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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多舛命途(1 / 1)

()梁萧幽幽醒来时,已是深夜子时,两支硕大的金龙纹红烛熠熠闪动,将屋内照得如同白昼,而外面更是嬉笑闹哄不已。【高品质更新】

按古人的日常习作,一到晚上便熄灯睡觉,无什乐趣可言,但这里却嬉笑哄闹不已,日夜颠倒。

不过吸收了古人梁萧的记忆,现在的梁萧一想便释然了,因为这里是天上仙,通俗的讲就是青楼。

现在的他只能算是一个落魄的官二代,举目无亲,只有一个不怎么让他待见的姑姑尚在人世。

他的父亲梁笛乃是上一任翰林院大学士,小时候阿爷阿婆将身为妹妹的梁月红卖入官办青楼,换钱给身为哥哥的梁笛读书。

而梁笛也没辜负二老期望,一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被圣上誉为“诸葛再世”,可与诗仙李白并肩而论。

可是好景不长,梁笛突发急症不治生亡,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梁萧在京守孝三年,十岁回到老家金陵,靠别人的接济勉强度日,生活穷困潦倒,但又怕被士林贤人非议唾弃,便宁死不愿接受身为老鸨的姑姑关照,而是靠未婚妻江南第一神绣世家柳家接济为生。

可想而知,之前的梁萧有多么迂腐呆板,但也因为如此,性格有些自卑。十岁至今都在贤林书院外院求学,资质一般,历经6年苦学也未能考进内院,隶属江宁县二等秀才。

梁萧从记忆中搜寻便得知秀才分三等:一等秀才称廪生,二等称为增生,三等为附生。只有廪生才有官府发放的补贴,而梁萧却是一名增生。

身为“诸葛再世”的后人,却只不过是一个二等秀才,这更是让古人梁萧羞愧难当,自卑不已,就连说话也木讷呆滞。

贤林书院乃是除国子监以外位列民间四大顶尖书院之首,别说是内院,就连外院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进的,想进入就必须通过考试。而考入贤林书院内院只有一个条件:外院每月月末习测进前三者,便可入内院。

就是这样,古人梁萧6年都没能进入内院。

本打算借着年假一个月的空余时间,发奋勤学,悬梁刺股一番的梁萧,突然良心发现,决定来探望下自己那苦命的姑姑。

可是谁料,从书院回来刚行至紫霞巷,他便在身侧一个小弄堂里瞧见几个彪悍男子欲对一蒙面弱女子行不轨之事。

虽然他自卑木讷,不善言语,但这不代表他胆小怕事,不敢行青天之事。

当机立断,他横冲过去,将几个凶恶粗犷男子挡在身前,并举臂高呼:“姑娘快逃,我来挡住他们。”

然,古人梁萧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身板,这弱不经风的身躯,没几下打便晕了过去,直至梁萧晕过去,那蒙面女子依然站在原地寸步未移。

而这一幕被天上仙跑堂的三柱看见了,忙将事情禀告梁月红。

相比现代梁萧顺风顺水,25岁亦已登顶世界乐坛之巅,古人梁萧却是命途多舛,时运不济。

这时,房门外,春满堂内悠扬婉转的琴声突然飘荡开来。【高品质更新】

对雅乐痴迷的梁萧顿时静下心来,细细聆听。

论音乐,梁萧通五音,晓六律,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

春满堂的琴声,闻音便可知,琴曲先是以“按音”起手,随后按弦以取音,在指所按之位,往来动摇,上下不出三四分,先大后小,一转一收,约四五余转,琴声便悠悠荡起。

这是古琴“吟”和“猱”技法中的“吟”之一技。只不过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摸索出全套的理论,并不知道这个称谓罢了。

梁萧前世弹琴也多用“吟”技,但”吟猱“却各有所长,“吟”少则亏缺,多则过繁,故有恰好之理,以圆活完满为度,讲究平衡。

轻清小者为吟,重大带急者为猱;吟取韵致,猱取古劲,各有所宜。

聆听了几个节拍,身为通晓古今雅乐的大家,梁萧很快便听出了歌妓所弹乃是战国时期的一首名曲《阳春白雪》。

《阳春白雪》表现的是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

再过几日便是立春,立春后不消几日便是元旦除夕,现在弹此名曲倒也合适。

琴声带着福春之喜,恍惚间,梁萧似乎看见一个秀美女子在他面前抚琴,轻捻琴弦,慢挑玉指,反抚琴面,中指向外剔着末弦。

琴声熟稔,也无重大错误,但却显得有些僵硬呆板,可见弹琴者心思和曲意相差甚远,无法带入琴曲个中感情,让神曲少了几分神韵。

《阳春白雪》分七段,从始至末由起、承、转、合四部分组成。

第一段《独占鳌头》谓之起;二三段《风摆荷花》、《一轮明月》便是承;四五六段《玉版参禅》、《铁策板声》、《道院琴声》算是转。最后一段《东皋鹤鸣》便是合。

可是也不知是女子粗心大意,还是拜师不慎学艺不精,竟将转部第四段《玉版参禅》以承调起奏。

承部两个“八板(曲牌名)”变体,在头上循环再现“八板头”之后,旋律两次上扬,在高音区上活动,表现情绪较为热烈。

而转部三段出现了明显的切分节奏,运用了“摭分”、“板”和“泛音”等演奏指法,使音乐时而轻盈流畅,时而铿锵有力,以静为主,以动为辅,这显然和承部有很大区别。

小小一处错误,失去了完美的衔接,便就破坏了起、承、转、合的整体,让整首曲子显得生掰硬套,不符逻辑,失去了谐调与美感。

这首《阳春白雪》在梁萧耳中算不上佳作,可是到了春满堂内众宾客耳中,却成了靡靡仙乐,天籁之音。

一曲毕,掌声雷动,喝彩声绵绵不断。

此处琴声方落,窗外笛声又起,闻声恰似从玄武湖上那桨声如织灯影幢幢的游船画舫内传来。

也不知是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东风满金城。

……

“咕噜噜——”

这时候,一声杂音从梁萧肚子内传来。

人非圣贤,孰能不饿!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穿越到这陌生的时代,以后怎么养活自己却成了大问题?难到真要自己去学那四书五经,书法绘画不成?”

梁萧苦笑着摸摸自己许久未进食的肚子,侧过身去将头捂在被褥里面,想借着困意熬过这一宿。

论书法,他倒是懂那么一点,前世梁萧跟着书法大家张业法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狂草,论狂草就不得不论张旭和怀素,怀素便是晚唐时期的人物,如今大概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孩儿吧!而梁萧学习的重点就是怀素醉意狂草和王献之晚年所创的一笔书工草,而梁萧集两家之长,将两者的精华吸取,融合成了一笔书狂草

论绘画,梁萧倒是学过一段时间的构图,但也只能算是入门之学。

正当此时,楼道内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少女清脆的话语声。

“我那几个浑儿今儿个又没来,以后这日子恐怕更难讨了。”

“我还不是一样!有些时日没动嗓子了,也不知搽了这胭脂给谁看呐!”

纳兰撅嘴低叹道:“过了年就是春萣之日,前些年排在天上仙后面的几家私营青楼都被官家强制查封,下一届的春萣不出意外便轮到天上仙了。”

“春萣之日?”梁萧闻言,脑海里搜寻着有关的记忆:“春萣之日便是芒种之日,农历二月十二祭花神的节日,各个管弦楼都需要安排一个节目表演,司部会酌情审判,查封置于末流的管弦楼。

金陵共有三十六条花柳巷,七十二家管弦楼,管弦楼便是青楼的雅称。而其中包含着两家官办教坊,十家私营教坊,十二家官营管弦楼,四十八家私营管弦楼。

每年金陵城都会出现几家新开的管弦楼,于是为了保持数目平衡,上一年春萣以后新添了多少家青楼,下一届春萣以后便需查封几家位列最后的私营青楼。

而细细数来,从上一届春萣之日至今已有三家管弦楼新开张。

设施、客源和名气一直都吊在末尾的天上仙就首当其冲,极有可能遭遇查封。到时候天上仙的这些歌妓舞妓将无处容身。”

通过记忆,梁萧才知道,现今的便宜姑姑梁月红虽为老鸨,却并不是书上所说:“只要有利益,千万人,吾往矣,什么道义、道德、社会良知都不顾了,只要能让嫖客拿出钱,什么方法都可以使,什么招数都可以用。”

天上仙的姑娘其实绝大多数都是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北方流民。

姑姑挑了能歌善舞容貌姣好的女子,为她们登记造册,给了她们留在金陵的机会,不至于饿死。而其中绝大部分姑娘随了她们自己的意愿,卖艺的卖艺,卖身的卖身,总得来说卖身的姑娘在这里并不多,绝大多数都是陪酒唱歌。

记忆中,姑姑梁月红确实是一个温柔淡雅,贤淑平和的女子。

平日里和歌妓舞妓以姐妹相称,有些胆儿大的,不称呼其为妈妈,反而称呼她为梁姐姐,不过姑姑发起脾气来还是很恐怖的,毕竟偌大一家子人需要她管理,没有点威严,怎能服众。

十里香街,渭流涨腻,烟斜雾横,焚椒兰也,丝竹入耳,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整个金陵沐浴在温柔乡里,却不知红粉也有酸与苦。

……

“你知道吗?因为春萣之事,妈妈私下里买通了流役,悄悄留下了一个即将流放塞外的好苗子,当时妈妈请那流役吃饭,还是我作陪的呢!”艾草悄声道,话语虽轻,却依然传入了肖凡耳中。

所谓流役,就是流放囚犯时押解他们出关的衙役。

“切……人都来了,我还去看了呢!”纳兰抿嘴笑道:“现在正关在柴房里,妈妈说这富贵人家出来的女子就得戳戳她的锐气,千金小姐娇生惯养,刚获了罪,还没弄清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脾气倔着呢!”

这时,吱嘎一声,门开了。

艾草和纳兰一前一后依次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几个碟子。

梁萧见状,忙卧身躺下,假装着在睡觉。

两女倒也随意,也不进来看梁萧一眼,便径直坐在了锦屏后面的紫檀木桌旁磕着瓜子攀谈起来。

“你还别说,富贵人家出来的姑娘和我们穷苦人家的女孩就是不一样,皮肤白得跟婴儿一般,也不知平日里用不用脂粉的,我看八成是不需要的。还有那身段窈窕纤细前凸后翘的,天生的尤物,男人看了铁定流口水。最不像话的是那张瓷娃娃般的精致脸蛋儿,我看得都羡慕嫉妒。”

“嘻嘻,以往都是别人嫉妒你,就算施了脂粉蔻丹,戴了金钗银镯也没你素颜好看,如今且让你也羡慕别人一回。”艾草掩嘴偷乐道。

纳兰气呼呼地拍了下艾草道:“哼……哪又如何,她若真的有本事带领天上仙走出困境,我们也算有了活路,别说嫉妒,感激她都来不及。”

“你还别说,最近是多事之秋,当朝宰相暮锦岚就因勾结复唐余孽,意图谋反,被判入狱。而他唯一的女儿据说也被流放了。”艾草小声道。

纳兰愕然,继而道:“你该不会是想说,咱们箜罄帝国最知书识礼、娴静端庄,美貌绝伦的一位大家闺秀,如今沦落到了我们这家名不见经传的青楼里吧?别做梦了,人家堂堂宰相千金,就算爹入了狱,靠着亲朋好友,还有未婚夫家,也能不愁吃不愁穿。”

纳兰的言辞唬弄住了艾草,显然俩人都不知道树倒猢孙散这个典故,更没意识到密谋造反是多大的罪责,岂会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哎……要是小郎君爹爹还活着,那该多好,又有谁敢欺负咱们。”

这话一说,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继而传来一个男子的粗浑重音:“小艾,兰儿,妈妈有事找你们,让你们赶紧过去。”

屋内闲谈的俩女子闻言,起身急急忙走出房间,带上门,免得屋内暖气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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