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盯着棺材里面的尸体看了半天后,面上皆是没有半点头绪的表情。
只见棺材内躺着的正是昨天还送吃的给玉无双的李老,在他的心脏处被人刺了一剑,衣服上沾满血渍的他此刻他正闭着目躺在棺材里,身上放着一个大酒罐和一把菜刀,原本诡异的脸上带着些许狰狞。
玉无双看着棺材内的李老,心下一凉,这昨天还给自己送东西的人今天说死就死,论谁心里也不好受。
他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微夏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想要拍拍他的脑袋揉揉他的头发安慰他一下。就在手快要碰到玉无双的脑袋时,微夏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眉头紧皱收回了还停在半空的手。
眯了眯紫色的眸子,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看向她这边,猛然抬起头,便见越凌正绕有一方趣味的看着自己,微夏心中愣了一秒但脸上却立马换上笑容,迎着越凌的目光道:“看了这半天,我倒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不知越公子可有发现什么不妥?”
她这一番话,听在玉无双的耳朵里那是虚心讨教,而在越凌的耳朵里确实一番挑衅,怕是对他刚刚看破她小心思的不满吧。
片刻,只见越凌又“哗”的打开扇子在面前一晃一晃的,面上尽是嘚瑟,眉飞色舞满脸自信的道:“自然是看出一二。”说到这他又开始低头盯着棺材看。玉无双见他如此的自信又见他如此的认真不禁对越凌多了一分好感,好在,他也是真心帮他的。但微夏不这么想,对这个男子,说不出来,真的说不出来的一种不喜欢,他太危险了吗?脑海里的这个念头一出现,微夏轻轻挑了下眉,这才有意思不是吗?
看了半晌,越凌再度开了口,此刻的他已经满脸严肃,皱了皱眉头,又摸了摸下巴:“其一,这人是个老头。其二,这人已死。”此话一出,他似乎对自己的答案颇为满意,脸上满是嘚瑟。
而再看玉无双跟微夏,玉无双真是被他的结论雷的一愣一愣的,眼睛睁得甚园,嘴一张一合似是要说什么,终究,他还是闭上了嘴低下了头继续观察尸体,心里却不禁腹诽着自己方才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觉得越凌厉害的,心里对他的好感瞬间变成了零。
听到这结论似是早就料到一样,微夏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无奈,她只是笑着然后趁着越凌得意之际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扇子,而越凌完全没有意识到便觉得手里少了什么,见着是自己的扇子被抢便要开始理论了。
乘他没开口,微夏瞧着扇子上的字眼冷哼了一声道:“这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这人死了,要不然他躺棺材里,他是没地方睡觉还是怎么着了。再者,方才都唤他李老李老了,不是老头还是少妇啊。我看越公子还是多多清静一下吧。”清静二字念的极为重。
被微夏一阵戏虐,越凌显然快要生气的样子,满脸都写着我要发火了。
被他们这动静吵的不能静心思考的玉无双再度抬起头看着正大眼瞪小眼的二人,适时的阻止了他们,无奈的道了声:“别闹了,还是办正事要紧。”后,便继续低头做他的任务。他怎么老觉得这两个十六岁的人比他还要小呢?哎。
微夏见玉无双开始一脸认真的模样,不屑的表情加上不屑的手法将扇子朝越凌的方向丢了过去。
越凌所站的位置是在微夏的对面,而他们之间隔着这口棺材,微夏本就有意耍越凌,便也没使多大力气。换句话说就是,她故意把扇子丢进了棺材里,还是尸体的手旁。
被微夏气到不能忍,越凌用手指着微夏哼唧了半天也没骂出个什么话来,只能气咻.咻的放下了手。
反观微夏,她倒一脸无事人的样子这瞅瞅那瞅瞅的。
玉无双也觉得微夏委实过分了点,但他也不敢在这气氛上说什么,只好走到越凌一边把手伸进棺材里去捡扇子。
棺材是被长凳支起来的,玉无双的个头显然不够,他只得踮着脚。摸索了半阵,玉无双原本呲着的牙终于放松了下来,此时的他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他笑着,将方才捡起的扇子递给了越凌。
越凌本想着自己来捡,但见他如此努力就没有插手,眼见他把扇子又递回他手中,顿时,越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扇子被捡出后便沾上了一点血渍,玉无双本想要微夏给越凌认个不是,但见微夏早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虽是一把扇子但毕竟是微夏不对在先,这微夏对越大哥的态度怎么如此冷淡呢?
还容不得他多想,便听身边的越凌震惊的说了句:“这是什么!”
本还神游的微夏,被他这么一喊也饶过棺材走到了他身边,三人盯着越凌手中的一个耳坠顿时没了声音。
这耳坠是方才被夹在捡回的扇子里的,越凌本想试着揩去上面的血迹,却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耳坠。
这个耳坠是梨花坠,白色晶莹的梨花映在日光下越发的好看。
看到耳坠后三人面上的表情各有粗同。玉无双满脸的恨意,微夏满脸的不可思议,而越凌确实一脸茫然的看向了微夏的额头。
片刻后,越凌先开了口:“这耳坠居然跟姑娘的一模一样。”语气间尽是疑惑,满脸写满了愕然。
听到他的话后,二人并没有开口,只是面上的表情越发的沉重。
越凌发觉了他们的不对劲后便再也没有开口。
玉无双从越凌手里拿过那个耳坠,放在手里看了半晌后又看向棺材里的尸体,自语着:“又是她!”
微夏冷着脸,盯着玉无双冷漠的表情,又看着被他越攥越紧的耳坠,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多。
三人就这样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屋外,此刻刮了不适宜的风将房门吹开,凉风席卷过微夏的发丝发丝浮动遮住了她额间的梨花坠,此时她内心已是百味杂陈。她,还活着。焕然见,她松了口气。
越凌拍了拍玉无双的肩膀以示安慰,“小兄弟别难过,在下想,这位姑娘杀人也是有难言之隐的。”显然,越凌是误以为微夏杀了人。
他这话听的微夏有点想扼腕了,朝着越凌瞪了一眼,收到她的眼神越凌赶忙闭上了嘴,将还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小双双,这人肯定不是姐姐杀得的,”微夏还要狡辩些什么却被玉无双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塞回了肚子里。
“怎么就不是她杀的,想她微初离堂堂迷教教主,什么人是她不敢杀或杀不了的,她可以一日之间灭我玉家满门,杀这样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又岂在话下。”玉无双满脸的愤怒,话语间情绪越来越激动,双眼通红的看着正与他相视的微夏。
微夏本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越凌听完后又看了看微夏的眸子和额间的吊坠,顿时明白了,他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沉思了会走到尸体前。
他扒开了李老被刺心口的衣服,从怀里取出一块方帕在心口处擦了擦,原本困色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惊喜起来,他转过身拉过了两个情绪低落的人,然后指了指死者受伤的地方。
二人先是疑惑,以为他是在逗他们调节情绪,结果,这一瞅微夏方才还在脸上的歉意一下子就没了,她指着伤口处满脸兴奋的看着玉无双,语无伦次的叫道:“小双双,快看伤口……伤口……不是姐姐杀的……我就说嘛……不是姐姐杀的人。”
玉无双也顺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就在心口的位置,有一道三厘米长的伤口,这道伤口粗看没什么,在普通人眼里就只是剑伤而已,可细看,却发现与先前大为不同。在那条伤口的尾端,稍稍多出了一点分支。
“很显然,这是凶手刺了两剑才导致的。”越凌说出了心下的结论,然后便看到微夏满脸笑意的看着他。那笑,似夏日池塘中的荷花一样让人陶醉,转而间,又似冬日的月光,让人心生严寒。
收回在停在微夏脸上的目光,又将手伸到了玉无双面前,玉无双瞬时了然了他的意思,将手里的梨花耳坠给了越凌。越凌盯着耳坠看了半晌后又将耳坠放入微夏手中,“姑娘看看,这耳坠可有什么不妥,是否是你姐姐那只。”
微夏接过耳坠看了片刻后点了点头,玉无双阴冷的表情又更深了一分。
微夏见着他越来越暗的神情,眯着紫眸盯着手里的耳坠。阳光透过窗口撒了进来,照射到耳坠之上,原本白莹的梨花坠此刻在日光下越发的白亮,拿近了点,微夏将耳坠放到鼻前仔细的闻了闻然后眉头紧皱,只是这个神情稍纵即逝,随即微夏便笑了起来。
二人见她笑很是不解。微夏见二人的神情,收回了笑容,“若我没猜错,定是有人偷了姐姐的耳坠,然后想把此事嫁祸与她。”语气间尽是让人不能反驳的自信。
听她这么一说,再加上方才那道剑口,玉无双有点动摇了。
见二人不语,都看着自己,显然是要让她继续。见状,微夏咳了两声,饶到了尸体的左边。
她将李老的左手稍稍抬起,便看到李老左手之上沾满了血迹,微夏似是很满意这样的状况,点点头将李老的手放了回去。
“正如我们方才所见,李老手上沾满了血,很显然,他是用左手来捂住心口受伤的位置。而正常情况下,一个人若是受伤都会条件反射的用右手去捂住伤口,”说着便抬起自己的右手捂着自己心口处,“所以,很明显,李老是左撇子,而这个耳坠却是在李老的右手边发现,那么,定是这凶手事后放到李老手中的,再加之方才我从这个耳坠上没有发现丝毫血迹,显然,更加证明了耳坠不是从耳朵上扯下来的,而这个耳坠,姐姐从不轻易摘下。我还从这个耳坠上闻到了一股香味,若我没猜错的话,这种香味应是槐花的味道,而据我的了解,姐姐对槐花一向讨厌,更何况,江湖中人都知道,迷教之中男子居多,这些花花草草根本没时间去种植照料,所以,定是有人想栽赃嫁祸。”说罢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听她分析的头头是道,玉无双也有些赞赏,是了,她确实不常取下那对耳坠,从小时候便这样了,她一直不喜欢槐花,他一直都知道的。
越凌听完后,心中一愣,很快便换上了笑容先做出了反应,他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不停地对微夏竖着大拇指,“姑娘分析的居然如此透彻,真是令在下佩服不已。”说着还不忘向微初离行了行礼。
微夏呵呵笑了一声,然后满眼深意的看着越凌,似是要将他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