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为人还是比较实诚的,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梁子意笑了笑,对于这样的担心,她是从不放在心上的。
“缸钱和黄豆的钱,我会预付给你的,然后酱的钱是每个月有人来取酱的时候,顺便给你酱的钱,一月一结。”梁子意说道。
魏氏瞪圆了眼睛,对钱氏说道,“看到没,这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啊。”
“真的啊。”钱氏有点不干相信,她从来没想过她得大酱会赚钱。
“对,但是我有个条件,你的酱只能卖我,当然邻里之间赠送啊什么的,我是不干涉的,但是绝对不能卖别人。”梁子意认真的说道。
钱氏点点头,“这个是自然。”
“酱都是春天的时候做的,这个时候都是秋天了。”梁子意看了看天气,没有夏天的烈日,酱是不会发的。
不发的酱不但难吃,而且对人身体也不好。
“这个,冬天我倒是有办法少量制作的。”钱氏说道。
她这毕竟是家传的手艺,她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卖钱的,如今既然能卖,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梁子意钦佩,冬天还能做酱,看来钱氏的手艺真的不简单。
“那我先付定金,然后咱们签一下合同,这三缸酱,我要买的。”梁子意说道。
朝月立刻从怀里掏出了荷包,里面装着满满的银钱。
“哎呀,这孩子没在家,笔墨啥的我这也没有。”钱氏有几分局促。
“我这有,我去取去。”魏氏立刻抱着孩子回去取笔墨纸砚。
一直以来,钱氏都觉得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因为男人赚钱比女人多。
她从来没想过她会比男人赚得还多。
“先定好了,就按照你给我的那小罐酱,一罐三十文。”梁子意说道。
只是两个巴掌大的酱,三十文真的不少了。
一文钱能买两个素包子,一个葱油饼。
“这,这个东西不值钱,夫人,三十文太多了。”实诚的钱氏立刻跟梁子意说道。
梁子意笑了笑,“三十文是价格高,因为我不但是买你的酱,还是属于买断……就是你不能卖别人了,也不能给别人做,以后,你的酱,只是我的。”
她又从申一遍。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商标注册之类的,梁子意怕有些人会有样学样,自然要先高价买断。
“行,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钱氏没有一点的在意。
梁子意点点头,“我会写在合同里,你若是给别人做了,那恐怕要十倍百倍的给我违约金了。”
“夫人放心吧,我别的不敢保证,但是说到肯定就能做到的。”钱氏郑重的说道。
梁子意笑了笑,这时,魏氏也拿了笔墨过来。
朝月在一旁看着,虽然不知道梁子意买酱做什么,但是她担心的只有一样,就是梁子意怎么放心让美云去送饭。
另一边,美云走走停停,终于到了衙门。
她是生面孔,门口的衙役都不认识她。
“大哥,我是袁大人的妻妹,特意来送饭的。”美云笑着说道。
她长得好看,说话又温温柔柔的,自然有人愿意为她通报。
不一会儿,就有人带她进去了。
阿遇依旧埋头在一堆卷宗里,因为一夜未归,他的下巴上都带了青青得胡渣。
“姐夫。”美云笑着叫了一声。
阿遇抬起头,疑惑的看向美云,似乎想了半天才知道她是谁,“子意怎么没来。”
“姐姐跟卖酱得大姐谈生意了,就让我来送。”美云笑着把食盒放到了阿遇面前。
阿遇点点头,笑了笑,他就知道,梁子意又会谈生意,每一次都不会闲时间太久。
家里的事情乱糟糟的,她竟然还有时间去谈生意。
美云将饭菜一样样的拿出来,放在最低端的,就是那份酱茄子。
“这个是姐姐谈的那家酱,闻着就特别香。”美云说道。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阿遇,她才发现阿遇其实真的很随和,人也是淡淡的,举手投足都十分绅士。
阿遇很感兴趣,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姐姐说就着馒头最好吃。”美云拿了一块馒头出来,递给了阿遇。
阿遇接过来,就着茄子吃,“她研究的东西,看着奇怪,却都是好吃的。”
这是第一次阿遇主动跟美云说话。
美云点点头,笑着说道,“我还说要跟姐姐学厨艺呢。”
“一般人是学不会的。”阿遇说完,想到梁子意那娇俏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美云看着阿遇,见他心情好,就跟他多说几句话,“姐姐说姐夫每日都很繁忙,恨不得能帮上你些。”
“这些东西,一般人是帮不了的。”阿遇郑重的说道,毕竟这些卷宗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
美云本来想说自己可以帮帮忙,听到阿遇这么说,立刻说道,“是啊,这些可不是随便的人都能看的,还好我不大识字,不然姐夫都不敢让我多呆吧!”
“呵呵,那倒没有。”阿遇笑了笑。
美云还是很成功的,先以梁子意名义打开话题,然后慢慢聊到自己。
“我娘养着我跟哥哥不容易,能解决温饱就不错了。”美云说明自己不大识字的原因。
这让阿遇不禁想起了梁子意小时候,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总是坐在大树下,傻傻的流着口水。
他那个时候总是会把好吃的带去给她。
“困难得时候谁都有,能过去才是最好。”阿遇安慰道。
可能是一直在说话,阿遇的饭吃得很慢,直到天色都暗下来了,阿遇才吃完。
“姐夫把茄子都吃完了?我可要告诉姐姐,她肯定会高兴的。”美云笑着说道。
她把食盒装好,看了看外黑的天色,“姐夫你什么时候回去?”
“恐怕还得过两个时辰。”阿遇说道。
“那我等姐夫吧,这天太黑,我一个人也不大好回去,我再这还能跟姐夫作伴。”美云笑着说道。
阿遇看了看外面,“是我疏忽了。”他推开门,“小灯子。”
小灯子揉了揉眼睛,“老爷,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