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婶子,你可不能帮着外人啊,我这些榛子哪里不好了?明明都是上山捡的,怎么别人家的就要,我家的就不要了?”
听见铁子家的这话,林大婶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被她的厚颜无耻简直气笑了。
“你自己闻闻这臭不可闻的味道,还说你这榛子好好的,谁会捡这样的?你赶紧走,别耽误别人赚银子。”
这话可算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了,村里无聊,妇人们多少都喜欢看些热闹,可热闹跟赚银子放在一起,那可就真的不值一提了。
若是铁子家的闹事妨碍了她们赚银子,可没有人会就这样放过她。
“做人要讲点良心,坏东西还卖给人家,我们林家屯可丢不起这个脸面,快走快走。”
蹙眉摆了摆手,粗壮的妇人将一个巨大的筐子放在桌上,一声闷响听的梁大都觉得牙酸。
郑阿柔回过神来,在梁子意的帮助下起身,看着这么大一个筐子,有些为难的道:“这位姐姐,可否搭把手,把筐放在秤上去?”
实在不是郑阿柔躲懒,这么个庞然大物,她确实是弄不起来啊。
见着郑阿柔纤弱的手臂,粗壮妇人憨憨的笑了笑,“小事儿,看俺的!”
事实证明,她粗壮的身躯不是白长的,郑阿柔费劲力气都没有办法挪动的筐子。
在她手里却十分轻易,放在秤上一看重量,郑阿柔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筐的榛子竟然有百斤重量,被一个妇人两只手轻易举起来了,看她的样子还没有用全力,实在是想不出来,若是她全力能有多大的力量。
“这是一两银子。”见着郑阿柔已经呆住了,梁子意连忙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小小的银锭子递过去,看着她粗壮如萝卜的手指头,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很显然那妇人已经被这样的眼神看习惯了,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来,憨笑接过了银子,将筐子清理干净带走了。
“那是李二麻子的老婆,村里有名的大力,便是最强壮的男子也没她有力气。”
见着梁家一家看傻了眼的样子,林大婶善意的笑了笑,解释道。
见到梁子意艰难咽口水的样子,林大婶摸了摸她的头,道:“别看她如此粗壮,可她却是十分憨厚的性子,好脾气着呢。”
林大婶的话引来了一阵善意的哄笑,连着梁子意与郑阿柔也不禁笑了起来。
这事儿当闲话一般的过去了,没了闹事的人,干活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最终在晚膳之前将所有的榛子都处理完了。
看着满院子的榛子,梁子意深深的叹了口气,“娘,咱们是得想想办法了。”这么多的榛子,该是要想办法弄到镇上去啊,牛车一趟肯定是来不及的。
对了,牛车!
梁子意目光灼灼的看向梁大,“爹,咱家的牛车呢?”
不是说王家的只借一天么?
按理说现在该是还回来的时候了,牛车呢?
“是了,怎的还没有还回来,你去看了没有?”
郑阿柔被梁子意的话给提醒了,蹙眉看向梁大,心中有些不愉。
见躲不过去了,梁大硬着头皮道:“咱家的牛好像也病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一听他这话,郑阿柔立马便炸了,抓着梁大的眼神好似要喷火似的。
第一次见着郑阿柔如此,梁大有些怕怕。
“这不还没确定么?王家叫兽医去了,是不是也要人看了才知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多说也无益,郑阿柔狠狠瞪了梁大一眼,叹了口气,道:“那明日子意怎么去镇上?”
若是因为这件事耽误了梁子意拜师,那她可当真要生气了。
这可是她们家近期来最重要的一件事儿了。
梁大明白郑阿柔的脾气,“这村里还有村长家有牛,林大婶家有骡子,咱们……”
听见这话,郑阿柔深深的叹了口气,她能不明白梁大的意思?
村长家的牛,之前他们上门去借是被人堵了回来的,现在也不好再去开口。
林大婶家更是如此,那骡子还是不久之前他们给赔的呢,这才过了多久就上门去借,不像话。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要说郑阿柔生气么?
自然是生气的,更多的还是恨铁不成钢。
梁大明知道王家的牛病了,那牛瘟又是牲口中会传染的,怎么就这样傻乎乎的借出去了呢,才一天就病了。
“好了娘,现在多说也无用,不如咱们还是想想明天应该怎么办吧。”
已经这样了,就算说得再多骂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处呢?
知道梁子意说的话有道理,郑阿柔深深叹了口气,“我去林大婶家一趟。”
跟村长家是没有什么交情了,便是有,她也不想跟林重三多见一面,只能去林大婶家厚着脸皮了,这是最好的法子。
出门之前郑阿柔还不忘狠狠瞪了梁大一眼,“赶紧想办法,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她家现在确实是不缺一头牛的银子不假,可也不能让自家的牛就这样打了水漂啊,毕竟伺候了这么久也算是有了些感情了。
“我一定想办法,一定。”梁大自知这件事儿是自己理亏,连忙跟在郑阿柔身后赔笑。
等她出了门去,梁大这才像是狠狠的松了口气似的,回过头发现女儿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呢,梁大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你娘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对于梁大的强行挽尊,梁子意并没有笑话他。
他说的也是实话,这段时间郑阿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像是个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爹,您说这件事儿怎么办才好?”现在这情况,梁子意也没有了主意。
若是王家还算是富裕,那还好说,直接赔偿便是了。
可那王家究竟有多么的贫困她也是知道的,人家的牛才没了,没有了收入来源,哪里还有闲钱赔偿他们啊。
这话确实是梁大给问着了,顿了好一会,他才像是回神似的,“总是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