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梁子意立马十分有眼色的将家里的秤搬出来,跟郑阿柔一道称重。
“不多不少正好十斤榛子,这是一百文钱,您点点看。”
不由分说的将铜板塞进林大婶的手里,郑阿柔根本就没哟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越是这样,林大婶便越是不好意思。
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沉默了一会,最终道:“那大婶就不跟你客气了,日后有什么事儿,婶儿一定不推脱。”
没有接话,郑阿柔含笑将林大婶给送走。
梁大去村口木匠家拿订好的大秤去了,现在家里就郑阿柔跟梁子意母女二人,梁子意定定的盯着郑阿柔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吧。”微微低头,见着梁子意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郑阿柔觉得有些好笑,也不嫌憋得慌。
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最终梁子意还是将自已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娘,当初林大婶对咱家冷眼旁观,您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最开始的时候,梁子意都是有些不高兴的,倒不是生气,就是有些愤愤不平。
就像喂了一条狗,寻常时候与你亲切的紧,可在你被欺负的时候它却躲在一边独善其身。
或许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可当时梁子意是真的这样想的。
平常时候她们家有什么好东西没有想到林大婶家呀?
偏生在遇见事儿的时候,林大婶却冷眼旁观。
嘴上说着明白了,可梁子意心中却还是不服气的。
见女儿如此,郑阿柔嘴角轻笑,道:“人家怎么做那是人家的事儿,咱们只需要做好自己便是了。”
她不想教导女儿要善良,在郑阿柔耳朵眼中,梁子意已经足够善良了,若是没有锋芒的善良,那必定是要受到欺负的。
在这件事儿上,她吃的亏已经够多了,不想让女儿再经历一次。
听见郑阿柔这样说,梁子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好想明白了,又有些没有明白。”
“日后总会懂的,你现在只需要记得娘说的话便是了。”反正现在梁子意年纪还小,郑阿柔没有觉得她蠢笨,轻拍她的头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把院子里的桌椅收一收,有人将榛子送来该放不下了。”
不在这件事儿上多纠缠,郑阿柔同梁子意一起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搬进房子,又从屋里拿了不少铜板出来。
拿铜板的时候郑阿柔还与梁子意笑道:“还好你爹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些铜板换成银子,不然可就有些麻烦了。”
村里一般来说都是用铜板的,没有几户会用银子,这也是基于他们的消费水平。
“咱家还有多少铜板呀?”看着数量比之前少了不少,这就奇怪了,她家这段时间也没有用多少银子呀。
若说估算铜板的数量,十个梁子意也比不上一个郑阿柔,一眼扫过去大抵的数目她便心中有数了,“约莫还有个七八两吧,今日怎么都是够用了的。”
这些银子够买七八百斤榛子的,今日便是全村人出动怕是也弄不来这么些榛子呀。
点了点头,梁子意将疑惑埋在心里,这些银子都是郑阿柔在管的,应当是这些日子里她用了些银子吧?
这样一想她便什么疑惑都没有了,女人用银子一向是飞快的,反正现在又不是用不起,没有什么的。
“回来了?”见着梁大一个人扛着大秤,郑阿柔连忙上去搭把手,还不忘回头对梁子意嘱咐道:“赶紧给你爹倒杯水去。”
一家人三碗水坐在院子里唯一的桌子边上,郑阿柔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一斤榛子十文钱,加上五文钱的配料能做十余个榛子糕,一个的成本在一文五分,再加上七七八八的劳力,咱们要卖五文钱一个才够本儿啊。”
算着算着,郑阿柔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那榛子可不少,虽然能放吧,可也不能一直囤积在手里啊,若是卖不出去可怎么好。
当真是失算,怎么能说有多少要多少呢。
见着郑阿柔愁的都要拔头发了,梁子意不禁有些无奈。
“娘,榛子又不是只能做糕点,您放心吧,不愁卖的。”
别的不说,就单单说她脑子里的那些想法,会让东西砸手里卖不出去?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娘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不是心慌么?”一到现在这个时节,那山上漫山遍野都是榛子,除了松鼠也没有什么东西会吃,若是都弄下来少说也有个四五千斤,她家真的有这么个胃口吗?
“反正现在咱家的银子也够使,不行就按子意之前说的,开个专门卖糕点的铺子。”
梁大不能理解郑阿柔究竟在发愁什么,日子现在多好过呀,何必给自己找烦恼?
狠狠瞪了梁大一眼,郑阿柔一脸都是与你说了也不懂的无奈,弄得梁大一阵牙痒痒。
很快便有大包小裹的村民往梁家来了,他们也没有多少斗嘴的时候便陷入了忙活之中。
虽然多数村民都是老实肯干的,用实打实的活计换银钱,可闹事的也不少。
“你凭什么不收我的榛子?这有什么不好的?”
吵吵嚷嚷的不是别人,她可以说是来梁家找事儿的老人了,铁子家的媳妇不满郑阿柔在框里挑挑拣拣,见她迟迟不称重,忍不住骂了起来。
闻言,郑阿柔眉头紧皱,“这里面明显有很多是坏的,我们不收,你拿回去吧。”
“凭什么?别人家的都要,就我的不收?我说郑阿柔,你故意的吧。”铁子家的十分不服气,上前猛地对郑阿柔推了一把。
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动手,郑阿柔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个屁股蹲儿,摔得有些蒙了。
“做什么?自己的东西不好人家不收还动起手来了。”
因着早先的事情林大婶正愧疚着呢,现在见着铁子家的这样欺负郑阿柔,想都没想便冲上来维护道。
村里许多人都忌惮铁子家的是个泼妇,可林大婶却是不怕的,再怎么样难道还能对她动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