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凤凰翱翔天际,血雨纷飞,黑夜下,唯剩下一声悲鸣。
飞了不知道多远多久,血色凤凰终究还是无力再维持,逆从半空中掉落在一处不知名的小山丘上,直接昏阙过去。
朝阳升起,万物复生,各种虫鸣鸟啼欢颂今朝,远处流水奏乐欲配新阳,风过叶舞频起新章,好一处万物生机图。记得后来那个老是装神弄鬼的神棍在野外总会不自觉发出如此感叹,城市的钢筋丛林总欠这股向上的生机与欢愉,而在这些丛林长大的人虽然咋看之下什么都不懂,但其实大道至简,你发问的时候就已经陷愚了。
一阵稚嫩歌声飘扬山间,期间还掺杂几声有力的犬吠与笑骂声。这是一个穿着简单大概十六七岁的女孩,高挑的身躯,健康的黄皮肤,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每一种都透着让人愉悦的气息,而她身旁还跟着一只长得高壮的大黄狗。女孩背着采药箩,偶尔走向一些偏僻的角落摘下几株草药,偶尔直接从一些树上摘几颗果实塞进口里。大黄狗则总在到处乱串,偶尔追逐着一些小动物,偶尔东嗅西嗅,却总能跟上女孩的脚步。
突然大黄狗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并不断的对着一个草丛吠叫起来,女孩几次呼叫未果后,走到大黄狗身边,拍了它几下,却发现草丛处却发现有不少鲜红血迹。所谓好奇心总左右着人心,也许没有它,就不会有后来那场悲剧了。但这女孩确实因此拨开了草丛,发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孩……
闭上了眼有多久,逆并不清楚,只是知道一醒来整个身体被一层有一层的纱布绑着,四肢除了麻木之外失去了其它的感觉。看着身处这个简陋的茅屋,逆无法辨别自己到底飞了有多远,到底哪里的建筑才会如此,此刻心里唯有这个问题。
良久,一声犬吠由远至近的传来,接着便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大黄,不要再跳来跳去的,我还端着那个哥哥的药水,一会弄倒了,爷爷肯定要骂我的!”听着外面的声音,逆不自觉的冒汗,语言不通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是一个不小的危机,谁也不知道追兵什么时候会到来。对于一个习惯掌控全局的人而言,失去资料来源就等于被斩了双腿一般,寸步难行啊。各种计划也只能打后安排,逆非常的不喜欢这种不安感,立刻便撑着手要起来,但身体似乎不太听使唤,撑起一半便全身刺痛起来。
此时女孩刚好端着一个瓷碗打开门进来,一看到逆的姿势,立即就小跑着到床边,轻轻的把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温柔扶着逆坐好,并垫一块枕头在他的背上。“哥哥,你不要这么勉强,爷爷说你虽然骨头没怎么受损,但身体各个内脏都受到点震动,机能更是透支不少,短时间内不应该动的。”虽然耳朵里传入的还是各种难解的字句,但看见女孩眼中的真诚,逆不自觉的放下了介怀,只是缓缓的放松靠在枕头上。女孩见此立即端起碗,慢慢吹温汤药,一口口的喂着逆……
就这样被照顾了一个星期,逆第一次走下了床,并拆开了所有的绷带,也许现在他唯一剩下的便是这惊人的恢复力了。经过与女孩的交流,逆渐渐懂得了她口中的一些日常用语,更让他舒心的是女孩的爷爷年轻时游历四方遇到过一个苗医,并与他十分投缘,得到他很多医术传授,还懂得了不少苗语跟汉字。于是经过几天的写写画画后,逆终于知道了自己身处何方。经过那些地下拳赛的人运送,他早就离开了卡拉非的国境,到达了传说中的金三角这个曾经三不管区域的边界,更由于一阵忙命飞翔,直接冲回了国内,但由于靠近边疆这里的人口甚杂,并不那么平和,于是两爷孙便远离市集,到这偏僻的山边过起了自给自足的生活,当然老人家偶尔还是会走一两个钟到市集处卖些草药换些孙女喜欢的小物品,零食回来。
轻轻的打开门,逆已经想好要与爷孙俩告别。只要到了市集,自然就能有办法回到他的家乡。然后就能知道周和成他们是否安全,再慢慢恢复他的能力,重新策划好对付那些老巫师的方案,再慢慢了解他们身后的势力。理清自己的思路后,逆重新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旁边那间正冒着青烟的大茅屋。
缓缓的打开木门,入眼便是一个青春活力的女孩左右乱串的忙活着厨活,而老人家则坐在桌子上神情怡然的用山上摘来的各种清神的药草泡着茶饮,大黄狗则躺在一边享受着此间的平淡。突然,逆心里有了一丝想要永远留下的念头。一直以来都是躺在床上默默利用能力恢复着身体,倒也没有很好的加入过两爷孙的生活,初一看这画面,突然有点理解女孩每天总在绽放的笑脸。对比自身往日过着的总是匆忙的日子,不是忙着无聊的学业便是不断的锻炼与自行学习各种权谋心学,学习各种立身于世的技能,孤儿出身的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多少闲暇。
老人家看见愣愣的站在门口的逆,微笑着呼喊了一声,并举起手中的茶饮示意。
一杯进口,淡淡的苦涩散开,逆又不自觉的想起这几个月以来各地不断的战乱,不止的灾难,心里却升起一股热血。默默的放下了杯,逆看着眼前的老人,吸了一口气,学着他们当地的方言说:“老爷爷,我打算走了。”而后离开椅子,在地上跪拜了两下。老人见此立即慌张的抱起逆,“当不得,当不得。”老人也理解再拜为报拜,表感恩,但心里总不愿意接这些。只是拿出笔纸慢慢写道:“年轻人走四方是好事,本来我是觉得你起码得养个把月的伤,但没到你体质惊人,几天时间就好全了,所以也没能来得及给你准备些什么。想来你也不是普通人,自有自己的去处,我也不太担心。不过吃完这一顿再走吧,顺便跟小玲儿好好告别下吧。”
饭后,逆只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宁静的居所。心里却想着刚刚小玲儿不舍的泪水与哭喊,只能默默应允很快会再到这里探望她们,还会带来很多礼物。但会吗?逆不敢去想,这里是一片世外桃源,老人家跟小玲儿都在这找到一份平静与快乐。但自己却是一个伴随战火的人,心里总有一份执着,总想带来更多的美好,消除更多的不平与战乱。但实际而言这样的人太容易给身边人引来灾难,也许再也不来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只是辜负了他们的恩情,无以为报。
想到这,逆低下了头,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远处的一大一小两间茅屋。只见两爷孙在看着自己摆手,大黄狗则吠叫几下……
而与此同时,卡拉菲的国都处爆发起一场内乱,两大武装份子突然直逼政府,国内一片动荡。在某一个战场里,一身白大褂的周和成被一群身穿绿色军装的人强行抱着撤退,而那些头戴蓝色军帽的十几个人则不断在旁策应。枪声不断震响,到处燃起了火花,街道上唯剩下各种破败的衣物四处飘扬。呼喊声在此刻显得渺小,鲜血在此刻显得廉价,虽得益于良好的装备,但一群人仍添不少新伤。而对面一个个或稚嫩或沧桑的面孔只是一味的勾动着扳机,眼中唯有复仇的热火,不断的燃烧着生命……
夜间来临时,一群人已经远离了战火交接处,只是在一片建筑废墟遮挡处默默的烤着火。良久,绿色军装里一个最高大的士兵看着周和成低沉的说道:“少爷,回国吧,驻地里维和部队已经全部撤退了,这里只剩下我们也做不了什么。那位的踪迹交由高层去交谈吧,毕竟异能者在国内也是重要人物,只要他还活着,就很有可能接引回国。这样比我们在这里做无谓的牺牲要好的多啊,我们已经在这里很久了,战事也快要到火热化的地步,再不走就没办法了!”周和成一改往日的轻浮,脸上多了不少胡子,双眼严肃的看着士兵,再扫视了周围二十几个低沉着脑袋的壮汉。不由得叹了口气,“回去吧。突然出现一个国家战略级的人物,逆再神奇也没办法逃脱了,是我太执着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我确实不适合这样的生活啊,一出来就克死了这么厉害的朋友,还是回到大学里继续过着悠闲的日子吧,呵呵,哈哈哈…”笑声中眼睛却默默的留下两行热泪。在场的维和士兵们也默默的摘下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