面上却始终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仍然该做什么做什么,半点不受这些传言的影响。事实上,她巴不得这些传言愈传愈烈,最后传得人尽皆知才好!
而她的希望也终究得以实现了,如今西宁侯府可不就是近乎人人、时时都在传齐少游不行了之事?
“听说这几日,二爷都是歇在外书房的,想来是事发了,再没脸进内院来了……真是,既然明知自己不行了,又干嘛还要去逛青楼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那两个婆子犹自口沫横飞的说着,周珺琬扫一眼身后跟着的锦绣半夏等人,见几人都是一脸的愤怒,愤怒之外,又夹杂着几分同情和了然,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是时候该发飙了,因冲最近的文妈妈使了个眼色。
文妈妈便几步上前,居高临下对着那两个婆子喝骂起来:“我把你们两个嘴巴生蛆的下流种子,大天白日的不好好干活儿,就知道躲着偷懒乱嚼舌根,你们眼里还有没有主子!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两个老货给我拿下!”后一句话,是对锦绣半夏几个说的。
锦绣半夏几个闻言,便几步绕到假山下,将早已吓呆了的那两个粗使婆子给揪到了周珺琬面前。
那两个婆子先还有些愣愣的,没料到自己二人躲得这般隐秘,竟也会被抓个正着,可真是倒霉透了顶,及至被踢中膝盖跪到周珺琬面前后,方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当即便杀猪一般告起饶来:“二奶奶饶命,二奶奶饶命啊,奴婢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周珺琬一张脸冷若冰霜,“知道错了,哦?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究竟错在哪里?”
“这……”那两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胆子再在周珺琬面前重复方才的话,只得继续没口子的告饶,“奴婢们真知道错了,求二奶奶饶命……”
周珺琬却只是冷笑:“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如何饶得你们!今儿个若真饶了你们,只怕明儿那些个无中生有的话就更要传得满天飞了!文妈妈,打她们四十大板,再革了米粮即刻撵出去,永不许再踏进三门一步!”
“是,二奶奶!”文妈妈忙大声应了,不顾二人的鬼哭狼嚎,召了几个粗使婆子来,自拖了二人去二门外,当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行刑不提。
那两人当众挨了板子,又被革去了米粮,以后再领不到差使,是既失了面子又失了里子,又岂有不恨周珺琬的?在府里时还不敢说什么,一被抬回自个儿家中后,便都捡那最恶毒最污秽的字眼大骂起周珺琬来,说她‘活该守活寡,活该明儿死了没人养老送终’云云,惹来四周西宁侯府的家生子们都来打听经过瞧热闹。
以致事后不过才几个时辰,有关‘二爷是真不行了,二奶奶今儿个为此事恼羞成怒,发了好大的火儿,还打了两个婆子板子’的事,便已在西宁侯府“悄悄儿”的传开了。
周珺琬因使了人去外书房请齐少游进来商量对策,然齐少游却只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亦连饭菜都不让人送进去,也不知道几日下来,他人到底怎么样了?
又过了一日,事情越演越烈,竟连齐亨那里也听到了风声,因使了人来传周珺琬去问话儿。
本来这样事儿是不该由做公爹的来问儿媳妇的,——虽然周珺琬原算不得齐亨正经的儿媳妇,但如今宁夫人“病”成那样,指望她显然是不可能了,而要派别人去问,齐亨又信不过且怕其问得不清楚,到时候没准儿还得他亲自出马,因只能腆下老脸亲自上阵。
当换了一身绛紫衣裙,梳了一个严肃圆髻的周珺琬到得齐亨日常起居的梦华轩时,离齐亨使人来传她已是大半个时辰过去,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单独觐见这偌大侯府的主人,自然得打扮得正式些庄重些。
梦华轩内的摆设,倒是出乎周珺琬意料的简洁,她原本还以为,作为当家人起居的地方,这里不定怎生奢华呢,却见屋里从家俱到陈设都普通至极,惟有墙角博古架上的几样古董稍稍值钱些,瞧着才有一些富贵人家的气息。
周珺琬进去时,齐亨并不在屋内,但她依然眼观鼻鼻观心的没有四处乱看,只静静的站着等候齐亨。
好在没等多久,一脸威严的齐亨便进来了,周珺琬因忙屈膝见礼:“妾身见过侯爷!不知侯爷这会子传妾身过来,有何吩咐?”
齐亨淡淡扫了她一眼,方沉声开门见山道:“你如今管着家,想必这几日府里的风言风语你也多少听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顿了一顿,有些不自然的又问道:“你是少游的枕边人,他,到底怎么了?”
这是在问她求证齐少游是否真的不行了……周珺琬一下子涨红了脸,好半晌方红着眼圈,声若蚊蚋道:“侯爷既已听说了,妾身也就不敢再瞒着您了,二爷他,的确是……不行了……”
齐亨闻言,沉默了好半晌,方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其实心里已约莫猜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周珺琬小声道:“回侯爷,已有好一段时日了……一开始妾身便劝二爷好生找个太医瞧瞧,二爷却无论如何不肯,夫人也是这个意思,便一直拖到了今时今日这般局面……也因此,二爷才无论如何不肯答应娶妻的!如今夫人病成那样儿,妾身人言轻微,也顶不了什么事儿,惟有侯爷才能拉二爷一把了,求侯爷定要为二爷做主!”
说完“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深深叩下了头去,心里已是等不及看宁夫人知道齐亨已知道齐少游没有生育能力后,会是什么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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