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和谋士们为刘表的变化措手不及的时候。
辛毗也拿着荆州军送来的公文有些震惊。
他这次来许昌的使命非常简单，那就是称职的做好一个搅屎棍。
如今袁本初正在寻觅和公孙瓒决战的机会，容不得任何人插手破坏。
只要击败了公孙瓒，凭借冀州、并州、幽州的三州之地，和北方的善战男儿，一统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辛毗还记得离开邺城时，对袁绍夸下的豪言，“大河以北，君自定之。大河以南，我自当之！”
那时候，何其之牛逼哄哄。
然而，当辛毗作为袁绍使者，到了许都之后。
才明白了自己的自不量力。
曹操麾下的幕府谋士，比他出色的不在少数，和他相当的，更多不胜数。
辛毗眼见没有什么机会，只得到处胡搅蛮缠，希望能乱中取势。
没想到他到处都找不到突破口，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得到了荆州军的善意。
辛毗看完刘表的文书，激动的连忙坐起来，大声吩咐道，“快快来人，再陪我去趟官驿。”
辛毗身在许昌，一举一动，自然早有人悄悄监视着，这边一有动作，立刻就有人紧急回报郭嘉。
……
官驿之郑
众人一想到，诸葛亮以刘表的名义，送出的那两份态度截然不同的公文，就有些忐忑。
黄射的那股冲动劲儿下去了，就有些后悔。
老子是不是冲动了？
黄射不断地挑起话头，急切地希望能从诸葛亮这里得到点安慰，
诸葛亮被他骚扰的不耐烦了，见其他人也都心有惴惴，不得不懒懒的回应道。
“放心好了。刘景升那样的方式，无疑是最愚蠢的。两强之间哪里有两边讨好的机会，就算是暂时得志。也会让强者轻视，弱者怨恨。”
“强者认为自己的胜利理所应当，咱们只是讨厌的碍事角色。弱者则认为，我们坐视它们的灭亡。恐怕比痛恨强者，更加痛恨我们。”
诸葛亮把话到这里，众人都轻轻点头，就连紧皱着眉头的蒯祺，心思也舒缓了几分。
诸葛亮见状，从容道，“一兔走，百人追之。积兔于市过而不顾。非不欲兔，分定不可争也。”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一只无主兔子奔走，会引来百饶追逐。可是在市场上售卖的兔子，虽然很多，人们路过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樱
人们不是不想抓兔子，而是兔子已经有所归属。
诸葛亮借着这话题认真道，“咱们荆州犹豫不决，想要当骑墙派，看上去谁都不招惹。但实际上，这样不表明态度的结果，就是会被双方威逼。因为，我们没有归属。”
众人听了这番话，都觉得有些道理。
就连蒯祺也心头一动，这家伙，虽然大胆妄为，但是看他的样子，颇有章法。
莫非之前的举动，真的有几分道理？
总之在诸葛亮的解释下，众人勉强算是接受了诸葛亮的果断举措。
只是大家还有一份疑惑。
庞季主动开口问道，“亮亮啊，我有些不太明白，咱们这次的出使目标是曹操，他现在掌握着大汉朝廷。你为何选择和他翻脸，却要帮助袁绍呢？那袁绍实力虽然强，但离我们还远，根本不足以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反倒是离得近的曹操，是个祸患。”
诸葛亮听了哈哈一笑，傲然道。
“道理是双方面的。袁绍强大但离的远，也就意味着我们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曹操离得近……”
诸葛亮咧开嘴巴露出牙齿，“那他就得心着点。”
众人听的愕然，不理解诸葛亮这是什么脑回路。
按诸葛亮的意思，掌控之外的敌人，大可以和解，掌控之内的敌人，就要獠牙相向。
这也太激进了吧。
诸葛亮狡黠的一笑，“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好处。”
不等庞季询问，诸葛亮就主动道，“你们大约是怕选定了袁绍这边，就要和曹操冲突，干扰刘荆州的荆南计划吧。但不是这样的。”
“站队，毕竟不等于战斗。要做骑墙派，也要做聪明的骑墙派。”
庞季一怔，“你不是不做骑墙派吗？怎么这会儿又出尔反尔了？”
诸葛亮觉得和庞季有些难以沟通。
“如果我们选定阵营之前做骑墙派，那我们毫无疑问，会受到两大势力的共同胁迫。但如果我们选定阵营之后，再公然骑墙呢？”
诸葛亮的这番话，让众人都有些错愕，接着眼前像是打开了一扇大门，霍然开朗。
“到时候，袁绍一定不敢过分逼迫，生怕我们反乱。而曹操呢，只要他看出了我们的迟疑，一定会拼命的跑来拉拢。”
黄射惊叹不已，他情不自禁的站起来道，“想不到同样是骑墙观望，时机的不同，竟然还会起到完全不同的效果。”
同样是作壁上观，刘表那样无头无脑的做法，和诸葛亮的这精巧心思一比，简直完全是两种谋划。
就连蒯祺也目中露出神采。
若是真的如诸葛亮这样，那诸葛亮的一番动作，不但没有破坏他的使命，反倒让荆州处于了更有利的位置。
同样是一页纸，做出相似的决断。
刘表让人轻了荆州，而诸葛亮则让荆州贵重。
诸葛亮那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遮掩的恶。
他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再是冷淡，而是转化为一种类似冷漠的东西。
他伸出两根手指，淡淡道，“其实，只是两个很简单的道理。”
——“第一个，得到的总是怕失去。”
——“第二个，别饶东西，总是看上去更好一些”
众人一听。
这正对应了袁曹两家的态度。
袁绍能得到刘表这个强援，自然是意外之喜，当然不会轻易的失去这个盟友。
对于曹操来呢，刘表这种骑墙派虽然倒向了袁绍，但是只要锄头挥得勤，也不是没有撬过来的机会。
原本曹操还要百般威胁刘表站在自己这边，可如今能让袁绍那边的刘表两不相帮，都是曹操的重大胜利了！
诸葛亮对这两人心态的琢磨，已经深入骨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