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不少,所以有不少百姓都有习惯屯粮。
平日里看不太出来,可等到有灾害的时候,屯粮的百姓一涌而出,导致粮价飙升,许多人吃不起粮食。
这可不是朝廷想要看见的。
所以有这样的做法,并不让人意外。
“那你们又是从哪里买来的这许多粮食?”
看这分量,连自家人都没有发现,想来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的。
宋业提过梁子意问起这个,笑了笑,神色间满是得意。
“姑娘有所不知,奴才派了许多人,交错着在各家粮油铺子买粮食,加上咱家人多,又开了酒楼,少批量的囤货是正常的,不会让人多想。”
也正是借着这样的便利,所以宋业才能够在不算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买到这么多的粮食。
“那账本又是为了什么?”
事到如今,若是梁子意还不知道账本多数作假的话,那就是真的愚蠢了。
这样的做法不说对与不对,在梁子意看来,只要是为了自家好的,那就没有什么不对的。
即便伪造账本在其他人家里是大罪也是一样。
“是的,航哥儿说万一有奸人陷害,官府的人到咱家来查账本,也总要有东西应付过去才是。”
梁家人多,牲口也多,平日里多买些蔬菜瓜果的,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
更何况,梁家卖的瓜果多也是事实,邻居们都是可以看见的。
所以就算有人来查了账本,最终也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闻言,梁子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赞道:“你们倒是聪明得紧。”
这样的做法,差一点连梁子意都骗了过去,可不就是聪明么?
宋业与管家陪着笑,不敢多说话。
“今儿的事情确实是我错怪你们了,在这儿给你们赔个不是。”
她也不是那种明知道自己有错,可是却死撑着不认账的人。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错了,那梁子意便坦坦荡荡的认了。
“姑娘可折煞奴才了,哪里有主子给奴才道歉的道理?”
管家与宋业当真是被梁子意的话给惊住了。
在他们的心中,梁大与郑阿柔已经是顶顶好的主子了。
可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不会做的。
谁也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梁子意,竟然能够做到。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既然没事,梁子意也没有在这里多留。
秀儿见梁子意走在前面沉默不言,还以为是自己的判断失误导致了梁子意恼怒,赶忙上前认错。
“姑娘,是奴婢的不是。”
余光瞥了秀儿一眼,梁子意不解,“我没有生你的气。”她怎么会这样想?
这种脑回路是梁子意所理解不了的。
伸了个懒腰,她看向秀儿,道:“你去帮我把航哥儿请来。”
这件事梁大知道、郑阿柔知道、梁子航也知道,可偏生就是她不知道。
说实话,梁子意挺伤心的。
明明是一家人一起做决定的事情,可偏生梁子意却觉得,自己好像十分多余的样子。
小心翼翼的看了梁子意一眼,确定她真的没有生气,秀儿这才松了口气,“是,奴婢这就去。”
不知秀儿是在哪里找到梁子航的,反正在梁子意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梁子航已经在等着了。
在梁子意这里,梁子航比在自己的地方还要自在,一手吃着点心一手喝茶,见梁子意来了便随口问道:“姐,你找我做什么?”
看着一脸烂漫的梁子航,梁子意淡淡的开口问道:“爹娘吩咐宋业做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有想到梁子意会忽然提起这件事,他微微一愣,奇怪的看向她。
“你现在问这个做什么?”
梁子意抿唇,“你别管,只告诉我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也就是了。”
见她的神色认真并没有开玩笑的影子,梁子航严肃起来,仔仔细细的思索了一番。
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开口,梁子意见状也没有开口催促的意思。
“大概有……一个来月了吧?具体的日子我也记不太清。”
便是瞧见梁子意脸色不好,梁子航也并未多想。
在梁子航的印象之中,梁子意高兴的时候就没有多少。
实在不是他不关心姐姐,实在是梁子意心里想得太多了,自然也就高兴不起来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说罢,梁子意也不管梁子航,径直回了房间。
只留下梁子航独自一人瞠目结舌。
“专门把我叫来,就是问了问这个啊?”
他十分不解梁子意究竟是怎么想的?
若是想知道,派个奴才来问不就行了?
还偏生巴巴的派人让他过来,还以为发生什么要紧事了呢。
虽然有些不满,可梁子航却还是关注着梁子意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秀儿,“你是我姐新的贴身丫头?芳华呢?”
毕竟芳华与他的年岁差不多,加上她哥哥又是在梁子航身边干活,有许多话梁子航对这芳华说都自在一些。
“是的,芳华姐姐受伤了,姑娘让她好生养伤不必日日过来伺候。”
听见芳华受伤了,梁子航的脸色急急一变。
匆匆道了一句谢之后,他转身便跑,往芳华的房间跑去。
见状,秀儿不禁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若是两人的年岁再大些,她或许会觉得两人之间有点什么。
可现在少爷跟丫头都只有九岁,这样的小人儿,怕是还没有开窍吧?
抬步走到房里去,瞧见梁子意正在磨墨,秀儿赶紧上前。
“让奴婢来吧。”
闻言,梁子意狐疑的看了秀儿一眼。
倒不是看不起秀儿什么的,只是梁子意有些不确定,她会不会?
“姑娘放心,奴婢是识字的,也会写几个大字。”
“哦?”
这倒是让梁子意意外了,含着点点笑意对秀儿道:“我还没有想到,我这小院儿竟还卧虎藏龙呢?”
“姑娘谬赞了。”
秀儿有些不好意思,她算得上什么啊?
姑娘才真的是深藏不露呢。
将宣纸细细铺平,梁子意撑着下巴脑中飞快思索着。
可然而,过了好一会她都没有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