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阿柔蹙眉一脸的不赞同,梁子意笑了笑,道:“若真要求娶的人家,并不会为名声所累,若是他们看不出欺上门来的那些人的嘴脸,如此没有眼光的人家,难道是堪嫁的?”
她虽然不求大富大贵,但是所嫁之人一定不能是眼皮子浅的人家,这样日后过日子都要憋屈死。
郑阿柔看着一向有主意的女儿,沉默不语,只默默的拉上她的手。
这样的场景在大圆朝十分难以见到,阿遇很意外。
对于此情此景,梁大已经习以为常并不当回事。
反正梁子意有那样一个师父,自己心中有主意又有嫁妆,并不担心嫁不出去。
究竟要嫁给什么人,那是过两年之后的事儿了。
让儿子帮忙收拾碗筷,他转头去厨房洗碗。
“你家都是你父亲洗碗?”等郑阿柔走了之后,阿遇小声对梁子意问道。
“是啊。”
天长日久,梁子意已经习惯了梁大这样做,看了一眼阿遇,不太明白他不解什么。
见梁子意一脸理所当然,阿遇便知,这么多年梁大就是这么过来的,顿时对梁大升起了些许的同情。
一个大男人却要进厨房做家务,实在是委屈。
不用说梁子意也知道阿遇在想什么,轻哼了一声,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日后若要嫁人,至少也要是我爹这样的男子。”
若是嫁给像是梁大这样的男人,梁子意觉得自己的憋屈或许少一点。
不过她打心眼里也知道,像是梁大这样的男子,别说是在大圆朝了,就算是在后世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闻言,阿遇看向梁子意的眼神带着一些复杂。
终是没有反驳她什么,转头便走了。
饭后清理完剩余的家务各自回到各自房中休息,梁子航小心翼翼的敲响了梁子意的房门。
“你怎么来了?”
往常时候梁子航能不进就不进她房间,还一本正经的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他们已经长大了。
转过身示意梁子航进来,点上前屋的灯。
梁子航跟在姐姐身后进门,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姐,马上就要到童生试了,你觉得我能考过么?”
对于科举,梁子意不甚了解,思索了一二,没有直接回答,“师父怎么说?”
不管怎么样宋夫人也是朝廷女官,她对于科考应该了解的多些吧?
说起这个,梁子航很是泄气,“师父说我可一试,但不一定能考中。”
原来如此,了然的点点头,梁子意又问:“那你想科考做官么?”
“姐姐觉得呢?”毕竟年纪还小,即便人小鬼大,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也是无所适从的,之所以决定去考,不过是觉得读了书若不科考便是浪费了。
“我尊重你的意见。”其实打心眼里,梁子意并不太想梁子航却科考。
即便她想要想惩治贪官,改变如今的现状,官场险恶,一个不小心便是抄家灭族。
扬眉吐气荣华富贵却是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她不好说。
若是单单说她一个人的话,那是不值得的,权利她没有接触过,也没有太大的欲望。
问了半天什么都没有闻出来,梁子航显得有些泄气,抿了抿唇,道:“我有点紧张。”
“有什么可紧张的?中与不中都是命,你只尽力而为就好了。”
对于这个事情,梁子意看得很开,究竟能不能科举做官都不要紧。
忽而,梁子航好像明白了姐姐的豁达。
顿时便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你。”
不由分说的上来给了梁子意一个大大的熊抱,又不管梁子意的一脸懵逼,转身跑走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梁子意懵的不行,他明白什么了?
她自己怎么不太明白呢?
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吹熄了灯,往床上一躺。
梁子航也算是个豁达人,管他明白了什么,总归不会做坏事就对了。
“这杯茶已经做了半个时辰了,茶汤全都变成茶沫了吧?还没做好?”
宋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梁子意神不守舍的模样,不禁十分好笑。
怔怔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宋夫人的眼神有些懵,“您说什么?”
见状,宋夫人再也憋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还真是可爱,我听说你家刚来了个男子?你这是……少女怀春了?”
听见此言梁子意的脸色一下涨的通红,愤愤道:“师父,您这说什么呢!”
她怎么会是少女怀春。
可哪知道越是这个反应,便越是让人觉得刻意。
宋夫人脸上的笑意暧昧,嘴上却还是道:“好好好,你没有怀春,只是走神了。”
“我是在想子航童生试的事儿,他昨儿问我,想不想他去科考。”
撑着下巴,梁子意显得纠结的很,“我看得出子航想要光耀门楣,可……”
“你是担心你弟弟单纯被人蒙骗丢了性命?”见梁子意一脸愁闷,宋夫人有些明白她的想法。
不过却还是淡淡的道:“你这也想的太多了些,你弟才多大?现在连童生试都没有过呢,考虑做官是不是太长远了些?”
见她一脸不服气,宋夫人也不与她争执,“你弟弟许是想扭转杂税太多,百姓民不聊生的现状吧。”
这并非是宋夫人信口胡说,梁子航早就与她提过这件事。
可宋夫人却并不看好梁子航能解决这事儿。
“林家屯离金陵城不远,如今皇上在金陵城中,天子脚下出了这等事,官家难道不知?”若要梁子意说,这件事多是官家的意思,甩锅给下面的人罢了。
闻言,宋夫人有些惊愕,看向梁子意狡黠的神色。
心下叹息,“边疆战事频频,金陵遥远百姓不知,皇上也不欲让百姓知晓造成恐慌。”
“边疆连连败退吧。”想也不想的,梁子意如此道。
听她这样说,宋夫人眉头紧皱,“你怎么知道?”难道有人把消息传出去了?
摇了摇头,梁子意轻呡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眉头皱起,果然都变成茶沫了又苦又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